程度似發了瘋，他看著眼前紅艷的嘴唇，貼著她的唇角喘息，“你之前，是要故意把我輸給孟繁星是不是？”

周周被她捏著下巴，微仰著頭，突然就笑了，“就算我輸了，你又怎么知道，孟繁星會向我討要你？”

程度手一松，漆黑的眸子似是閃了一下。

周周看著他，繼續笑。

“別這樣笑。”程度捂住了她的眼睛，不想看見她眸內閃動的譏誚嘲弄。

被他壓著，又捂著眼睛，看不見他，周周倒也沒再掙扎，但見她嘴角的弧度，她依舊在笑。

程度心底翻涌著一股情緒，他說不清是什么，他此刻不想去深究，只知道不能讓她走。

可她現在不說話，程度沒來由的有點心慌。

“周周……”他喚她，又去親吻她的唇，可周周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心里堵的發慌，可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低低的嘆息一聲，他將臉埋在周周的頸窩里，車內氣氛壓抑，周周聽見他輕飄飄的聲音。

“我和孟繁星，確實以前就認識。”

聽他親口說出來，周周并未有多少驚訝，因為她早已經猜到。

從孟繁星看他的眼神里。

周周吃驚的是，他接下來的話。

“我們十年前就認識，那個時候，許榮華是我姐姐的經紀人。”

“你姐姐？”周周從來不知道，程度還有個姐姐。

“許秋。”程度緩緩吐出這兩個，“你可有聽說過她？”

周周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覺的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她是十年前一個小有名氣的小明星，你當時年紀還小，或許不知道她。但她還有另一個身份，她還是顧老師的妻子。”

周周的身子，終于在程度懷里動了動，“顧老師的妻子？”

周周是極度震驚的，她只知道顧老師的妻子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但對他妻子的了解卻少之又少。

她只記得顧老師的妻子一直很忙，經常不在家，她每次去顧老師家里基本都見不到她，但顧老師很愛她，一直很支持她的事業，每每提起他的妻子，嘴角都是溫柔繾綣的笑意。

那個時候她曾一度很羨慕他們，她想，如果自己的父母也能這么恩愛那該多好。

在周周小時候的記憶里，商豫和周瑤幾乎每天都在爭吵。

周周一直以為程度和她一樣，也是顧老師以前的學生，沒想到他們還有這層關系。

只是，為什么兩人都不曾對她提起過？

似乎知道周周心里會有這個疑問，程度接下來又道：“姐姐的死，對我和顧老師打擊都很大，那是我們心底最深處的痛，特別是顧老師，他幾乎要追隨姐姐而去，這十年來，顧老師的身體每況愈下，都是因為太過思念姐姐，太過悲傷所致，我能做的，就是讓他盡量盡快的忘記姐姐。所以，我不想提起有關姐姐的任何事情，因為一旦想起，我和顧老師都會受不了。”

“可是，你和顧老師有這層關系，你也沒必要隱瞞我。”

“姐姐死了，我和顧老師之間的關系也就不存在了。”程度的聲音沉悶而壓抑，“我現在只是他的學生，我不想讓他因為我，再對姐姐有絲毫的懷念，這樣，也許他的日子也能過的好一些。”

周周一陣長久的沉默，她心里其實也能理解程度的做法，他是想讓顧老師斬斷過去，和他姐姐斷的干干凈凈，重新開始。

只是，震驚之余，這都不是她生氣的原因。

她根本不在乎他對她隱瞞了他和顧老師的關系，她在乎的是他明明早就和孟繁星相識，明知孟繁星對他有意，卻還不避嫌，還幾次三番和她私下見面，還騙她兩人只是合作關系。

回到家，周周洗完澡就上床睡覺了，半夜她曾醒來過一次，迷迷糊糊里她似乎感覺到程度一直在看她。

第二日，周周起晚了。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準備出門，這時程度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他穿著白色襯衫，腰上系著周周的紫色印花圍裙，手里拿著鍋鏟，“飯馬上就好，你吃完再走。”

周周的眼神在他身上轉了一圈，這是她許久沒有見到的，程度往日里溫和而具有煙火氣的樣子。

說實話，她一直很懷念他這個樣子。

但是婚后，他從未給她再展示過。

現在看來，卻是分外的諷刺。

“我在路上吃。”周周彎腰穿鞋，程度幾步走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臂。

“周周，不要因為和我置氣，就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我沒那么傻。”周周甩開他的手，“葉蘇蘇的衣服要的急，我得去趕工。”

周周穿好鞋子出門，又道：“我今天不回來吃飯了。”

程度看著她關門離去，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他回到廚房，看著鍋里半熟的飯菜，一把扔了手里的鍋鏟。

之后一整天，周周果然沒有回來吃飯，也沒有打電話給他，甚至一條信息也沒有。

以前，她總是每隔兩三個小時就會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問他在做什么，什么時候回來，想吃什么。

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甚少回復她。

她也從不會生氣，每天依舊如此，日復一日，他都已經習慣了。

今天這樣的日子，程度覺的空虛且難熬。

程度在家呆了一天沒有出門，晚上六點多的時候，他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

彼時他正躺在陽臺上吸煙，聽到聲音，程度的身子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一整天，他的手機從未離手，以至于他也沒看手機，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周周……”

手機里傳來的卻不是那道清甜的聲音，那人操了一聲，罵罵咧咧的質問他，“日你祖宗，我給你打一天電話了，你怎么不接？”

程度按著眉心，如果可以，他現在一定把這人扔到垃圾堆里埋掉。

“有事？”程度冷冰冰的問道。

“我這不是擔心嘛，你和商丫頭怎么樣了？回去以后你怎么給她解釋的？”

“商丫頭？”程度低笑一聲，“叫的挺親熱。”

關山：“……”

“你他媽沖我陰陽怪氣的做什么？”關山氣道：“我他媽就不該管你！”

程度道了聲滾吧，就要掛電話。

“我日！”關山在手機里大喊，“我還沒說完！我問你，那丫頭，不對，商周周她怎么知道你的行蹤的？怎么知道你在橋南月色？是不是有人透露給她的？這個你得查查啊。”

“不用。”程度淡淡道：“她在自己手機上查的。”

“她手機上能查你的行蹤？”關山不可思議道：“這怎么可能？她難道偷偷對你手機做了什么手腳？”

“我給她做的。”

關山：“……”

“你他媽把自己給賣了？”關山良久才蹦出一句話來，“程度，你怎么想的？”

“我知道該怎么做，你不用瞎操心。”

“程度。”關山嘆了一口氣，“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正常。”程度慢條斯理的道：“你這樣走腎不走腦的人，能看透誰呢？”

“日！”

程度又要掛電話，關山卻突然沉了聲音，正色道：“商豫那老狐貍這兩天在查我，我是怕他順著我這條藤查到你頭上，你防著點，做好準備。”

“商豫為什么突然查你？”

關山突然語塞，然后懶洋洋的道：“這不是……這不是睡了他干女兒嘛。”

“你睡了溫雅？”程度咬牙冷笑，“你最近不是和隋然在一起？”

“是。”關山毫無一點羞恥之心，“和隋然在一起，也不妨礙我睡溫雅啊，再說，隋然那小妞太纏人，我今天已經和她分了。”

“很好。”程度一向知道他的德行，氣都氣不起來，“你這兩天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哦。”關山很乖。

“也別出現在周周面前。”

“這是什么道理……”

手機直接掛了。

關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