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餐的幾個大男生見祁詢也沒用要出來的意思,總不能白過來混出混合吧,染著藍毛的小弟在桌子底下踹了下陸楠深。
陸楠深被嚇了一跳,筷子夾的肉驚落在蘸料上,濺到臉上,“藍毛怪,你有病啊?”
藍毛那個男生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指了指祁詢的臥室,“你去叫下祁哥。”
“祁哥又不吃我們凡人這種東西,能在祁哥家開涮都不錯了。”陸楠深滿臉不愿。
餐桌上其他人一言不發,氣氛有些異常凝重。
陸楠深就跟上刑場似的站起身,然后去喊祁詢。
餐桌上的人默契地對視了下,眼眸閃過一絲計劃得逞的優越感。
“祁哥,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要……”陸楠深手搭在門把上,推開門,便看到了這么一幕,驀然瞠目結舌。
他家祁哥居然裸著上半身……坐在床邊伸手逗趴在枕頭上將自己蜷成一團的兔子?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祁詢似乎是剛注意到陸楠深這個突兀的存在,側首睨了眼,“怎么進來沒敲門?”
陸楠深腿顫抖了下,垮著張臉解釋:“祁哥,我敲了啊!”冤枉啊!
祁詢半信半疑,“出去吧。”
“好嘞。”陸楠深識相地逃離‘靈異’現場。
餐桌上的幾個大男生目光均是落在陸楠深身上,林奕之似笑非笑看著他,“看見了什么嚇成這樣?”
陸楠深腦海漸漸浮起剛才所看到的那幕,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很硬氣地說:“我發現祁哥不喜歡人,他喜歡兔子!軟綿綿的那種兔子!”
餐桌上就有兄弟笑出了聲,故意挑逗,“深深啊,麻煩說人話。”
陸楠深做回自己的位置上,往回看確定祁詢已經把房門關上了,轉頭就跟著兄弟們頭挨頭,就跟在商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我看見祁哥,裸著個身子在逗那只兔子!可寶貝了!”
眾人:“不是吧?!”
陸楠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的,沒騙你們。祁哥那身材咱們又不是么見過,那只兔子我上次就看到了,不信你問們黎揚上次跟顧承打架那件事,那兔子也去了。”
“對的,那只兔子也來了。”黎揚在一旁肯定地點頭。
對話結束。
全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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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九月份開學新學期來臨,呈立一中新生軍訓開始,身為高三的他們忙著奔著學業,迎面高考。
祁詢本想將兔子寄養在寵物收留所,哪想到了寵物店門口,這只蠢兔跳出他懷里,原路返回蹦跶回家。
深感無奈之后,祁詢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腦袋不怎么好使的兔子身上。
開學第一天祁詢懷里就抱著只兔子回學校,左手扣著兔頭惡狠狠地說:“看清楚了,下次自己來別走丟了!”
阮念念心里樂開花,“知道了!知道了!”
祁詢垂眼看著懷里欣喜高舉著四肢揮動著,眉眼間不由得浮上一絲暖意。
到了校門口祁詢把兔子放在地方,那只兔子乖巧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一蹦一跳按照來時的路線回去。
祁詢并未將視線停留在跳回家的兔子身上,而是轉身進了學校。
這只兔子更像是成精了似的,聽得懂他說的話,思想也很豐富,有時候又呆呆的,自己回家應該不出問題。
蹦跶回家的阮念念成功地被難住,站在門前抬頭仰望,她沒有鑰匙進不去啊!
所以,她回來干嗎?
出門前也就七點鐘左右,祁祁中午放學才回來,難不成她要在這等一個早上?
蒼天啊!不是吧?
她怎么這么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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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位置的祁詢就注意到了桌面上那幾封粉色卡紙的情書,眉梢微挑,懟了懟身側在打游戲的黎揚,“桌子上這些東西哪來的?”
黎揚目不斜視,“女生送的唄,今早你沒來之前咱們班后門就被堵瘋了,一群瘋女人擠進來。”
祁詢皺了皺眉。
黎揚言滿眼笑意,“祁哥你要是嫌麻煩你去毀個容得了,省得一天天在這鬧心。”
“不行。”祁詢否決。
“為啥。”黎揚抖腿百忙之中抬起眼皮子瞄了眼祁詢,“難道你真喜歡你家那只兔子?”
祁詢蹙眉,“什么意思?”
黎揚玩味地笑了笑,一副“我都懂,我理解”的模樣,“咱們都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不會嘲笑你的,放心。”
祁詢:“你思想還可以再齷鹺點嗎?”
“當然可以。”黎揚笑得賤兮兮地,便低頭繼續打游戲。
祁詢二話不說起身便將那沓書信丟進教室里的垃圾桶里,還不忘給黎揚出個警告。
“沒有下次了。”
黎揚敷衍地點頭。
早上都是自習課,沒有老師過來看,后排的男生基本都已經組隊開局了。
“祁哥祁哥,藍BUFF這救我,那猴子又來了!”
“祁哥,過來拿藍。”
“快點推塔,推塔。”
“……”
嘈雜聲持續蔓延開,祁詢坐在靠窗的位置,吊兒郎當倚著墻打著游戲,后排一片紛擾。
年級主任黑著臉站在窗口,顯然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眼間陰森有些駭人。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發現了站在窗戶那的年級主任,虛心地收起手機放進抽屜里,然后瘋狂對著那幾個看著手機入迷的兄弟使眼色。
林楠深發現有些不對勁,“藍毛你咋回事,居然掛機?”
沒聽到藍毛的回答,林楠深不悅地抬起頭看過去,伸出去的腳停在半空中,看著藍毛那憂心的眼神,林楠深下意識扭頭看去。
年級主任陰沉著臉,響亮威懾力十足的聲音驟然響起:
“你們幾個,去操場跑十圈。”
后排等人:“……”
祁詢輕嘖了兩聲,起身慢悠悠地走出去,那隨意的樣子把年級主任氣得夠嗆。
“又是你?”年級主任咬著牙。
少年穿著干凈又寬松的純色白T,兩手插兜里,嘴里含著糖,“挺巧的。”
年級主任臉更黑了,每次巡邏次次都有年級第一的份,多說一句不是,生怕少了清華北大的一名學生。
幾個少年走下樓梯口,跟散步似的步伐散漫出現在田徑場上,田徑場背后是教學樓,不少自習課的班級有同學湊到窗戶那往下瞧。
林楠深站在起跑線上做熱身運動,“喲,出來罰跑也有艷遇,你家兔子要失戀了。”
“沒事,祁哥回去哄哄就好了。”黎揚見中也不說穿,故意開玩笑。
晌午太陽猛烈,祁詢獨手撩起黑色T恤下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露出了精瘦的腰線。
放早學鈴聲打響,田徑場門口變得格外擁擠,全是眼冒桃花愛心的女學生。
祁詢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轉身看向了坐在草坪里鐵制框架上的朋友,“我先回去了,你們隨意。”
“這么快?”林奕之抬手抹了把汗。
祁詢邁步向前走,很欠揍地來了句:“家里只有兔子。”
好家伙。
林奕之和林楠深嫌棄地擺手,明確表明不想見到這個眼里只有兔子的人。
祁詢從田徑場側門離開,經過籃球場出了操場,大榕樹下有少許的微風拂過,讓少年感覺的了一絲清冷,額前的碎發還時不時滴著汗水。
不遠處身形纖瘦的董輕語手里拿著瓶礦泉水背著個白色的書包,眉眼略焦急,視線落在剛出籃球場的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