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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I was made for loving you

從宮遠家出來之后,我迫切想見到業(yè)務(wù)員小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但是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重來一次”,慌張和失落填滿了我的內(nèi)心。

到頭來我那復(fù)雜多變的心理情緒只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加戲而已。老實說,我心痛得不行,就像是快要病死的患者被泡在水里般無力。

果然,業(yè)務(wù)員小姐沒有出現(xiàn),我最后的底牌和救命稻草也就此消失,我真是搞不懂究竟原因。

我所有的努力和自我感動都像是滑稽的戲劇一樣即將迎來落幕。

“景哲同學(xué),發(fā)生什么事了?”和穗背靠著便利店的立牌等著我。

“你還在啊。”

“一直在等你。”

“想不想出去逛逛?”

和穗什么也沒有問,輕輕地拉上我的手。我想掙脫開,但兩個人的腳步卻自然而然向熟悉的地方走去,在恍惚間就走向了我們經(jīng)常去的商業(yè)街。

每當(dāng)有人經(jīng)過我們的時候,總是有驅(qū)蚊水和洗發(fā)水的味道傳來,我們就不得不在人潮中閃躲才能前進。

“今天是有什么慶典嗎?”和穗踮起了腳尖,帶著稀罕的語氣問我。

“可能是送火的預(yù)備慶典吧。”

“人這么多真是有些不習(xí)慣呢。”

和穗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一路上我們路過了糖葫蘆、皮影戲、糖畫、套圈圈、章魚燒、臭豆腐、射氣球、廉價玩具、書法的攤販。最終和穗僥有興致停在了撈金魚的攤子前。

“景哲同學(xué),幫我拿好。”和穗把撈金魚的小盆遞給我。

和穗在有些刺眼的白熾燈泡下和周圍的小孩子一起露出笑容,眼睛閃閃發(fā)光盯著池子里的金魚。

和穗時不時和周圍的小孩子一起發(fā)出抱怨的感嘆。這時候和穗會用手稍微遮住嘴,笑得雙肩發(fā)顫。

“有點難啊。”

和穗整理了一下裙子,把腰挺得筆直,拉起袖子,直直看著池子里的金魚,一副要動真格的樣子。

最后一條也沒撈上來。

“不好意思把你晾在一邊,可以把盆子還回去了,我一條也沒撈上來。”和穗臉漲得通紅。

旁邊的小孩舉起自己手中裝滿金魚的小盆,向和穗這個大姐姐做了個鬼臉。

和穗露出了傷腦筋的表情,一個側(cè)身躲在了我的身后,向他們也比了個鬼臉。

此時此刻,我不由得想到這是否也是一種幸福呢?越是這么想我就越覺得以前與和穗閑聊的一分一秒都是如此的珍貴,在我不珍惜且不在意的時候早已悄悄溜走了不少。

如果此刻在我身邊露出笑容的宮遠該有多好呢?我不可避免想到了宮遠。

...

“我看見了...那個刻在桌上的川崎。”

我身體幾近發(fā)燙,用渾身的力氣說道。

背對著我的身影以緩慢而又輕微的動作轉(zhuǎn)過身,吃力地挺起了她幾乎能被風(fēng)吹走的瘦弱身體,搖搖晃晃向我走來。

我呆呆站在原地,她一直走到能感受到彼此溫度的位置才停下來。

“嗯,我當(dāng)然知道你就是柴禾。”

突然,宮遠平靜的聲音被打破了,她跪坐在地上小聲哭泣。

“為什么…要現(xiàn)在才來?”宮遠極力壓低著哭聲。

我坐在地上聽著她的抽泣,想不出任何辦法。

“為什么…要假裝不認(rèn)識我。”

我的心臟像是在打鼓一樣,推動著血液。

不知何時起,我已經(jīng)覺得陌生了,就連一句“小遠”也說不出了。像個惡心的家伙一樣用質(zhì)問的語氣干巴巴地把問題拋給了宮遠。

“因為我討厭你。”宮遠不知所措地用手掌擦著眼淚。

這一刻,一股說不上來的情感沖上了我的全身。果然,我是喜歡宮遠的,這份痛楚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一眼也不想看見你,請你回去吧。”宮遠平復(fù)了心情之后,用著趕陌生人走的語氣對我說道。

“還記得我們約定好的事嗎?”我拼上所有,打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忘記的是你,請回吧。”宮遠平靜的臉上帶著“放過我吧”的表情。

我心里驟然升起了數(shù)不清的罪惡感,宮遠這是在嫌棄我嗎?

“不試試看的話,怎么會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大姐的話回蕩在我的心中。

不出意外的話,是壞事。

我喜歡了七年的青梅竹馬,我最想見的人,我這么多年為自己打氣的目標(biāo)。

再分別的這么多天里,我想過無數(shù)次重逢的場景。每當(dāng)我碰上困難抑或是覺得生活無趣在虛度光陰時,我總是在提醒自己。景哲,你有一位最了解你的、最需要你的、最喜歡的青梅竹馬,你可是特殊的存在。

憑著這一份口糧,我一直生活著。

不過,如今我還有作為青梅竹馬的資格嗎?

我不知道,我像逃似的離開了宮遠的家。宮橙姐帶著“你早該做準(zhǔn)備”的嘆息和冷笑對我招手送別。

...

“景哲同學(xué)心情好點了嗎?”和穗把糖葫蘆遞給我。

“謝謝你,好多了。”

我換了一只手提著沒吃完東西,和穗幾乎把所有攤子吃了個遍,當(dāng)然,每樣只嘗了一點。

“你可以不把手騰出來的,我可以喂你的。”和穗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可不是大小姐該說的話。”我無奈說道。

“我早就不想當(dāng)那種大小姐了,我老早老早就想做個壞人了”和穗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像壞人的,標(biāo)志的好孩子笑。

“不,笑得像個小孩子。”

和穗故作惱火地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景哲同學(xué)以前不是個不良少年嗎?會做些什么呢?”

“有機會告訴你吧。”

“等我一下,我去買奶茶,景哲同學(xué)要吃什么口味的?”

“芒果。”

我心情好了不少。

這時候視線里一個像猴子一樣的身影竄了出來。

“喲,阿景好久不見。”東木學(xué)長還是那個爽朗的笑容。

我皺了皺眉頭。

“別這個表情嘛,雖然確實是沒什么好事,有點事想和你談?wù)効梢詥幔亢芸斓摹!?

我看了看再排長龍隊的和穗,點了點頭。

我跟著東木學(xué)長一路穿過人群,很快到了沒有什么人的邊緣地區(qū)。

我仔細(xì)一看,模糊的兩個人影像是拿著棒球棍一樣。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他們想找你哦,和我可沒關(guān)系。”東木這家伙迅速開脫責(zé)任,閃過身子躲到了一旁去。

“景哲,最近很風(fēng)光的樣子啊。”田讓和三宿從陰影中拿著棒球棍出來了。

幾個高中都考不上的混混。

“泉那家伙呢?你們?nèi)私M分散了?”我故作輕松地說道。

“他在外面蹲點呢,省的別人打攪我們。”田讓作為頭頭笑著說。

情況不妙,搞不好東木也會倒戈到他們那邊,東木這種墻頭草,應(yīng)該就是被他們脅迫才把我找過來的吧。

“我可是很久沒見到你了,畢業(yè)的時候打我有多痛我現(xiàn)在還記著呢。”田讓做出了要揍我一頓的宣言。

“東木,你好像也過得不錯吧,是在看不起我們嗎?”三宿直罵道。

東木露出諂媚的笑容搖搖頭。

就在我想著怎么逃走的時候,身后傳來了聲響。

“景哲同學(xué)?”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和穗多半是從后門跟著我們進來的吧。

和穗拿著兩份奶茶站在原地,我緩緩地走過去護著了她。

田讓瞬間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直直地盯著和穗。

我從脊椎末端冒上來一股寒意。

“他們…是你的朋友?”和穗小聲問我。

我搖搖頭。

田讓有些犀利地看著我,似乎是有意思的事即將要發(fā)生了,他笑得整張臉都歪了。

他揮了揮棒球棒想要逼近我,嘴角帶著有趣的笑容說道:“這樣啊。”

就在我思考對策的時候——

“景哲同學(xué),你還記得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的嗎?”

“記得。”

“現(xiàn)在我想兌現(xiàn)了,把他們揍一頓吧!”

我有些詫異地回頭看著和穗。

和穗的目光冰冷,像是看到了什么蛀蟲一樣,那一份我很久沒有體會到的嚴(yán)肅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臉上。

“我說真的。”和穗用著正經(jīng)的語氣。

聽到了和穗這句肯定的話,我放心了。

隨后我轉(zhuǎn)過頭,狠狠地瞪著田讓,我決定先發(fā)制人。

我今日所有的不甘、惱火、不解、疑惑、自責(zé)。

都隨著一份叫憤怒的感情沖涌而出——

“滾。”

我向前一跨步?jīng)_到了田讓的身前,右手成掌砸在了他的鼻梁上,田讓吃痛地彎下了腰。我再向他的胸口猛錘一拳。

叮——

田讓松手了,棒球棍掉落在了地上。

我迅速彎腰撿起,左腳踩在田讓的小腹上,用棒球棍的棍尾砸他的心口上。

一旁的三宿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發(fā)傻般站在原地。

我揮舞起棒球棒,砸在了他的小腿上,三宿一個踉蹌就趴在了地上。

“呼。”

這樣就解決了。

我拋下棒球棍,大口喘氣。

“不愧是阿景,打架還是這么厲害,他們不會出事吧。”東木露著一張惡心的臉,從我看不見的地方像只蛾子一樣飛了出來。

“我很有分寸的。”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和穗正偏著頭看著我,與其說是在看我,不如說是在看我前方的地面。

她有些出神。

這時候慶典像是到了高潮,從遠處傳來的kiss樂隊的《I was made for loving you》讓我有些愣住。

我看著和穗,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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