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殺掉了什么？”

王淵突然感覺有點異樣，體內忽然出現關于五行相生相克的法則。

法有元靈，到了王淵這個層次，一個眼神、一道攻擊、一個吐息都有他的意志。

被斬殺的神霄天主，五行法則被王淵接收相關的感悟。

只是這法則太弱了，僅僅是一瞬就被王淵的太易大道吞沒。

“機會！詛咒！！”

至人發現了王淵發呆的這一瞬間。

頓時，體內九成以上的武者奮不顧身，以性命發動了最強的詛咒。

詛咒順著因果線逆流而上。

多年以來，王淵對信天界的各種干涉早已與信天界的因果強到無法分割。

王淵面色一變，周身忽然包裹陰陽魚，然后不斷溯返，物質消失化作祖炁，祖炁再次逆轉，化作有無數暗潮涌動、蘊含無盡可能的虛空，但最后虛空的一起可能性湮滅，只有純粹的虛無。

這層疊的虛無陡然泛起漣漪，周身三寸卻如同宇宙那般浩遠，詛咒之力困難地接近著。

“雕蟲小技。”

王淵的雙眸不復黑色，看向他的眼眶，只能看到眼白與其核心部位的空虛顏色。

無，只有虛無，無法理解，不是顏色，是凡人無法看到無法描述的。

“回歸吧！我的劍！”

王淵高舉人道圣劍，上面的豁口熠熠生輝。

至人的人道顫鳴，大道破碎，無數犧牲的武者意識哀嚎著，靈慧回歸為碎片會到了劍上。

至人轉身想逃，這九成武者犧牲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文明傳遞下去。

“想走，沒門——！！”

無盡的吞噬力量攪動混沌，形成一個龐大的漩渦。

至人如同大海上的一葉扁舟，被風暴吹打得搖搖欲墜。

一條因果線化作實質，被王淵死死地攥在手里。

因果，限制的可不止王淵，至人也同樣能夠要受到束縛。

無數人被剝離出來，大道瀕臨破碎，化作靈慧和法理，要成為王淵前進的資糧。

忽然，漩渦靜止了。

王淵的劍也無法再召喚著至人。

“呵，道友，你是不是忘了賭約？”

季薄的聲音滿懷笑意。

對，賭約！

賭約已經結束，信天界眾生拋棄了王淵。

因此，四兇歸屬于季薄，而王淵也要放以蒼生自由獨立。

之前季薄放棄了四兇，王淵得以煉成丹藥。

而現在，季薄要以賭約讓王淵放開因果，至人便可以逃掉了。

說實話，有點流氓。

至人之前順著因果詛咒王淵的時候，季薄不說話，現在王淵準備關門打狗了，季薄把門給拆了。

王淵的臉色陰晴不定。

究竟是放棄至人，讓自己大道圓滿？

還是頂著儒家的壓力和大道蒙塵的危險，吞下至人，賭一把至人可以彌補自己的損失？

一旦失去因果線，至人就會逃跑，而自己也會多出一個大敵。

思考許久，手中的因果線陡然斷裂。

至人的身軀忽然解體，無數生靈帶著人仙的一絲特質向外逃竄。

他們會分布諸多世界，后代或許會遺忘祖先，但人仙之力會牽引著命運，讓他們最后重新成為新的至人。

當然，這是一個無比遙遠的故事了。甚至很可能被某個絕魔科技宇宙的作家記錄下來，作為某個文娛作品。

可能是魔幻世界流落的炎黃子嗣，可能是星辰宇宙一顆行星上的人族先祖，可能是……

而王淵也朝著某個方向追擊。

手一抓，一顆散落的“流星”就被抓到手中。

仔細一看，是秦信。

他苦笑著，與王淵對視。

指尖在其眉心輕輕一點，如同被擊碎的玻璃，分散為無數快。

一枚渾源天成的赤丹從里面孕育而出。

這是「至上天闕昊日上帝」位格，也是文明的至高神位格。

黑色陰陽魚悅動，與赤丹融合。

咔嚓咔嚓咔嚓……

太極轟然破碎。

王淵盤坐在虛空中，虛室生電，龍蛇起舞。

仙道中殘余的天魔主的人仙之力，過剩的神道，與剛剛吞下的人道氣機。

三者失去了平衡，王淵也只能強行將其混合，混合為一個色彩駁雜的“太易”。

王淵此時已經超越了仙道，神道，儒家，人道。

或者說，應該叫做“空谷太易大道”。

如果將一切都徹底煉化混合，那么王淵在人仙這一境界中也可以算得上強大。

只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

混沌中，僅僅邁出一步，王淵就看到了季薄。

二者臉上都很平靜，沒有對敵的仇恨或是其他。

對他們而言，這不過是一場游戲。

季薄是王淵引入儒家的引路人，不值得為了這些翻臉。

同樣，王淵也足夠給季薄面子。

“什么時候來我們的世界？”

季薄笑著發問。

“等我再去一個世界吧。”

王淵想了想，說道：“把混沌的基礎常識，還有魔法禁書目錄世界的坐標給我。”

“嚯，要去禍害那個世界了嗎，超越時空的魔道？”

季薄沒有多說什么，把一份信息和一封文書給了他。

“燒掉就可以去我們的世界了，由圣人親自書寫，關鍵時刻你還可以當作脫身道具。”

“大恩不言謝。”

王淵客氣幾句，轉身離開。

王淵的身影轉瞬間消失在混沌中，消失不見。

……

……

……

下卷預告：

“蓬萊之尊，全真祖師，是為東華，似神似魔，方為魔君。”

“禮贊——空谷仙真，東華魔君！”

縹緲的仙島由一座巨龜馱在背上，緩緩前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