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人借來了人道·王淵的一絲力量，但這并不代表無解。
他們借助王淵的力量晉升了人仙，但王淵同樣懷有人仙之力，真打起來還是王淵勝面大。
而且這一絲人道氣機，乃是他日的王淵千錘百煉方才提煉出來，是他人仙之道的象征，更和王淵本人根源耦合，若是將氣機煉化，王淵更是可以省去無數年的修行。
“天心，開！”
秦信的頭發無風自舞，人道虛影瞬間吞沒了一切。
一瞬之間，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就出現在了信天界，其身形龐大，即使是昔日的完好四兇也無法比擬，如同一個成人和一條狗的差距。
其物質能級更是超越了整個信天界的物質總和。因為人仙早已可以勾連混沌無中生有。
而王淵驟然感覺到，整個信天界排斥自己的力量更加巨大了。
“無己天心嗎？”
王淵看到了，信天界根源法則處那跳動的鮮紅心臟，并沒有機械的冰冷，卻無私公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機械天心，此乃三億年前的救世流派之一，主張以機械代天心。天地不仁，神君不義，當以公正的機械取代天地意志，而人操縱機械，為天下謀福祉。
機械天心流派敗了，因為機械無情人有情，機械不知變通，而操控機械的人也有可能腐朽。
至人流派將其吸收后，推陳出新出了“無己天心”。
至人無己，更是因為沒有自己，才能做得到公平，而至人也是人，同樣懂得變通，兼具二者優點。
而無己天心，排斥著舊日中肆意妄為的王淵。
“可笑！”
王淵全身上下的氣機繚繞，無己天心化作的鎖鏈自我崩裂，十指于胸前變化，手印萬化。
如丘巒崩摧，似五雷轟頂，涵蓋穹天的寶印砸落，萬物都在此之下俱滅。
空間寂滅？當天地最微小的元炁結構都一起崩碎為虛無，物質守恒被輕而易舉的打破后，這些不過是煙花爆竹罷了。
刀？劍？陣？法寶？
這些外物對于王淵已經沒有意義了，除非這法寶是另一位走器道的人仙所化，不然王淵的意志所在，就是他最強的法寶。
轟隆！
一印之下，物質量超越了前世星辰大宇宙的信天界，就此碎裂。
天圓地方，包裹蒼茫大地的無盡天穹為之崩裂，大地失去限制后四分五裂，而王淵的全力出手使得虛無的無間大獄消失，物質、元氣、規則開始溶解消失在混沌中。
咔嚓。
似乎有一聲崩裂聲響起。
王淵體內半虛幻的大易神君位格轉虛為實，履行了滅世之責的位格。
具備“創世定元開天神君”與“絕天滅地無生天尊”雙重身份的大易神君位格呈現渾源玄黑色，半魚狀。
鬼仙的元神則是純白色，呈現另外一半陰陽魚。
仙道修持與神道位格化作一個太極陰陽魚，相生相滅，不增不減，不垢不凈。
“……”
至人的身軀化作虛妄，這寶印更側重于物質面的破壞力，對于形而上的東西傷害力不大，因此他輕而易舉地躲過了攻擊。
然而，至人卻詭異地陷入了沉默。
良久，至人方才開口：“信天界眾生，絕不會忘記這一天。生我養我的家園被無心惡神所毀滅，而我們也將會在這一日，伐神！”
王淵只是不屑地嗤笑一下，右手抬起。
“吼……”
中氣不足的四兇怒吼響起，潛水了幾十章沒出場的它們終于要面對這最終的命運。
無限，無限，無限宏偉的火氣從王淵手中噴發，在四兇絕望的嚎叫中將其融化，大道法理、物質、規則、意志盡數煉作一枚混元無缺的丹藥。
丹成四品，每一品上都有不同顏色的云霧繚繞，每一道丹云都象征著曾經強大的四兇。
“說起來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煉丹呢……季薄老兒，這是我煉的丹藥，你可敢要？”
王淵大笑幾聲，對著至人的方向說。
虛空中平靜至極，沒有回應。
王淵感覺到身體一松，季薄已經放棄了對四兇的所有權，因此這枚丹藥歸王淵所有。
季薄不敢要，他如果敢出聲或拿走這枚丹藥，他對于至人的影響力則會下降，而王淵則會不講武德地偷襲至人。
至人的確是人仙，但沒有游歷其他世界的人仙水分龐大，拉胯至極，王淵這種強悍到半人半鬼的仙可以越級吊打。
若不是季薄在全力以赴地教導至人，每一刻都在幫助至人完善，恐怕至人就算有人仙，也還再要幾萬年才可以干得過王淵。
服下這枚丹藥，王淵的氣機節節攀升。
他的境界早就到了，根基也足夠雄厚，這枚丹藥的法理作為最后的導火索，刺穿了人仙的薄薄屏障。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王淵體內的陰陽魚只是轉動得更快了幾分，而顯得更加虛無。
陰陽，太極也。
先天五太，太易，太始，太初，太素，太極。
王淵走的是太易之道，而仙神二道陰陽魚只要給他幾千萬億年時間，就可以溯返先天五太，成就仙神太易大道。
而王淵晉級的途中，至人始終沒有動靜。
而王淵卻可以清晰得感覺到，至人無時無刻不在變強。
這就是人仙，無上限，無窮盡，人仙的極限是自身想象力的極限。
季薄不斷地幫助他攀登，而他與王淵的差距比例正在不斷縮小。
“我現在人仙大道已成，區區人仙大劫有何畏懼？”
王淵心知，至人的存在一是因為自身要吞下信天界，二是成為了自身人仙大劫。
晉升鬼仙有成道之劫，人仙也有人仙大劫。
仙道成仙后，每向上攀登一個境界就會遇到一次劫難，有的劫難是會遇到難以想象的強敵，有的則是自身大道對自我意識的侵蝕。
王淵的鬼仙之劫是侵蝕，人仙大劫則是眼前的至人。
“詛咒！”
忽然，至人吐出一句話。
天人五衰，五弊三缺降臨。
以無數異詭武者的全力為代價，王淵賒欠的因果為連線，詛咒這為神不仁的神君！
王淵的脊背逐漸佝僂，青絲泛白，黑色的明亮眸子蒙上一層灰。
這是億萬年來眾生對于王淵的憤怒與詛咒！是無數蒙受五弊三缺的造化者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