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堯一臉諂媚地指著右手邊,二十五六歲的男人,“一諾,這位是錢程鳴,錢公子。”
林一諾看著正對面一身藍色西裝的錢程鳴,長得倒也不錯,就是自帶渣男氣質。
頷首道:“錢公子。”
錢程鳴明目張膽的打量道:“林小姐倒是比照片上還好看。”
自打中午收到照片他就開始期待晚上,沒想到本人遠超他預期,不枉他等那么久。
林一諾看向許堯,“照片?”
許堯連忙遞過來一杯香檳,裝沒聽到,“快,和錢公子喝一個。”
“我不會喝酒,要不我喝飲料吧?”林一諾說。
許堯又往前遞遞,不悅道:“喝什么飲料,你都十九了,喝點酒沒什么。”
“好吧。”
林一諾伸手接過香檳,輕嗅,果然有料。
“林小姐,咱們喝交杯酒吧?”
錢程鳴想攬林一諾的細腰,但被靈巧躲過。
正惱的時候,她主動碰杯道:“我先喝一杯,一會兒再交杯,可以嗎?”
錢程鳴深知杯中有什么,不為難道:“當然可以。”
一杯酒下肚,第二杯剛到嘴邊,林一諾腳步開始虛浮。
手臂提不起力量,酒杯掉落在地,右手從錢程鳴臂彎中滑落,站不穩地搖晃道:“舅舅,我頭好昏。”
許堯和錢程鳴相視一笑,后者一掌摟住林一諾腰,興奮道:“沒事,我這就帶你去睡覺。”
“哎,”許堯攔一步,“說好的事,錢公子別忘了。”
“放心放心。”
正在興頭上的錢程鳴不耐揮揮手,打橫抱起迷迷糊糊的林一諾就往外走,腳步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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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馬疾馳在寬闊的大道上。
車里,錢程鳴驚恐地看著抵在脖子上的簪子,舉手投降道:“別別別,咱們有話好說,好說。”
林一諾左腳踩地,右腳踩車座,姿勢不雅的坐在后排,微挑眉眼地看著他,興師問罪道:“你剛剛說什么,要辦了我?”
“不不不,”錢程鳴干脆‘撲通’一聲,跪下道:“辦我,辦我。”
林一諾嗤笑,挨兩下就扛不住的慫貨也好意思干這種事,簪子深入一分,逼問道:“還硬嗎?”
錢程鳴恨不能當場驗證,“軟了,真軟了。”
“……”
林一諾右腳抬,直接踹過去,“我問你還硬氣嗎?瞎理解什么!”
“啊?”
錢程鳴吸吸鼻子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之前說的問題,“你問,你問,我絕對配合。”
林一諾:“你爹干什么的?”
錢程鳴:“土地局的。”
林一諾:“許堯找你干什么?”
錢程鳴:“讓我爹批一個項目。”
“江臺峰?”林一諾猜。
“好像不是,”錢程鳴想了想,“是東區的一塊地。”
“東區?”
林一諾忽然覺得這件事好像比她想象的還要不簡單,“批給誰?”
錢程鳴對這個印象很深,“林滿。”
林滿?
林一諾皺眉,許堯到底在玩什么把戲,“江臺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錢程鳴神色微變,保證道:“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只知道秦市長好像很關注,我爹更是三緘其口。”
“刺——”
車子突然急剎,林一諾本能用左腳抵住駕駛座后背,錢程鳴就倒霉些,一頭撞在副駕駛,目光渙散,鼻血橫流。
司機害怕道:“少爺,我不是故意的,是……”
話沒說完,車門被拉開,姚朔帶著深夜的風出現在林一諾面前,上下打量道:“你沒事吧?”
“你看我這樣像有事嗎?”林一諾將簪子上的血擦拭干凈,重新插回發間。
姚朔看清車內情況,錯愕一瞬,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小辣椒不好惹,酒你到底喝沒喝?”
他聽傭人匯報的時候,瞬間猜到那酒里有什么。
可她這清醒的樣子明顯沒中招。
林一諾瞟一眼還跪著的錢公子,“全靠他的手帕咯。”
她喝完就盡數吐在手帕上,一口沒下肚。
“小辣椒夠聰明啊。”姚朔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欣賞。
林一諾朝他揚了揚眉,又A又妖,“小把戲。”
言罷,揪住剛回神的錢程鳴的西裝外套,在他耳邊,輕聲威脅道:“今晚的事我不希望泄露一個字,海城傅爺的名號應該聽過吧?”
海城傅爺四字,直接讓錢公子身抖如篩。
“回去問問,兩年前沈氏會所,你父親記不記得一位林小姐。”
丟下最重要的線索后,林一諾俯身下車,拍拍姚朔的手臂,“走吧,擱這兒吹風很舒服嗎?”
姚朔很乖地跟在她身后,追問,“你剛剛和那姓錢的說什么?”
林一諾雙手背后走,瀟灑又大佬,聞言斜撇他一眼,“少點好奇能長命。”
“……”
小辣椒真是狂上天。
“你不怕姓錢的回去找你麻煩?我告訴你,錢家在官場上有的是人,動你那簡直輕而易舉。”
姚朔攬著林一諾肩頭,提議道:“要不你求求我,可能我一高興,幫你解決這件事。”
林一諾毫不客氣‘呵’一聲,腳步不停。
“不是,你不上我車怎么回去啊?”姚朔長臂一伸,扣住林一諾肩頭,“女孩子家家,這么晚不害怕嗎?”
“就等你這句話,上車。”
說完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門,自顧自吩咐道:“不回姚家,去言若酒店。”
姚朔:“……”
他看著很像司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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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司機問:“少爺,要報警嗎?”
錢程鳴心不在焉地搖頭,抬手擦去脖子上的血跡,“開車,去找我爹。”
如果他沒記錯,他爹確實是在兩年前被對手坑害過,官途差點葬送,要不是孤注一擲去海城求出路,現在只怕……
但是沈氏會所這個地點他都沒聽說過,她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