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之別？別在何處？”

王知意聽見柳江夜脫口而出四個字，楞了楞，淡淡的問道。

“王兄又何必明知故問呢？你我涅槃境之上的修士與凡人可謂云泥之別。

凡人壽命幾何？不過百十年而已，而修士一日涅槃，便可享千年壽元，匯通陰陽更是萬年不滅。更不要說傳說中的混沌境。”柳江夜淡淡的飲一口酒，平靜的說道。

“壽命長短而已，不能說明什么？”王知意搖搖頭。

“幾年，幾十年的差距自然不能說明什么？可是百年，幾千年，上萬年呢？

請王兄仔細地想一想，壽命差距如此之大，仙凡兩者真的是一個種族嗎？”柳江夜見王知意搖頭，再次說道，平靜的嗓音里裹挾著詭譎的蠱惑力量。

王知意感覺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出話來，沉默著，無力反駁柳江夜。

見王知意沉默，柳江夜揚起一絲笑容。繼續(xù)說道：

“王兄乃是五行境的修士，自然不會與那些凡人一同在門外排隊，定是亮出修為被請進來的。

而那些排隊的人呢？看見王兄直接進門。

可有反對嗎？他們敢反對嗎？可有人站出來說：‘蘊靈境修士也應(yīng)該和我們一起排隊，不能特殊化！’

沒有吧！大家都默許了蘊靈境修士的特權(quán)。

更不要說涅槃境，五行境的仙人了。”

說著，用手指了指樓下大堂里的凡人與低境修士，在仰著頭示意周圍二樓雅座上蘊靈境以上的修士。

“你看，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卑微處下。一個在高處享有更美味的食物，更醇香的美酒，更漂亮的女人。一個在低處擁擠著，浮沉著，然后卑微的活著。”

說到這，柳江夜的嘴角咧開大笑，笑聲中帶著他不可一世的氣勢與仙人的驕傲！

“可是，就算你我如今修為再高，不也是從低處慢慢走上來的嗎？只憑修為高低，恐怕不能將仙凡兩者徹底分離。”

王知意自認為很尖銳的反駁，柳江夜聽了卻再次大笑，王知意不解的看著他。

柳江夜笑完，端起酒杯將美酒一飲而盡，說道：“王兄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嗯？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

就算最終仙凡兩者差距極大，但兩者都是從沒有修為的凡人慢慢成長起來的。

不管最后終點在哪，大家的起點都是一樣的。”王知意怔怔的說完，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柳江夜。

王知意想要看到柳江夜無力反駁的沉默局面。

柳江夜果然沒有立馬開口反駁王知意，只是搖著頭笑了笑，端起酒壺再倒上一杯煙焚瓊。

清亮的酒液慢慢倒入杯中，散發(fā)出無比濃郁的醇香，歲月就蘊含其中。

王知意好像透過酒液看到了數(shù)十年深埋窖中的時光。

幾十上百年的儲藏，就為了這一刻的散放光彩。

柳江夜慢條斯理的完成倒酒的動作，又端起酒杯搖晃兩下，湊到鼻子前，細細品味酒香。

待到滿意之后，再將美酒送入口中，半瞇著眼睛，嘴巴抿了抿，十分享受的樣子。

王知意本來信心滿滿，自認為一定能說得柳江夜啞口無言。

但此刻柳江夜的表現(xiàn)并不像想象中沉默不語的樣子。

他在柳江夜的眼神中只能看到自信的神采，以及……

獵物落入圈套的興奮！

不對！

事情不對！

不像我想的那樣！有哪里我沒有想到！？

到底是什么？

難道……

王知意看著柳江夜平靜穩(wěn)操勝券的樣子，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這不可能！

……

慢慢的飲完杯中美酒，柳江夜將杯子放下。

平靜的看著眼前驚愕的王知意。緩緩開口，肅穆地一字一句說道：

“要是兩者起點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