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空，皎潔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
齊楚邊境線一處無人地帶，有一股齊國軍隊駐扎在這里。
也許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營寨之中士兵們歡騰著熱鬧非凡，圍著篝火跳舞唱歌飲酒作樂，好不熱鬧。
軍隊的將軍當然不會讓所有士兵這樣放肆，那些飲酒作樂的只是從前線換下來的部隊。
而正要上去的部隊在四周站崗警戒，明哨暗哨一應俱全。
暗處不說，但說明哨，在大營中央部分，有一個用木柵欄做成的簡易牢房四周，皆里外有三道警戒人員。
不僅如此，柵欄上綁住火把，柵欄外面還有眾多篝火將這里照耀的普通白晝一般。
遠遠看去不知道的話就好像是烘烤著什么東西一樣。
葉獻臉色鐵青，蹙緊眉頭，當何為風說出他們要殺自己的時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消化了一段時間才清楚，但是還頭腦還想著自己跟東廠沒有什么瓜葛以及仇恨，為什么。
可琢磨東廠兩個字以后才如夢初醒，自己沒跟眼前的人有瓜葛，同樣沒跟東廠有仇，是他們背后的致使的。
沒錯，皇帝。
“你們要殺我？”葉獻冷冷地說。
那人一激靈，脊背直冒冷汗，心道:臥槽，你們天子禁軍怎么這樣啊？怎么把差事還說出來了？
“馬六，怎么辦？”隨行的一個同伴輕聲問道。
馬六扭過頭去扭著臉，急促而小聲地道:“我哪知道？”
這時，葉獻緩步走上前去，趙二牛和劉亮伸手想將其攔下，卻被葉獻推開了，并表示自己沒有事情。
“你們要殺我？”葉獻走到馬六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站在這里了，動手吧。”
童洛城的多次戰斗早就把他的心練就的非常有韌性，話雖如此，但凡對方有什么要命舉動，葉獻會毫不留情的殺掉對方。
心性成長了，同時戰斗方面同樣也進步不少，實打實的實戰，那經驗是對戰不可比擬的。
“我，”馬六變得有些結巴，擠出笑容，“怎么會呢？他瞎說的，我們怎么可能暗殺殿下呢。”
“可我現在是天子禁軍百戶官啊。”葉獻說的直截了當。
“雖然殿下現在任天子禁軍百戶一職，”馬六腦袋飛速思考，“可還是皇族之人不是嗎。”
“你們東廠，”葉獻一頓，“是不是和我們天子禁軍職能相同的同時，還稽查我們？”
“殿下，殿下，暗殺什么，他是瞎說的。”
馬六聲音變大不少，同時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何為風。
“回答我！”葉獻咆哮著，“回答我！”
咆哮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看著這邊劍拔弩張的局面都慢慢地靠了過來。
看熱鬧不嫌事大，更何況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可有人搞事情，不看白不看。
反正沒啥消遣的，還有也吃不了飯，饑腸轆轆的感覺也不好受，轉移一下注意力也還是可以的。
有人轉過視線，有人湊了過來，離得近的干脆就直接調整一個角度，平躺在了那里。
“哎，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不會。”有人搖了搖頭。
“我感覺會，你看兩個人都快親上了。”
“來來，賭點什么。”
“你有啥東西？”
“什么也沒有。”
“滾。”
馬六有些慫了，他實在想不到葉獻為什么會這么大的變化。
皇族，殿下？
這個突然閃爍出來的念頭讓他精神一凜。
是啊，葉獻雖然不是殿下，還是皇族之人，更何況他現在天子禁軍百戶的身份，自己東廠雖然有稽查權力，但如果自己太過于放肆的話，也會惹來很大的麻煩。
“百，百戶，東廠與天子禁軍都是效忠與皇上，職業不同，還望見諒。”
“我在問你，你們東廠是不是有稽查我們的權力？”葉獻冷冷地說道。
“是。”
馬六見對方莫名其妙的神情，也開始變得冷漠起來。
“好，那么我天子禁軍下屬何為風有何違法亂紀行為？還望東廠指出。”
“襲擊打傷上官，不聽調遣，不尊差令。”
“有何人證？有何物證？空口無憑難讓人信服。”
“我東廠說得就是憑證，葉百戶你要干什么？包庇下屬？還是與沆瀣一氣？”
葉獻朗聲大笑:“暗殺之人是我？我與何為風沆瀣一氣？難不成自己暗殺自己？東廠的邏輯好生奇怪。”
“哦？看樣子葉百戶是要與東廠辯論一番了？”
“不不，我嘴笨，不喜歡辯論。還有我不會和暗殺自己的任何一個人沆瀣一氣，最后你們東廠我不相信，還很氣憤，因為一個天子禁軍百戶沒有你們東廠的一個旗官厲害。”
葉獻下盤呈弓步，運作靈氣于周身，正當馬六疑惑的時候，迎面過來葉獻打來的拳頭。
馬六吃痛雙手捂著鼻子后退幾步，定神看了一眼雙手掌心，發現皆是鮮血，再感覺自己的鼻子周圍涼絲絲的，登時知道自己流了鼻血。
自從進入東廠晉升旗官，在童洛城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自己哪受到過挨打的事情。
一股殺氣和怒氣涌了上來，氣急敗壞地下令道:“給我打死他。”
隨行而來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為所動。
馬六更加惱怒:“還等什么，上去打死他，有事我兜著，你看我不把你們都寫進秘奏里。”
兩人還是沒動，能進入東廠的人都不是傻瓜，自己的領導明顯是情緒激動下令的，很大程度沒有考慮后果。
再者，這殺前太子的黑鍋我們也不想背啊，連累家小啊。
“東廠就是這樣的東廠？”葉獻走上前去又猛地給了馬六你個嘴巴，“怎么？有想法？你動手啊？快動手打我，一個旗官打我百戶官，毆打上官的罪名就成了。”
啪啪啪，說著又連續不斷地抽打著馬六的左右臉，一直到葉獻感覺自己的右手很疼，變得通紅微漲時才罷手。
而馬六滿眼金星，迷迷糊糊，臉頰腫得老高，嘴角出血，大著舌頭含糊其辭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隨行的兩個人就這樣看著，一動不動。
后悔了，打的太重了，手掌有點疼，葉獻用左手按摩著右手。
對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葉獻咄咄逼人:“你寫啊，那個什么秘奏，當著我的面寫，你這樣子還能寫嗎？用不用我幫忙，你口述，我執筆？我去和外面的守衛要來文房四寶？”
馬六猛然一驚，迷糊的腦袋更是讓全身無力，倒在了地上，怎么忘了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了？
“葉百戶，得饒人處且饒人。”馬六求饒著。
葉獻陰陽怪氣地說道:“哦吼，這還是威風凜凜的東廠嗎？怎么一下子就這樣了？剛才的勁頭呢？怎么沒了？我打了你這么多巴掌，怎么著也還回來幾個吧。”
“我也是被逼無奈，執行上官的差令啊。”
“上官的差令？皇帝嗎？”
“……”馬六默不作聲。
“我早晚會奪回屬于我的一切，現在給你講個選擇，一個是尊你現在的上官差令，二個就是我。”
馬六掙扎的沖著葉獻跪了下來，并且磕了一個頭，隨行兩人見狀也向葉獻跪拜。
“馬六在此，拜殿下！”
“我等，拜殿下。”
周圍人有了些許騷動，光這稱呼殿下就已經是一顆炸彈在水池爆炸，激起很大浪花。
這時，有幾個人在人群中走出，單膝跪地向葉獻畢恭畢敬抱拳行禮。
“天子禁軍校尉，拜殿下。”
“天子禁軍小旗官，拜殿下。”
“天子禁軍力士，拜殿下。”
“……，拜殿下。”
馬六倒在地上，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下情況危機，性命攸關，先茍活下來再說，天家之事真是難辦。
臟活累活讓人沖鋒，最后結算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經過這件事，葉獻收攏了大約二十余名天子禁軍，尊葉獻為上官，而東廠的人除了馬六以及隨行兩人，沒有其他人了。
想來也是，東廠的人如果出現，天子禁軍沒準會吃了他們，很危險的。
雖然很熱血，但如此將身份公之于眾，危險也會突如其來，畢竟自己的身份在這里擺著，楚國人，還是前太子，齊國的人肯定會有所行動。
明日一定會有事情發生，反正自己已經有了二十余名天子禁軍，打不了拼死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