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舉著火把察看農田與牛棚,神色低落。牛棚中那幾頭村中僅存的耕牛受驚跑到不知何處——那悶沉聲是牛棚被雪壓塌了;農田中農夫們舉著火把一一察看稻苗,眼中透著一絲希冀但很快便熄滅了,苗們都死了被積雪埋凍而死。
“這可怎辦啊???都死了,今年田稅又加重了,這叫人咋活??!”有農戶看著農田大哭起來,好不容易熬過旱災現又有雪災,這教人如何活!
“唉!這老天爺不教人活,官府也不教人活!我還是離鄉避災吧?!庇腥酥刂匾粐@,江淮地區剛過旱災新帝便認為江淮地區經濟繁榮已經恢復將稅賦又加了一成。
人是世界上最敏感的生物,也是韌性最強的生物。底層老百姓韌性更是高乎驚人。江淮之地的平民百姓一直以他們的韌性承受壓迫,如今在旱災官府加稅的雙重壓迫下再經受這場雪災之下,他們的韌性被徹底磨盡。
有人受不了了抱頭痛哭,好不容易熬過旱災盼著能夠過一個安穩之年卻也被這雪火打破了心中幻想。有人已平靜下來考慮要不要離開江淮之地,這兒是待不下去了!
眾人散了各回了家,雪還在下沒絲毫停歇之意。
第二天,村長召集全村所有人,商討該如何度過這次的雪災。
眾人擠在族祠祠堂中,稍有些暖氣。眾人商討著,有青壯之人提議離鄉避災,但很快被老一輩的人給罵得個狗血淋頭,忘祖忘根;又有人說讓大家將各自家中存糧集在一起統一分配,主意是好的但人心是貪的,不可能有人同意,尤其是村中幾個頗有些小錢的人當即給否走了回去。
眾人吵吵爭爭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行了,都消停會?!贝彘L用拐杖敲了敲地示意眾人安靜。
眾人看著村長等他拿個主意。村長閉上了眼睛,他不僅是村長更是族長,一族老小靠他拿主意。
許久,村長睜開了眼看著堂外:孩子們穿著充滿補丁的棉衣,小臉凍得通紅,手中搓著雪球玩得不亦樂乎,渾然寒冷。
“唉!”村長嘆了口氣。“如果有人想離開就走吧!不能苦孩子們?!贝彘L低下頭道,渾濁的老眼里透著無奈。他實在沒有什么好的主意。
“老大……”有輩分同等的老人想開口,但被村長揮手打斷了。
“散了吧?!贝彘L拄著拐杖起身走出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