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野心

“近日我們得到線報，百莽山中有蠻子在活動。”

知道這件事謝曉羽可能早就知道了，霍宗仁不理會他的話語率先說道。

跟九州安全相比，自己拍碎的這張桌子算什么，充其量也就一點銀子的事，反正自己是不會賠的。

剛才確實沖動了一點，但也只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憤怒，更湊巧的是，今天出來時恰好又沒有帶銀子。

能拖則拖。

“兩國建交了？”

心道你這個消息屬實晚了點，謝曉羽此時的心思還放在賠償上。

霍宗仁的態度很明顯，發泄完畢就不打算認賬了，這種逐漸看清楚一個人品性的過程，屬實讓他有點受不了。

才幾天的功夫，這將軍就學壞了，剛認識那會，只是覺得這人有點自來熟，現在可好，坑完自己之后，他好像上癮了，舔著個義憤填膺的表情，明目張膽的開始搞起了破壞。

想賴賬，那不可能。

“謝宗主可真會說笑。”

就差把我與蠻族勢不兩立的口號喊出來了，霍宗仁對謝曉羽的調侃很不滿意。

劍閣打探消息的能力可沒有那么薄弱，此時裝傻，不是在自欺欺人嗎，他們進山的事情自己也一早知曉，只是不知道那晚究竟發生了什么。

要說也是自己點背，派出去的探子一茬又一茬，結果一進入百莽山之后就遇上大霧，四下不分，全都被搞的暈頭轉向，等到好容易摸出來，謝曉羽等一行人早就回了劍閣。

沒趕上。

“沒有的事，我謝曉羽還是很樂意這種事情發生的，三十兩！”

跟霍宗仁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謝曉羽時不時的還會看向他身邊的那幾個人。

要說這霍宗仁幾日來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忽然間有了點領導的氣質，這次來劍閣，好像都帶起了保鏢。

他身旁的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雖一直恭敬的在旁邊站著，可是給自己的壓迫感卻很強，尤其是那個面容有些病態的中年男子，眼神中處處透著戾氣，不知道和霍宗仁什么關系，就是覺得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很危險。

他謝曉羽怎么說也曾經在社會低層滾打那么多年，這點看人的本事應該還是有的，相對于口蜜腹劍會笑臉相迎的狠人，這個病態中年男子無疑于把不安全給刻在了腦門上，身邊帶著這樣一個人，他霍宗仁不會感覺到不舒服嗎？

興許哪天，還要吃他一記反水，總不能一定要到那個時候，才知道交友需要謹慎吧。

“銀子的事，日后再說。”

聽謝曉羽說很樂意九州和西邊蠻子緩和關系，霍宗仁的語氣有些不快，江湖中人向來喜歡和稀泥，事不關己說起話來都格外輕松。

九州和西邊蠻子，那是不可能和解的，兩邊來來回回打了那么多年，血海深仇早就不用再多說。

他們亡我之心一直未死，也就近些年才稍微收斂了點，這不才和平沒幾天，又開始在百莽山中搞起了小動作。

“我還是先看看信里的內容，郭堂主，命下面的人給霍將軍記上，三十兩，千萬別多記了。”

還不知道自己的話語惹得霍宗仁不高興，謝曉羽暫停攻勢后又不肯善罷甘休，彎腰從地上撿起碎塊中的信封，邊拆開又邊向郭堂主囑咐了一句。

他也察覺出霍宗仁有點不高興，還以為是自己口中的三十兩鬧的。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他們劍閣可從不坑人，一筆一筆，全都是當事人在現場的情況下才吩咐記的。

談錢歷來都傷感情，這個報價，其實已經很低廉了，畢竟自己對這張桌子，是真真正正有感情的，還不提它本身所帶的價值，藝術成分什么的都很高。

“謝宗主，我們還是單獨談談吧。”

被謝曉羽句句話不離銀子說的很是尷尬，霍宗仁此時有些下不來臺，他今日來劍閣可是要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覺得這劍閣宗主跟變了個人似的。

幾十兩銀子，至于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嗎，多少也是個宗主，為何會如此小氣，再則說了，你這么幾次三番的張口索要，我霍宗仁也肯定不會給啊。

幾十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你就是說破喉嚨我也沒有。

一張桌子而已，沒那么貴吧。

“也行，你們都先出去吧。”

手中信封被一把拆開，謝曉羽回答的倒是很及時。

他還沒有拿出里面的信件，這種東西，當然是要在人少的時候看起來才合適，霍宗仁的話，正合心意。

“是，屬下告退。”

又一次被謝曉羽往外面趕，郭堂主等人此次倒顯得格外規矩，聽完話后一聲回稟，立馬恭恭敬敬的依次向大堂外走去，他們能分的清場合，現在站在面前的陌生人可是鎮西府軍。

真沒想到宗主竟然會和鎮西府軍扯上關系，這個名叫霍宗仁的將軍，看起來不是普通之輩。

從出現在山門的那一刻起，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很平易近人，除了剛才拍桌子的憤怒一集。

當著這么重要的人的面，他們劍閣要表現出一種頂尖門派才要有行事風范。

“你們也出去吧。”

隨著郭堂主等人轉身離開，霍宗仁隨即也跟著說道，沒有回答，原本站在他身旁的幾人之后也都依次離去，最后面離開的是病態中年男子，出門后還很輕聲的帶上了門。

“這封信，好像沒有什么內容？”

等到大堂內只剩下他和霍宗仁，謝曉羽這才從信封里掏出信件，打開看了一眼，只見里面空空如也。

紙面倒是很白，就是沒看到有什么實質性的東西存在，這封信究竟是誰寫給自己的，難道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別跟那血祭劍劍譜似的，又要挖空心思的琢磨一番。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只能拒絕了。

“信是我寫的，只不過內容太大，小小的一張白紙無法放的下。”

笑呵呵的承認那張白紙出自自己之手，霍宗仁給謝曉羽的感覺是這小子在玩他，一時也不好發作，只能耐著性子聽他下面還有什么話要說。

寫不下你還整這么一出做什么，真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閑的沒事做。

徐半仙這會，是不是已經醒了？

“謝宗主應該知道，西邊蠻子近日一直在百莽山中活動吧？”

與之前所說的話基本一個意思，霍宗仁笑過之后又緊接著問道，他覺得謝曉羽一直在跟自己轉移話題，現在大堂里可就他們倆。

“知道。”

不清楚霍宗仁的知不知道百莽山中發生的事，謝曉羽回答過后也不多言。

自己應該守口如瓶，只要能糊弄過去就絕對不說實話。

“那你知道這件事對于你我二人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嗎？”

并沒有如謝曉羽所想的那般會對自己層層逼問，霍宗仁在聽到他的話后突然興奮了，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只是說話的聲音輕了許多：

“有了這件事做引子，我佛家在鎮西府軍中的地位必然能夠再上一層！”

“...你開心就好。”

看著眼前忽然有些陌生的霍宗仁，謝曉羽彷佛看到了一個火坑，前者噴射著烈焰，這會正準備完全的等著自己往下跳呢，不是很受感染的回了一句之后，只覺得腦袋里一陣生疼。

天意真的要如此，非要自己和霍宗仁產生瓜葛？

這人野心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