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靜悄悄的，江宛歌的房門緊關著，里面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裴照站在門口頓了兩秒鐘，這才抬起手敲了敲她的門。

里面還是安靜地出奇，大約過了個十來秒鐘，門把手才微動了動，里面傳開開鎖的聲音。

“吧嗒”一聲，門鎖開了，江宛歌給他開了門。

人站在門口，江宛歌身上只套著一件寬松的黑色短袖，下擺將將沒過大腿中部。

裴照視線在她身上短暫停留后又滑到那張巴掌大的素凈皙白臉蛋上，江宛歌臉上淡然，沒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似乎她醒來之后就是這樣的了，沒有變過一般。

他站在門口，目光打量著她。

江宛歌皺起了眉，語調輕揚又帶著點浪，“你就是特意上來看我的？”

嘴角微扯，裴照笑笑，“問你個事。”

江宛歌手抱著，想了下點頭，沒有什么感情的，“行，你問吧。”

“你知道黑客P嗎？”，裴照問。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剛才的畫面絕對是出自于這個人手中。

黑客P，一個極度不正經的黑客，他不會直接黑進你的電腦讓電腦瞬間陷入崩塌局面，他是慢慢地玩弄。

剛才的畫面，還有那隨意散漫的警告，都讓裴照想起了這個人。

其實做到剛才的那些并不是很難，只是喬木東那點破技術看來就很厲害了。

裴照眼眸微微睨著，眼底透著晦暗不明的深意，洋洋灑灑地落在她身上。

除了在他說出“黑客P”這三個字時，女孩的眼睫顫了下，其余的，江宛歌半低著頭，一側的嘴角似有似無地揚了一段弧度。

“哦...我聽過，但是不認識”，抬起眸，江宛歌看著裴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開口。

裴照繼續試探著，“聽說這個黑客P很厲害。”

微挑著眉，江宛歌：“這名字就很土！”

裴照：“......”

越是這樣，裴照就越是覺得江宛歌有什么事情在瞞著他。

昨天在醫院，她要他去拿電腦，具體做了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但是這期間......

深呼吸了下，裴照側了側頭，“你電腦能借我用一下嗎？”

江宛歌愣了下，沒有想到他這么直接就說出口了，她眨了眨眼睛，“你沒有？”

裴照挽唇，“中了點病毒。”

江宛歌：“......”

瞥眸，朝著樓下沙發上的人看了一眼過去，江宛歌回神，讓裴照跟自己進了屋。

把電腦拿出來，江宛歌給他打開，快速地輸入一行密碼登錄上去。

純黑色的壁紙，上面有各式各樣的軟件，不過游戲還是占大部分的。

江宛歌環胸抱著胳膊，歪歪斜斜地站在裴照身后。

半睨著眼睛，眼底帶著說不出的顏色。

一雙眼睛一直在背后盯著他看，像是一把刀一面鏡子。

裴照回過頭去，“你能不看著我嗎？”

江宛歌：“......”

說話真的是......

就...挺直接的。

抿抿唇，江宛歌“哦”了聲，往旁邊走了幾步，扯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她本來想看看書的，結果這個時候手機振動了下。

無名氏：

【新開的號，上不上？】

江宛歌：

【你有病，不去。】

無名氏：

【這就傷感情了。】

江宛歌：

【哦。】

無名氏：

【不是，怎么感覺跟你聊天這么費勁？】

江宛歌：

【不是你自找的？】

得，徹底沒有辦法溝通下去了。

無名氏：

【祖宗，回見吧。】

后面附帶著一個“溜了”的表情包。

江宛歌嘴角扯了扯，把手機扔到一邊，視線微抬，朝著坐在電腦桌前的人看了一眼。

肩寬窄腰，背坐得還挺直的，兩條腿嘛......

也就比她的長那么幾公分吧。

看著，江宛歌不由得輕哼了聲，像是偷腥之后憨笑的小貓。

聲音不痛不癢的，很輕。

裴照眸子偏了偏，借著點余光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的收回了視線。

江宛歌電腦上東西很多，他需要一點一點地來。

十點多的時候，身后的人低聲淺吟了聲，伸著腰，江宛歌打著哈欠，眼眶里面帶了點水珠似的，她湊過去看了看。

起身的時候隨手抽了一根巧克力棒叼在嘴里，胳膊肘撐在桌面上，偏著頭看著裴照，“你不困嗎？”

嘴里叼著東西，吐字有些不清晰，素凈的瞳仁里面是純粹的黑色，有些無神。

粉紅色的唇瓣半張著，越看越勾人。

裴照喉結上了滾動了圈，也撐起一側的胳膊支著腦袋，與她對視著。

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裴照眼尾愈發的深邃，淺薄的唇瓣輕起，他緩聲：“...宛宛......”

宛宛...

江宛歌眼睛上下扇動了下，“嗯。”

“...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依舊是小聲地，語調輕緩溫柔。

眼睛半睜著，江宛歌靜靜地看著裴照，頓了兩三秒鐘，她搖頭，“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裴照：“......”

太陽穴某處漲鼓得慌，裴照只覺得有些乏累。

不過這姑娘犯困起來就迷糊的毛病還真是讓人......

鬧心。

也蠻可愛的。

長長地舒了口氣，裴照眼睛半彎著，像是在笑，他盯著江宛歌那雙純凈的黑瞳，倒映著他的面孔，眸底深邃，暗不見底，他試探性開口：“...宛宛......你認識...黑客P嗎？”

說完，裴照就緊緊地盯著江宛歌那雙眼睛看。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江宛歌也一樣。

聽他說著，江宛歌咽了咽口水，嘴里叼著的巧克力棒被忽然地咬斷了，一大半掉了下去，一小半黏在唇邊，兩眼木木的。

忽的，江宛歌扭了扭頭，對著裴照勾了勾手指，嘻嘻的笑著。

裴照：“......”

“...哥哥......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

不知道為什么，江宛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裴照心里沒有一絲絲驚訝的感覺，相反，他反而是在期待這個回答，似乎這就是他想要聽到的。

眼底平靜如水，心底安安靜靜。

眼前，這姑娘還在沒心沒肺地笑著，跟著，裴照舔了舔嘴角，“宛宛，你困了。”

江宛歌點著頭，“嗯，那我們睡覺去吧。”

裴照：“......”

手指慢慢地滑下去，江宛歌細嫩的指尖勾上了裴照搭在腿上的掌心，她磨蹭蹭地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拉著裴照一起，就往床邊走了過去。

眉頭皺了下，目光落在兩人拉在一起的手上，裴照臉上帶著笑，唇角勾著，很享受地跟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真希望這丫頭一直這樣迷糊，腦海中突然閃現了一秒這樣的想法，裴照有些恍惚地輕扯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