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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打群架

那段你拼命努力卻看不到陽光的日子終會過去!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累……從“松懈”的環境突然轉到如此“緊張”的處境。我只想說,每一個班主任都不是“萬能”的,也沒有人能做到“完美”的地步。但我們都在“盡力”,沒有人一開始就是“優秀”的。其實,我真的很累,好久沒睡一個安穩的覺了。當你成為老師以后,真的自然而然把教育學生當成了一種“責任”,如果沒教好,就會產生愧疚的心理。如果我能一直堅持,我相信,我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老師!

新的學期,本該有新的面貌,期待已被恐懼占有,我聽說,學校對尹老師的處置下來了,道歉,向家長道歉。

通過這件事,我也明白,真正處于弱勢的,是教師,他們得不到任何的保護,誰都可以欺負他們,道德綁架太過嚴盛。

那個學生我是了解的,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個社會小太妹,對老師的態度,毫無敬意,講了無數次,依舊我行我素,對班級造成了影響,就因為那一扯,家長就將學校鬧得天翻地覆,學校沒有站在老師這邊,而是隨同社會,對此行為進行了強烈的譴責。

有時候我會迷茫,到底該盡力,還是得過且過,我會良心不安的。

而接下來的那件事,也成了我人生的轉折點。我很清楚,他們不喜歡我,討厭我,我也是,不喜歡他們,我們的關系,陷入了瓶頸期,看她們不順眼,教育就很難進行下去,我還沒成長,無法懷揣著偉大的愛去對每個學生寬容。

校長再次把我叫了過去,也記不清,這是多少次了,仿佛從遇見他們開始,就沒有消停過。

看著站了一排的學生,我頭痛欲裂。林滔又在里面,他的種種行為似乎與他那外表格格不入,瞿松、唐遠山、龍可為。

他們一起欺負了別人,一班的一個男生,就在學校門口,一個負責用塑料袋套住他的頭,一個負責抓住他的手腳,一個負責拳打腳踢,另外一個,負責拍照。

我氣極了,但更多的,是痛心,是失望,這種做法,不僅是對他人生的傷害,更是人格的侮辱,我實在想不到,一個個才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屁孩,會有這么大的惡意。而且了解后,他們與他并沒有特別大的仇,多半是盲目效仿著江湖中的哥們兒講義氣,替別人出頭,我又覺得他們實在太傻。

校長來了,政教主任來了,家長們也來了,我插不上嘴,大概他們覺得,我是真沒本事,我又一次產生了,想要辭退班主任這個職責的想法。

從頭到尾,我都沒怎么干涉,家長們也將各自的孩子領回家,應學校的要求。

在回來的路上,我遇見了劉老師,他是七班的班主任,我向他訴苦,我說,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了,我覺得,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特別遠,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關系太糟糕了。

他說,你是不是班上每一次出事,都會告訴校長,讓他幫你處理。

我說,是的,是校長自己說的,如果自己處理不了,那就直接告訴他,他會幫我處理。

他說,領導這樣講,你就這樣做了嗎?他這樣說,就是為了說服你當班主任,又不是真的讓你這樣做,如果你每件事都要去找他解決,他會覺得你這個班主任沒有用,他自己也很忙,哪管的過來,你說,他要班主任干什么,不就是分憂解難嗎?而且,學生出了問題,你得自己去解決,這是你和他們培養信任培養感情最好的時候,如果學生有問題,你都交給別人去處理,那你就錯過了和學生相處的最佳機會,學生會認為你無情,你沒用,只會打小報告,家長就更加不信任你了,你要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別讓學生覺得,你和他們不是同一個陣營,每次都把他們推出去。

我想想也是,這番話對我的觸動很大。

那天晚上,我去找了一位很優秀的班主任,她只告訴我,其實我也沒有什么技巧,但我做到了,真的愛他們,做到了這點,你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心態是不一樣的,你不是憤怒,你會心疼,會悲傷,會失望,這是愛的情緒,孩子們會感受到,當然,這些需要時間,可你有的是時間,你沒談戀愛,沒成家,又住在學校,你可以一直守著他們,隨時去班上看著。

你試著,去愛他們,因為你是老師,你要讓他們感受到,你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不是為了你自己。

這很難是不是,班主任,就是萬能的。

“喂,溫老師,我家孩子什么時候可以來學校,已經待在家里一個星期了。再不來學校,怕會耽誤學習了。”

“明天過來吧”

半夜,我收到一個視頻,瞿松媽媽發過來的。并且對我說,老師,我已經狠狠打過他了,他再也不會犯了。

瞿松這個孩子,我想說說他,記得剛開學,我之所以對他有印象,是因為他是第一次明目張膽罵我的人,在群里,大概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勇氣,在同學們面前威風一下,所以,在群里,罵道溫老師就是個SB,我很生氣,我還不知道是他,是張智宇告訴我的,他第一個安慰我,說道,老師,我知道是誰罵的,是瞿松,你別難過,別太往心里去,那種人一看就是欠打型的。

第二次,是他去七班考試,在七班墻上寫了一串痞話,還把人家桌子給劃了幾刀。我也因此了解到他的大概家庭情況,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媽媽也是三級殘疾,所以我對他,一直是抱著同情心理的,很多事情,也都不怎么計較。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這次拿著手機給人家拍視頻,比那些動手打人的人更可惡,他這是對人家人格的侮辱,踐踏別人的自尊心。

視頻里,他跪著,一直說著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犯了。

老師,他可以來學校了嗎?我已經罰他跪了好幾天了。

明天來吧。

我叫他們都明天來,我親自去找了校長,并向他保證,一定會解決這件事。

一班的家長咄咄逼人,一定要讓學校給他們處分,還不準他們來學校,如果他們來了,他就要來學校,非要鬧個雞犬不寧。

我也去了解了一下,一班的這個孩子,并不是什么錯都沒有,他先去招惹別人的,挑釁別人的,平日里嘴巴就比較碎。

林滔的家長,已經帶著他去跟他們賠禮道歉了,我再次看到他,他低著頭,我想,他該受到的教訓,應該已經受到了。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意氣風發,整個人十分頹廢,一點精神都沒有。

我讓他家長回去,第一次,底氣十足地保證,我會解決好這件事。

林滔,把頭抬起來,此刻,你不是個罪人,沒必要有愧。

首先,你確實做錯了,你不應該成為惡勢力的幫兇,你自己都清楚,當別人說要打你的時候,你是很害怕的,以暴制暴是弱者的做法,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雖然做錯了,但你也知錯了,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我相信,你以后不會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糊涂事了,。

你抬起頭來,現在的你,是一個全新的你,不要總是被過去的自己束縛,你犯的并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并非是不可饒恕的,你要記得,你之所以被原諒,是因為你的適可而止,你是動手了,但所幸,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但不是每一次,你都能那么幸運,能被原諒,能有機會改過,到了社會,重來就不會這么容易了。

林滔,從開學到現在,你真的做了很多的傻事,抽煙,喝酒,早戀,打架……每一件事,都是嚴重地觸犯了校規校紀,你都沒有被處分,也沒有被開除,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的家長,他們每一次都在替你求情,懇求學校再給你一次機會,因為你的班主任,一直都將從你身上看到的優點,說給校長和別的老師聽,讓他們覺得,你是可以變好的,你看,你長得這么好看,身高這么優越,又是國旗隊的,成績也不算太差,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你可以成為一個很正派的人,會讓很多優秀的人欣賞你,認可你,沒必要,把自己活成一個人人討厭的流氓。

我把一班那個學生叫了過來,他趾高氣昂,也沒喊報告,直接推門而入,不耐煩地說:干什么,叫我來哦。

我微笑,小聲說道:來,先請坐下來。

他說,我不要坐,你有話就直接講。

我說,你還是坐下來吧,沒事,坐著好聊一些。

于是,他便坐了下來,揚著頭,也不看我。

我說,你看,這是林滔同學,老師也聽說了,周末的時候,他和他的父母,已經登門向你道歉了,你能原諒他嗎?讓他來學校讀書,老師向你保證,他以后絕對不會再欺負你了。

他說,憑什么,我不會原諒他的,他也莫想回學校讀書,他有什么臉回學校讀書啊。

我看到林滔的頭更低了。

我說,他已經知道錯了,也深深反省了,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難道你一點錯都沒有嗎?

他說,你什么意思?你說這都是我的錯嗎?我不想跟你說話了,你是他班主任,你肯定幫他說話。

無論我說什么,他就是一言不發。

我說,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叫你來,就是來解決問題的,林滔是錯了,但他沒有犯罪,他該受到的懲罰都已經受了,你還想怎么樣呢?林滔,把頭抬起來,你并不是罪人,沒必要覺得羞恥。

他說,我就是不原諒他,我就是要讓他在這學校讀不了書,我爸說了,一定會讓學校把他開除,還有你,你只管包庇你的學生,我都懶得理你。

我徹底火了,我那么好聲好氣地同他說話,他居然就是這種態度,難怪被打。一瞬間,我居然在心里這樣想著。

我說,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好歹也是老師吧,你懂不懂的尊重老師,是我打你了嗎?我包庇他,我哪里包庇他了,我沒罵他嗎?你這個小孩,態度這么差,我找你來是解決問題,你就那么恨他,非要毀了他嗎?

他立刻大哭,好委屈的樣子,說我罵他,他要回去告訴他爸。還說我圍著他,讓他心里有問題了。

我只好叫來他的班主任,班主任將他罵了一頓,無論怎么樣都應該尊重老師吧,把他帶走了,還跟我說,會跟他爸媽談談,我就不用管了。

我對林滔說,不要怕,你現在要做的,是努力完善自己,要用行動去向別人證明,你在改變,而且是越變越好了,抬頭挺胸,依舊陽光地生活。

到了班上,我說,同學們,如果我們很懊悔,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一定不要選擇頹廢,然后一蹶不振,那么你就會一路錯到底,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用行動證明,你在改正了,也許,不是每個人都很幸運,能夠得到別人的原諒,那就努力,讓自己原諒自己吧,林滔他們是做錯了,但并不是不可饒恕,也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他們不是罪人,所以,請同學們不要再議論此事,不要帶著有色眼鏡,去對他們進行討論,倒不如幫著老師一起去監督,監督他們,別再讓他們再做錯事,以后,我們班的事情,我不會再交給別人,我會自己處理,請同學們信任我,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們。

我找了瞿松。

我說,這段時間,覺得辛苦嗎?

他說,還好。

我說,那你覺得,你媽媽辛苦嗎?

他說,嗯。

我說,讓老師看看,媽媽都打你哪里了?還痛不痛?

他說,就打手上,開始痛,現在不痛了。

我說,媽媽打你的時候,哭了沒有?

他說,我不知道。

我說,那你知道,那天晚上,就是打完你的那天晚上,她給我打過電話,她哭了,哭的,連話都說不清楚,都說不完整了。沒有爸爸,你的媽媽,真的撐的很辛苦。

他說,我知道。

我說,這個社會,對女性,不是很友善,也許,你媽媽在工作的過程中,受到了很多欺負,別的女人,還可以告訴自己的丈夫,而你媽媽,架要自己吵,理要自己論,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吞,瞿松,我很難過,你失去了爸爸,可這個世界上,也有許多人同你一樣,甚至還不如你,他們在選擇自己人生的時候,也是走了很多錯路,猶豫了很久的,有的人,能迷途知返,有的人,卻一路錯到底,只是在于自己怎么選擇,我看到你媽媽給我發的視頻了,也就是那一刻,我原諒你了,也就是那一刻,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我給他看了那段視頻,他說,為什么?

我說,因為,一個心中有孝意的人,能壞到哪里去呢?你很心疼你媽媽,很孝順她,我們都知道,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你這個年齡階段因為一時的調皮,才不小心犯的錯,這些都是你的壞習慣,沒有人一直叮囑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因為這本是父親的責任,瞿松,沒有父親,你就得自己成長,你就得擔任父親的職責,保護好媽媽,不能讓別人看不起你,欺負你,我們得堅強起來,你要振作起來。

他眼里已經有了淚,沒有父親的一路成長,該多么艱難,會受多少委屈,因為我父母雙全,我很幸福,所以,我一想到,如果自己從小時起,沒有父親的陪伴,還是多么的遺憾和痛心。

我真想抱抱他,但始終男女有別。

瞿松,答應老師,以后,好好珍惜自己,好好照顧媽媽,好好學習,別讓自己的人生再亂七八糟一塌糊涂了,我們一起,越來越好,行嗎?

他點點頭,他是懂事的,他不是壞小孩,不然,他不會那么聽母親的話,跪了幾晚,接受毫無自尊的懲罰,這樣的孩子,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溫老師,聽說,你班那幾個孩子,都回來了?

是的校長,我叫他們回來的,現在,他們應當以學習為主,而且他們都知錯了,不能因為家長不原諒,就不給他們改正的機會,就剝奪了他們受教育的權利,誰年少輕狂沒犯過錯,校長你上次還冤枉了楊齊弘,還打了他呢。

呦,你還挺會說的嘛,那你給我管好了,不要再出現這種事了。

好的,我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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