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恩利爾宮殿必須經過一處狹窄的峽谷,底格里斯河的上游就在這里。
河流在這里發出滔天之聲,仿佛一下子從相對平坦的土耳其山丘流到了更深的峽谷,瀑布似的。
這里樹木蔥蘢,沿著峽谷兩岸生長著茂密的樹木,原本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但是奧里克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突然間就起火了。
火從峽谷底部燃燒起來,不一會兒,站在峽谷邊的奧里克就再也看不見底格里斯河流經,只能聽見震天的水聲。
“我覺得這火有些蹊蹺。”奧里克說道。
“這是很明顯的事,我無法相信火會突然間起來,沒有任何征兆。”努特說道。
漸漸地,整個峽谷里面的火從峽谷里蔓延起來,幾乎與天相接,兩岸的樹木開始在火中化為烏有。
“是不是有人想阻攔我們去找恩利爾。”阿爾忒彌斯問道。
“看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總之我們需要小心一點。”托爾說道。
“是哪個膽小鬼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有種出來讓我看看。”奧里克罵道,“小心火把你自己燒死。”
“我就是被火燒死的。”
滿懷咒怨的聲音從火堆里傳出來,奧里克被這聲音嚇得連連后退。
“你是誰?”奧里克問道。
這時候一團火球沖向奧里克,在奧里克面前出現火球變成了一個帶著哭臉面具的人。
“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奧里克挺挺胸膛對眼前的面具人說道。
“我害怕嚇著你。”
“我什么都沒見過,不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嚇不到我。”奧里克拍拍胸脯說。
“你可不要后悔。”
“我絕不后悔。”
“啊!”面具人摘下面具,奧里克著實被嚇了一跳,阿爾忒彌斯將頭埋在了緒任克斯肩上。
之間面具人臉部全然被灼傷,這個時候奧里克感覺之前的燒焦味兒更加嚴重了,有些地方已經化膿,焦黑的皮膚讓人望而生畏。
更令人恐懼的是他的一雙眼睛,灼傷的皮膚里,兩只眼睛里都是血一樣的火焰。
“行了,你快把面具戴上吧,你嚇壞女孩子了。”
“還挺懂得憐香惜玉,但我就想惡心惡心你這樣的人。”面具人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很快就把面具戴上了。
“瞧你,嘴上說不,身體卻很誠實。”奧里克調侃道,“所以你到底是誰呀,你在這里想干什么?”
“我是祭神努庫斯,在這里等著將你們殺死。”
“祭神?管祭祀的?”
“不,我就是祭祀品!”
“你是祭品?”奧里克有些驚奇。
“是啊,我被萬惡的人類燒傷,被自認為偉大的神明誤會,隨著蠟燭紙張化為灰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那你怎么還活著?”
“我日復一日的死去,日復一日的復活,終于現在,我成了祭神。”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努庫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憤怒地說道:“休要多言,要么滾遠離開我的領地,要么死在我手下。”
過了一會兒,努庫斯見奧里克他們毫無退卻之意,于是手里拿出紙糊的炮筒一樣的兵器,說道:“讓你們嘗嘗祭祀之筒的厲害。”
祭祀之筒里射出灰燼、石頭、樹葉、綢布、酒水……不一而足,總之活人在死人墳前燒了什么,祭祀之筒里就能射出什么。
祭祀之筒里射出的東西也能各盡所長,灰燼可以使人迷失方向,石頭和樹葉則穿透人的身體,綢布將人捆綁,酒水則使人迷醉……
奧里克他們面前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墳地,所有祭祀品在他們面前飛舞著。
這時候阿爾忒彌斯摘下來弓箭,朝著灰燼彌漫的前方射出一支箭,這支箭唯一的目標就是努庫斯。
不一會兒,眾神聽見努庫斯慘叫一聲,祭祀物也漸漸在眾神面前散開來。
原來阿爾忒彌斯的箭射中了努庫斯的眼睛,陷入痛苦當中的努庫斯拔掉阿爾忒彌斯的箭,面具也從他恐怖的臉上摘下。
“我是殺不死的,不管你們是神是魔。”
努庫斯像風一樣呼嘯著,火一樣的流彈密密麻麻地朝奧里克他們射來,阿爾忒彌斯似乎并不畏懼這個遠程射手。
于是阿爾忒彌斯讓其他人退后,自己卻拈弓搭箭射向努庫斯。阿爾忒彌斯的箭正好穿過了努庫斯射過來的火。
努庫斯的火在遇到阿爾忒彌斯的箭之后從兩邊散去,絲毫沒有威懾力。
不過阿爾忒彌斯第一箭也沒有射中,這是有生以來她的箭第一次失手。
努庫斯意識到情況不對,于是向祭祀之筒里吐了一口火,叫囂道:“都死在我的死寂之火下吧。”
祭祀之筒里發出一種近乎黑色的火,努庫斯將這種火成為死寂之火。
死寂之火如流星一般向阿爾忒彌斯沖過來,阿爾忒彌斯仍然不畏懼。
不過剛才她的箭支落空讓她多少有些驚訝,她現在還在琢磨箭支落空的原因,
死寂之火灼黑了她的手臂,像毒氣一樣開始沿著她的手臂蔓延,阿爾忒彌斯的手臂逐漸被燒焦了似的。
但是阿爾忒彌斯并沒有因此而逃離戰斗,反而灼燒似乎讓她夢中驚醒一般,她將金弓拉了一個滿月,射向了努庫斯。
這一箭穿過了努庫斯的心臟,努庫斯便倒在了地上。
他死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痛苦,因為他已經死去無數次了,一堆灰燼在風中消逝。
等到明天,努庫斯依然會活過來。
阿爾忒彌斯手臂上的傷勢也如努庫斯一樣消失。
峽谷里的火開始熄滅了,不過被燒成灰燼的樹木卻永遠無法復原。
巴比倫又少了一個蒼翠的地方,那時候他們沒有意識到,三千年后巴比倫將失去幾乎所有的綠色,這是巴比倫人民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