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堪的納維亞山脈上,柔軟的雪花從天空飄落下來。這座絕美的山峰上杳無人跡,一只雪貂盡情在雪中玩耍。
這時候,一個絡腮胡的獨眼老頭駕著一只八足天馬落在斯堪的納維亞山尖上。
“已經好幾年沒來這里看過雪飄人間了,是嗎,斯普萊普尼爾?”獨眼老頭問他的八足天馬。
“是的。我已經在槽櫪之間系了五年之久,您已經有五年沒有出過瓦爾海拉宮了。”
“我近來常常為一些瑣事惆悵。但是作為諸神之父的我不能向別人傾吐,不是么?”他對著天馬和兩只渡鴉說,“我要時刻顯示出我的強大,不能有一點兒脆弱為其他神祇所發現,所以我只能將我內心的隱憂向你們傾吐。”
兩只渡鴉停留在奧丁的肩膀上,渡鴉的眼神里充滿著憂郁與沉思,仿佛它們也為自己的主人沉思著。
但這確實是它倆的工作,奧丁左肩膀上的渡鴉名叫胡金,它幫助奧丁思維;右邊的渡鴉名叫穆寧,它幫助奧丁記憶。
與渡鴉不同的是,奧丁的兩頭狼卻早已在這白雪皚皚的山間打滾戲耍,它們企圖將那只單獨出來游玩的雪貂殺死。
但當它們即將得手之際,奧丁將永恒之槍投向了兩頭狼,兩頭狼連連回來,永恒之槍則插在了皚皚白雪間,紅纓在雪中擺動著,顯得有些蒼茫。
他一個人出來的時候總是喬裝打扮,以隱藏他作為諸神之父帶給其他神祇的威懾。此刻的他踽踽獨行,儼然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但是沒有一個老頭或者說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這極寒的天氣里登上斯堪的納維亞山,而奧丁卻可以。
在凜冬來臨之際,奧丁便登上這座山,獨自思考諸神和人類的命運,獨自面對自己內心的憂慮或者將這些憂慮向他的神獸們傾吐。
但是今天他明顯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憂慮,他正站在永恒之槍昆古尼爾之前,一言不發地望著昆古尼爾,仿佛昆古尼爾是一位等級更高的神。
“昆古尼爾,諸神也未必是永恒的,可是你卻叫永恒之槍。”奧丁對著他的兵器說道。
“神可不是永恒的嗎?我偉大的主人,我已經陪伴您有萬年時光了。您與天地同壽,與日月齊光。”八足天馬斯普萊普尼爾問道。
“呵!”奧丁冷笑道,”原來我也以為正是如此呢?可是誰能想到,我盡管活了這么多年,可是我和諸神最終卻都難逃脫神諭的制裁。”
“神諭?神諭不是神所昭示的么?”
“盡管是神所昭示的,但它不可逆的決定了諸神的命運。”
“連作為諸神之父的您也不可逆?”
“呵!如果我能夠改變,我還在干嘛在這里憂慮呢?”
“也許您可以呢!”八足天馬繼續說道,”我聽聞人間的英雄,盡管已經得知神祇為他們安排好了命運,但他們依然抱著一種我不相信的態度完成了華麗的逆轉。”
“那依你的意見,我應該怎么辦呢?”
“您應該抗爭,像英雄一樣。”
奧丁琢磨著斯普萊普尼爾的話,突然間說道:”回瓦爾海拉宮。”
奧丁在阿斯加德有三處宮殿,位于格拉希爾樹林之中的就是瓦爾海拉宮,這座宮殿有五百四十個門,每個門寬可容八百位戰士并排進出。
在瓦爾海拉宮的正門上方,有一只野豬的頭和一只鷹,鷹的目光銳利,能夠望見世界的各方。
這座宮殿的墻壁由明亮的長矛排成,光明耀眼;宮殿頂棚由金盾鋪成,金碧輝煌。
宮殿內部陳列著無數覆蓋著精美鎧甲的座椅,這些是奧丁對戰死的勇士的饋贈。所以,這座宮殿也被世人稱為英靈殿。
奧丁一個人在瓦爾海拉宮踱步,過了一會兒,他拍了拍胡金的頭,說道:“把洛基請來。”
洛基走進英靈殿,他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風頭完完全全地蓋過了英靈殿里的死士。
他看上去那么值得信任,那么誠實,但他就是依靠著表面上的誠實將眾神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踩著一雙會飛的鞋子,在渡鴉告訴他奧丁的邀請之后他幾乎馬上就到了,而可憐的胡金還被遠遠地甩在身后。
“我忠誠的智慧的洛基,雖然你同時也是搗蛋的。”奧丁不知道怎樣去形容洛基,他講起話來有些語無倫次。
“偉大的諸神之父,能夠為您分憂是我的榮幸。”
“你怎么知道我叫你來就是有憂愁呢?”奧丁疑惑地問,“而不是找你和宮殿里的英靈共飲詩之蜜酒。”
“那是您和托爾的事。或者華納的弗雷,總之詩之蜜酒輪不到我。”
“因為你已經是口蜜之人,所以你不再需要這詩之蜜酒。”奧丁話鋒一轉說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一道神諭。”
奧丁將一張羊皮卷交給洛基,洛基緩緩展開羊皮卷,只見上面寫著:“當海姆達爾把加拉爾號角吹響時,諸神會墮入到同一片天地里,這警示著諸神的黃昏的來臨。”
“據我所知,神諭都是不可逆轉的,我們只能等到這一天來臨了。”洛基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不過我有個辦法,神諭說海姆達爾吹響加拉爾號角,只要我們把海姆達爾殺了……”
“不行!”奧丁打斷了洛基,“海姆達爾是諸神的守望者,他是我們偉大而值得信賴的伙伴。”
“或者從他那里要來加拉爾號角,將加拉爾號角毀滅。”
“這是個好辦法。我的洛基果然一如既往地聰明。”奧丁夸贊著洛基,不過立馬他就又擔憂起來,他警示洛基道,“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則我將以諸神之父的名義,在世界之樹前許下誓言,勢必將亂說話的洛基繩之以法。”
洛基答應著退出了瓦爾海拉,他的臉上依然帶著狡黠的笑容,似乎他早已預見了什么。但狡猾的洛基并沒有將他所預見的東西告訴奧丁,而是悄悄地將想法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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