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夢蝶還是蝶夢周呢?
- 恐怖猿人
- 老賊韓琮
- 2700字
- 2021-01-29 17:12:41
金色的大廳里,餐桌上卻沒看見自己和老媽老爸,也沒看見那個神秘的一直很模糊的身影。空蕩蕩的,江挽有些出神。這是他第三次夢見這個場景了。
莊周夢為蝴蝶,不知周,醒了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是周不是蝴蝶。這位神奇的思想家提出了一個深奧的問題:現(xiàn)實與幻境的區(qū)別究竟在哪里呢?
可惜他本人沒給出明確的答案,或者是江挽太笨了沒看出來。
這一刻,他很想親自揪住莊子的衣領(lǐng),氣急敗壞怒問他這個問題的答案,還要講正常人能聽懂的人話。
還是很可惜,他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他只是坐到了椅子上,看著空蕩的四周,彷徨又迷茫。
一個月來他經(jīng)歷了許多事,現(xiàn)在想想每一件都挺不可思議的。不知道為什么,坐個飛機,發(fā)動機停車,從幾萬米的高空掉下來。也不知道為什么,掉下來他居然沒死還被奇奇怪怪的東西吸到了另一個世界。他更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出海,就能這么倒霉的碰上一次巨型的暴風(fēng)雨。
對,這東西該叫做靈能風(fēng)暴,塞莉安告訴他的,她反復(fù)對照了漢字中的字詞,很確定地告訴江挽,這是靈能風(fēng)暴,不是閃電風(fēng)暴也不是暴風(fēng)雨。
其實他也并不是沒想過壞天氣,只是之前遇到的兩次風(fēng)暴,時間隔了大概半個月,塞莉安也說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產(chǎn)生的……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著,還是早已死去?
如果是前者,那他是怎么樣活著的?是活在地球上某個醫(yī)院的病床上,已經(jīng)變成植物人的自己精心勾畫了一個復(fù)雜豐滿的夢境?還是活在這該死的大廳門外那個不確定是否存在的世界?亦或者,他真的被某種神秘的能被稱為“命運之召喚”的玩意兒帶到外星球蹦噠了一個多月?
如果他已經(jīng)死去,那么,自己為什么還會思考,還能感受?是投胎轉(zhuǎn)世?還是不甘消散的亡魂臨終掙扎般的臆想?
或是二者都有?他只是簡單的,像一個跳過新手教程的冒失的菜鳥玩家,頂著一級標進了滿級副本里然后被地圖一道隨機產(chǎn)生的天氣數(shù)據(jù)轟成了碎末?
拜托,倒霉也不至于倒霉到這種地步吧。
夢里的時間有別于現(xiàn)實,江挽在思考現(xiàn)實與虛無的時候,靈能風(fēng)暴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
一上岸,塞莉安立刻在她的鐵甲上放了塊船板,和威爾森接力交替著,硬是把江挽拉到了精靈驛站。驛長是個生面孔,不難理解,打仗的年景,能打的,都被召到前線去了。
會面的過程并不愉快,塞莉安十分強硬地讓這個生面孔的驛長答應(yīng)讓這只猿人住進驛站。最終驛長告訴她,這只昏迷不醒的猿人,只能安置在她自己的房間里。理由教人反駁不得:讓一個非王國公職人員的異族人住進精靈的驛站不合規(guī)矩,之所以這次破例是因為前任驛長特別囑咐過要對花木村的武神學(xué)徒塞莉安女士特別關(guān)照。
在用通用語說到“學(xué)徒”這個詞的時候,他刻意地用了重讀音。
臨走時塞莉安用普通話微笑著字正腔圓地說了一句:“傻***,我***的。”
進到房間里,她從床榻上隨便扯了張墊子和毛毯下來,隨便往被她扔在地上的江挽身上一蓋,接著火急火燎地就到里屋去放水洗澡了。
在海島上的時候,雖然也能洗,但畢竟是海水,時間長了身上難受得很。
很快,塞莉安便走了出來,她很隨意的披著一條擦水的毛巾,看到地上沒有半點要醒過來意思的江挽,突然有些愧疚。
畢竟說起來,他救了自己好幾次,也照顧了她不短的時間,自己該對他好點兒的。
想到這里,她又放好了一大桶熱水,把江挽身上的衣服悉數(shù)剝干凈,江挽的個子有一米八,一百五十多斤重,塞莉安費了很大的勁,才沒把他倒著栽到木桶里去。
不是所有個體都有對獸人或者貓娘這些感興趣,這是一個比方,也許江挽有這種癖好,但他現(xiàn)在昏迷,看不到幾乎沒穿衣服的塞莉安。
而塞莉安是完全沒有的,在她眼中,江挽就是一個“獸人”是一個她沒有半點興趣的“貓娘”。
等到給他洗完澡,清水直接變成了渾水,塞莉安看得目瞪口呆。想了想,她還是把江挽搬到了床上,蓋上一層不厚的被子。然后自己在地上,就著床墊和毯子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如果昏迷的是自己,他一定還是會把自己扔到舒服的床上,然后再隨便對付對付一晚上的。在快速回想過一個月來很江挽生活的點點滴滴后,塞莉安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睡著前她想的最后一個念頭是:這床墊好像還不如他做的那張軟和。
江挽還在思考,他覺得自己像是思考了很久很久,抬頭卻看到桌子上的燭火只燃短了一些些。
“如果一個問題沒有答案,那么它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聽到這個有點熟悉的陌生嗓音,江挽甚至頭都不想抬一下。夢境里的東西那么在意干嘛,而且這種空洞的大道理誰都會說,實際上屁用沒有。
“你是想勸我放棄思考這個問題嗎?”他不屑到。
“我想提醒你不要放棄思考,因為有意義的問題一定會有答案存在,你只是需要時間。答應(yīng)我一件事……”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了下去,江挽轉(zhuǎn)頭盯著那團看不清的身影,突然猛地拍向桌面!
江挽饒有興趣地開口:“你就一夢境里的虛擬人物,而且這夢還是我的夢,你居然敢跟我提要求?提要求,我答應(yīng)又怎樣,不答應(yīng)又怎樣?好處和壞處是什么?”
“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模糊的身影走到江挽身邊,緩緩坐到了他左手的椅子上。他習(xí)慣性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微瞇著眼睛,準備好好聽下自己夢里的幻象是怎么忽悠自己的。誒,忽悠這個詞用的不恰當(dāng),應(yīng)該講,自己的潛意識到底想讓自己怎么做。
“有一個人,他也許不那么平庸地走過了小半生,他是整個世界的拯救者,但有一天神秘的力量把他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在她停頓的間隙,江挽不合時宜地出聲打斷:“你這也太扯了,才說上話,馬屁就拍到天上去了,跟你說啊,我可不吃這一套。”
雖然話是這么說的,但嘚瑟兩個字已經(jīng)寫到他臉上去了。
模糊的影子看不出喜怒和情緒,她只是繼續(xù)開口:“你為什么覺得我一定是在形容你呢?我說這只是一個故事,并沒有告訴你這個故事代表誰或者暗示了誰。”
“喲,難不成這個故事里的主角不是我是你?你是哪根蔥?一個夢里的NPC還跟我主角搶戲。”
這次她只是輕輕地笑了兩聲,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當(dāng)他被帶到那個陌生的世界后,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適應(yīng)了那里,很多次,險些喪命。但某一天,他感覺到自己的故鄉(xiāng)正在遭受重大的危機,于是他想盡辦法,在那個陌生的世界挑選了一個最合適的人,把他送到了自己的故鄉(xiāng)去,去做本該由他完成的,拯救故鄉(xiāng)世界的任務(wù)。”
這句話說完,模糊的身影沉默了下來,似乎是故意給江挽思考的時間。
漸漸的,江挽的神色變得陰翳了許多,他好像想通了什么,開口道:“那他既然能送一個陌生人回去,為什么不把自己送回去呢?”頓了一下,他突然變得憤怒起來:“他有什么資格去決定一個未曾見面過的陌生人的命運?有什么資格?!”
“我不送你來到這兒,你會死。”
江挽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態(tài)來面對,是該謝她,還是該恨她呢?也許應(yīng)該謝謝她吧。
“我是在做夢嗎?”
“是,也不是。”頓了頓,那個身影繼續(xù)說著:“看你怎么理解了,我們確實是在你的夢境中相遇的,但我和你說的這些話,并非是你潛意識瞎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