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繼守快到敵軍視線死角的時候,有兩名騎兵朝著他奔來。
高繼守爬起來就跑,戰場中的追逐大戲吸引了雙方士兵觀看。
“逆子,逆子啊……”
高承先在城頭看見自己的兒子出了城,氣的幾乎背過氣去。
高承先伸出手,咬牙說道:“拿箭來!”
很快身旁的士兵遞上一把弓箭,高承先搭弓瞄準那個正在踉蹌逃跑的瘦弱身影,副將伸出手按住他。
高承先看著他的副將:“鄧鵬,你想干什么?”
鄧鵬著急的說道:“將軍,不要沖動,小公子雖然怕死,但他還是個孩子,何況那還是您的兒子。”
“與其死在敵人手上,不如我自己解決,也讓他少受些罪。”
“放手。”高承先憤怒的甩開副將的手,再次搭弓,瞄準。最終他還是沒有射出這一箭,因為戰場上出現了反轉一幕。
高繼守被兩名騎兵追趕的踉蹌逃跑,身后有數支羽箭紛紛與他唰身而過釘在地上。
終于,他被嚇得腿軟癱倒在地,剛才的一支羽箭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落在地上。
高繼守臉色蒼白的撲倒在地,細密的汗珠從額頭冒出。
身后的一名騎兵興許是體重輕的緣故,領先另外一名騎兵一百米的距離。
領先的騎兵片刻到達高繼守身后一米距離,他取下流星錘向高繼守甩出。
高繼守只覺得腦后風聲呼嘯,他想都沒想就做出了自然反應,把頭貼著地面,堪堪躲過甩來的流星錘。
高繼守抬頭見到,眼前插著一根羽箭,他拔出羽箭咬牙甩向身后。
“噗”
一聲沉悶的聲響從他身后傳出,那個騎兵就像一段笨重的蘿卜一樣摔下馬來。
高繼守反身看著摔下來的士兵,想都沒想就順手抓住疾馳而過的馬鞍,手上一用力已經翻身上馬。不等他調整坐姿,身后的另一名騎兵已經追到他身后,射出幾支羽箭。
高繼守背突然繃緊,他的肋骨中了一箭,羽箭的力道穿透了他的肩肋,硬生生的卡在肉里。
高繼守咬牙硬撐著,掌控馬韁向前急馳。
“噗…”
又是一聲沉悶的聲響在他的手臂處響起,羽箭穿透他的手臂,力道不減,飛出老遠才落在地上。
他手臂中箭的一瞬間,中箭的手沒抓穩馬鞍,險些摔下馬來,他一只手抓住馬鞍,腿踩著馬蹬吊在馬的一側,馬也因為失重走起s形的路線。
高繼守任由馬疾馳,身后的追兵依然在不斷放箭,零星的箭矢紛紛于他的身邊擦身而過。
這險之又險的一幕不得不承認他騎術的精湛。
城墻上新肥城的守軍在為剛才那一幕精彩的追逐、反轉、又刺激的表演暗暗叫絕。士兵們紛紛熱血沸騰,士氣高漲。對面的敵軍則士氣開始低落。
身后的追兵緊緊追著高繼守,兩騎就這樣越追越遠,漸漸淡出雙方士兵的視線。
不知道跑了多久,高繼守轉頭往后看去,身后的追兵已經被他甩出百米距離。
一陣顛簸,馬匹沖進樹林,高繼守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他奮力想爬上馬背,一路的流血讓他手上沒有力氣,手一松,摔下山坡。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高繼守逐漸睜開眼睛,門外的光線恍得他一下子適應不過來,他抬手擋住陽光,打量四周。
“這是哪?”
高繼守疑惑的看著周圍,這已經不在是樹林,仔細傾聽有鳥鳴聲和涓涓流水聲,還有水沸騰時掀鍋蓋的聲音。
高繼守警惕起來,等他適應光線后仔細打量起周圍,這是一個木板搭建的房屋,周圍的縫隙很大,透過縫隙可以看見外面的小溪。
整個屋子很小,屋內各處擺滿了壇壇罐罐,讓很小的屋子看起來更小了。
高繼守嗅了嗅,滿屋子都是藥味兒,門外傳來了揭開壇蓋的聲響,還有腳步聲。
“有人來了。”
高繼守趕緊保持剛才的睡姿,繼續裝睡。
門口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醒了就起來吧。”
高繼守摸索著坐起來,他打量起門口的老頭,老頭身著藍色長袍,花白的胡子,發髻筆挺,門外的陽光將他的臉照得黑白分明看不清樣貌。
“你是誰?”
高繼守警惕的問道。
老頭啞然失笑。
“哈哈,我是誰不重要,這可不是你該對救命恩人的語氣。”
“是你救了我?”高繼守疑惑追問。
老頭轉頭環顧四周問道:“這里除了我還有誰嗎?”
高繼守坐直身體對老者拱手道謝。:“多謝長者相救,只是不知道我怎么會在這呢?這又是那?”
老者走進屋內,這一走動高繼守才看清老者的長相,瘦臉、黑眉、短短的鼻梁。每一次跨步,不大不小像是尺子量過一樣,加上長袍的無風自動和衣袖的擺動,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老者坐到高繼守身旁,抓過他的手腕診脈,嘴里卻在回答剛才的問題。
“昨日我在山中采藥,見你躺在草叢奄奄一息便把你帶回來。至于這是那嘛,這是藥神谷。”老者的聲音很平靜。
“等會兒,你說我昏迷了多久?”高繼守激動的抓著他的手問。
老者放開他的手說道:“你在我這昏迷了一天,不過按老夫的推斷,你應該在草叢昏迷了一天。”
“那就是昏迷了兩天?”高繼守激動的趕緊下床穿鞋,肋骨處的傷口被扯開,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要去干嘛?”老者的聲音還是平淡。
“我還有事要辦,多謝長者的救命之恩,晚輩來日再報。”
高繼守拱手謝過之后就踉蹌的走出門,還沒胯出門檻就摔了一跤,他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
老者搖頭嘆息:“唉!年輕人就是毛躁。”
老者手一抬,一股風將高繼守抬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