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我到了酒吧門口,張志勇正在門口等候,他穿著球衣,似乎剛剛打完球,一看到我,馬上上前迎我,他笑著說道:“王總,我和幾個球友,剛打完羽毛球,吃完了飯,就過來喝兩杯,對了,我給你點了冒菜,知道你愛這口辣.....”
我心里感動,隨即說道:“哈......,兄弟,你太了解我了,非常感激,我倒是不太了解你了,你什么時候喜歡泡酒吧了?哈哈哈”
我和他一邊笑著,一邊說著,進去了酒吧,靠近吧臺的桌邊,坐著兩女一男,他介紹說,這些都是他的球友,打完球一起過來坐坐,我臉上帶著笑意,說道:“哈哈,看來我真的不應該來,你們雙雙對對的,我來了,這就不夠協調了嘛......”
我在張志勇的盛情邀請下,和他并排坐了下來,臺面上早就擺著五杯扎啤、一些小吃和一盒打包好的冒菜.......
我剛坐下,張志勇,接著對著他的朋友介紹我:“這是王總,生意人,最近,準備開始做房產生意了,難得今晚給我面子,過來陪我喝酒,平常我可是請不動的........”
張志勇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好在揭開包裝冒菜的蓋子,被他這么一說,我手抖了一下,冒菜的汁撒了出來,我對面的靚女,拿來紙巾給我,我看去她,她剛剛應該喝了不少,兩頰紅潤,我接過紙巾,向她禮貌的點點頭,我有些驚訝,這張志勇,之前給我的印象,除了木訥就是憨直,平常他也不太喝酒,看來喝點酒后,也會不同往日.....
我用紙巾,搽干凈灑落在臺面上的湯汁,又順手抽了幾張紙巾,檫了檫手,推了推眼鏡,說道:“兄弟,你可別拿我開涮,你才是悶頭發大財的主兒,”我對著他的球友繼續說道:“你們可能有所不知,我認識他快要10年了,他就是那放貸的資本家,我這還差他一些款項,他利滾利,直到今天,我還沒有償還完畢呢....”
我還要去說,張志勇趕緊陪著笑,拉住我的胳膊,求我放過他。
我哈哈的笑著,這時,對面的靚女說話了:“哎呀,西門,你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呀,認識你這么久,還不知道你這么有錢....”
我有些狐疑,張志勇向我解釋,球會里,大家都是用的網名,我哈哈的笑著:“那您是金瓶梅里的西門大官人呢?還是水滸里,死在武松手底下的慶哥呢?”
“慶哥?”他又顯得木訥起來,對面的靚女提醒他說:“西門慶啦.....笨!”
隨即,一桌五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紛紛舉起扎啤碰杯,大口的喝著,那扎啤杯里冰凍的啤酒......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隨即放下杯,抬眼望去,看到對面的靚女嘴上,沾著許多的啤酒泡沫,我正要去拿紙巾,準備投桃報李,卻看到她,用舌頭繞著嘴唇一圈,將那啤酒泡沫,舔的干干凈凈....
我有些吃驚,這個女生,在眾人面前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短暫的思考,讓我愣了一下,這時,她發現我在看她,也盯著我看了起來,眼神對視的時刻,我主動躲開,有些不自然,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我又不是個20多歲的啷當小伙子,卻被一個,20多歲的小姑娘,盯的無所適從.........
我拿起筷子,說道:“你們聊著,我肚子早就抗議了數次,再不吃些東西,這美好的馬甲線,就會完美的呈現在我的腹部上.....”一邊說這話,我一邊下意識的去拍打了一下,我那滿肚子的脂肪.........
大家哈哈笑著,也不在理我,互相聊起球來,看來他們最近是要去打什么比賽,交流著剛剛打球時候的心得........
我邊吃著冒菜,邊瀏覽整個酒吧,剛剛只顧聊天,我還沒有怎么去觀察,這酒吧夠大,舞池里估計百人以上,都隨著音樂和DJ的煽動下搖擺著,我們的位置處于酒吧的角落上,雖然也很嘈雜,但是剛剛好,大家都還能聽得清彼此的話語,我喜歡,也習慣了觀察,知道這是酒吧的老板的巧思,想嗨就去舞池,若你只是想喝兩杯,聊聊天,那么這個角落,正好能滿足你的需求......
我很快吃完,還有些意猶未盡,本想去喝點冒菜的辣湯,又覺得這樣做,不是太體面,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將餐盒裝進塑料袋里,正在四周觀望著,并揮著手,準備招呼服務員過來,對面的靚女,看到這一切后,她便將長方桌上的蠟燭舉起,很快,服務人員就趕了過來,靚女知會服務員將垃圾帶走,又對著我說道:“王總,看來你不經常來酒吧呀.....”
美女做得這一切,其實會讓我尷尬,但美女問的話又是事實,我尷尬的笑著,點點頭,她笑著說:“別只想著賺錢,該享受生活的時候,就要享受......”
我打斷她的話,說道:“美女,你說的對,但我年輕的時候,就不愛泡酒吧,何況我,現在已經年紀一把,更加不適合泡酒吧啦.......”
她哈哈笑著,說:“是嘛,你看上去可一點不老,還算年青,對我來說,嗯.......是個年輕的大叔...哈哈”
她幽默的言語,讓我心存尷尬的笑著,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眼前的她,很像張玲,她們長的一點不像,但我分明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張玲的影子.........
這時,張志勇舉起杯邀大家喝酒,我端著杯說道:“入鄉隨俗,我也跟著大家叫你西門,西門君,你還沒有介紹,這三位朋友應該如何稱呼.....”
“我還沒介紹么?哦哦,那是我的錯,這位是Daisy,”他指著我對面的靚女說道,“你好”,打完招呼后,我伸出手去,準備和美女握手,美女卻沒有絲毫和我握手的意思,她五指并攏,將手抬高,我當然懂,這是要和我擊掌,哈哈,我真的越來越像個大叔.......
擊掌后,張志勇接著介紹:“這位是Ada,旁邊的這位,是她的男朋友大勇,對了,他們是我們球會的高手,混雙那是無敵般的存在....”
我向著他們點頭示意,說道:“羽毛球,我是不懂的,我平常也只是偶爾打下籃球.....哎,也打不動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
“你們這些大老板,不都是打高爾夫么?”Daisy接過話去,調皮的調侃著....
我看向她,自認為幽默的回話:“是呀,是呀,我不但打高爾夫,我還打他弟弟呢!”
她肯定有些醉意,雖然看著不似,臉上泛起的紅霞,讓她看著就像一朵紅花,若用牡丹形容酒后的張玲,那么,我眼下的她更像是那帶刺的玫瑰......
果然,她身上的刺鋒芒畢露,她撲朔的大眼睛,說道:“你是說高爾基么?”
我被她刨了活,只能撇嘴,她哈哈的笑著:“這個笑話,網上早就爛透了,你能不能不要講這么老土的笑話,大叔.....”
.............
我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和這些九零后聊天,尤其是美女,她估計是,喜歡看我尷尬后神情,我倒是喜歡她那毫不掩飾的直白.......
酒一輪一輪的喝著,情誼也漸漸在,被收走的空酒杯里慢慢斟滿,大家都有了些醉意,當然,這除了Daisy和我,我知道張志勇的酒量,以前都叫他三瓶倒,那個大勇,也在Ada的示意下,表示不能再喝,我害怕他們掃了這場酒局,我當然還想再喝,這便是我來這里的理由,今晚,嗯,我就想買醉........
這時,大勇站起來,舉著還剩杯底的酒,來敬我們,他說要和Ada早回,大家紛紛站起身來,說出些遺憾的話來,我也是,當然,我說的都是些虛偽的話語,我心里早就已經說了無數遍,早走不送.....
大勇和他的女友,拿了自己的物品,就要離開,張志勇急忙去送,只剩下我和Daisy坐在桌邊,我趕忙點上一根煙,本來深圳的酒吧和公共場所早就禁煙,但在酒吧經營者角度上來說,卻很難實施,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已經憋了許久,心里想著,這憋著不抽煙和憋尿可完全不一樣,這程度上嚴重了許多,憋尿,只是停留在膀胱上的脹,憋著不抽煙,卻是那渾身的癢.....
我迅速點上煙,深深的吸上一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告慰我那身上,早就迫切等待慰藉的細胞,我正在吐云吐霧,“大快朵頤”的時候,那Daisy卻盯著我看,我有些尷尬,以為是煙味兒讓她不適,正想要表達歉意,將那剛剛點燃的香煙滅掉,她倒先開了口:“王總,能給我一支么?”
我并不驚訝女性吸煙,女性吸煙的比例越來越高,但在我的認知里,只有經歷過故事的女人,才會將自己的孤獨留給煙火,這對面的Daisy,卻只是,我眼中的毛發未全、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
我當然,沒有拒絕的可能性,我趕忙遞上一根煙,然后舉著火,要幫她點上,她欠起身來,確定香煙已經點著,她便用手指,輕輕的在我的手上點了兩下,她隨即坐回座位上,貪婪的吸了起來,這在男人間,似乎的平常的舉動,卻暴露了她是個老煙槍的本質......
我不得不,重新去審視這個對面的美女,多年的運動,讓她身材勻稱,愛運動的女孩子,總是處處透漏著,與眾不同的美,她的美和張玲不同,她周身上下,都展現著年輕女性,吹彈欲破的膠原蛋白,緊致又健美的身體,這肯定是取決于她多年的運動,她年輕,自信,張玲和她完全不同,張玲的美,大都來源于那天生麗質,生活的苦,又帶給了她人生的歷練和女性的成熟,這些,分明會讓成熟的男人心動,更加會激起了成熟男性對她的保護欲.......
我覺得她們很像,主要是她們相似的性格,這率真、甚至尖銳的個性,才是讓我無法抗拒的,我喜歡這平素驕傲的女性,散發著光與彩,卻又似乎只被我去征服,這是難以表達的感受,這似乎是中年男人最后的,又不被允許的情愛.........
Daisy抽著煙,和我把酒言歡的時候,張志勇回到座位上來,他很驚訝,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美女Daisy抽煙,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女性抽煙的危害,我突然感覺到了張志勇的良苦用心,他應該是喜歡Daisy,但,我卻又分明,看到了Daisy對張志勇的無視,她抽著煙,卻只和我喝酒,我夾在中間,當然尷尬,找了去洗手間的理由,趕緊離開,我邊走邊回頭,看去座位上的他們兩個,那一刻,我看到張志勇對著Daisy,不停的說著什么,那Daisy卻只將頭,扭轉去舞池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我管他們許多,懶得去猜他們之間的關系,我今晚只想買醉,將這段時間所有的不快樂,借著脹肚的啤酒,從我的體內排泄出去.......
出來洗手間的時候,我還清醒的很,啤酒似乎對我來說,只走腎和膀胱,僅僅幾度的酒精含量,很難在我的體內興風作浪,我邊走回桌臺,邊四處觀望,酒吧是年輕人的世界,那些姣好的面容和年輕的身體,此刻正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將自己的青春,在舞池中,肆意揮灑著,那青春似乎散落了一地,他們也絕不憐惜,這讓人好生羨慕,我的青春早已不再,我那些跟青春有關的日子,都在為了事業,全力奮斗和辛苦打拼,我的青春轉瞬即逝,絕不給我,任何一點點的機會去挽留.......
我哀怨的嘆了一口氣,還在感嘆著,自己的青春小鳥已經飛遠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個熟人,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定睛再看,沒錯,我看到個相熟的面孔:楊子旺。
他正在桌邊,眉飛色舞對著美女的聊著,我確認,他并沒有看到我,那美女背對著我,我看不到臉,即使這樣,我還是能從背影,就能覺察到這美女的年輕,此刻,楊子旺的表情豐盛,像一桌招待貴賓的珍饈,他不停的笑著,說著,似乎正在使出渾身解數,去討對面美女的歡心,這也算正常,他早已老大不小,人又長得一般,也沒有什么錢財,如果,他能找到愛他的女人,也算幸事。
現在,他調去采購部門,任職采購工程師,收入已經大不如以前,我對他,也只是,表面的隨和,更多的卻是心里的厭責,心里想著,他跟了我這么久,但凡,他有張濤的努力和精明,都不會落到如此地步,他的所作所為,讓我從心底里,油然而然的生出了許多的厭惡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