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男爵的城堡。
瘋王子漢斯正優雅的享用著晚餐,他手握刀叉,胸口塞了一條白色的餐巾,正在切割一條豬排,他熟練將大塊的肉切下,蘸上一旁黑色的不知名醬汁,然后放進嘴里細細的咀嚼。
瘋王子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不錯的醬汁,是新廚師嗎?好久沒有吃到你領地的豬肉了,還是一如既往的肥美。”
瘋王子說話的對象,正是坐在他對面的肯特男爵。
肯特男爵亦是一名和瘋王子漢斯差不多大的壯年男子,他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發,看起來有一股詩人的氣息。
肯特男爵完全沒有階下囚的自覺,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欣賞琥珀質地的紅酒在透明玻壁上流動的美景,“這說明你太忙了,沒時間看望老朋友。”
瘋王子完全不如外界傳聞的那般瘋狂:“哈哈哈,我怎么會忘記老朋友呢,這不是來看望你了?”
肯特男爵冷笑一聲:“看望我,不帶禮物來就算了,順便把我的領地拿走,有你這樣的嗎?”
“瞧你這話說的,大家都這么熟了,找你借點東西怎么了?!”漢斯一邊吃肉一邊說,“而且大家早就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肯特男爵被氣笑了:“我要是反悔了還能讓你們進來嗎,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大病,相信你說的那些東西,居然還把祖宗的東西都丟給你。
你可要完成你說的內容啊,不然我死后要被長輩們罵死!
下一步你準備干什么?
說出來我聽聽你們的計劃。”
“下一步的計劃啊……”瘋王子漢斯想了想,覺得先挑能挑的說了,畢竟肯特已經把領地交給自己,又是多年的好友,是早就知道自己有這個想法的初始成員之一,沒必要完全瞞著。
“先把我們的地盤打到和另外兩家加起來一樣大,這樣才有足夠的戰略縱深,我已經聯系上之前的幾個人了,還愿意支持我的會直接打開城門。”
肯特男爵點點頭,有哪些人他有猜測,就是不知道這喜些人的想法有沒有隨著時間的變化改變。
瘋王子漢斯接著說:“我接到消息,王都那邊好像要派人來鎮壓我們了,來的人不是獅子騎士溫斯坦就是劊子手斯摩,所以我可能要用到那件東西……
等到我咬下足夠大的領土,紅龍伯爵欠我的人情也還的差不多就可以收手了,不然亞爾特留斯加上林德一起,我和卡洛斯真頂不住。”
肯特男爵有些唏噓:“你真準備把你父親留下來的北境一分為二?我們北境,不,是整個帝國這樣和平的日子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很多人都會不適應的。”
“沒有不流血的變革。”
瘋王子聞言搖搖頭,眼神有些恍惚,肯特男爵的話語讓他有些觸動,想到了自己那個控制欲強到變態的老爹。
所有熟悉漢斯的人都知道,瘋王子漢斯對自己的父親抱有復雜的情感,兩人的性格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同樣的偏執和瘋狂,對所有事情都有苛刻的控制欲,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好計劃然后在行動,厭惡一切計劃外的東西,喜歡把所有事情都牢牢抓在手中的感覺。
整個帝國需要改革的事情,幾乎所有上層人都能看出來。
貴族分封的制度已經延續了九百九十多年,馬上就到一千年,其中的腐朽和惡臭早就深入骨髓,依靠普通的辦法已經很難治理。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產生暴動,是帝國還有哪位絕對強勢的老劍圣鎮壓!
龍之谷、蛇牙院、淘金島、野獸園、機械城……
在十萬大山和更遠處,無數的異種勢力虎視眈眈,帝國占據了最富饒的一片土地,在這里只要把麥子種下去就能收獲,水源豐富,完全不用擔心,四季交替分明,這讓其他的種族怎么能不流口水?
他們之所以不敢動手,只是因為王都里那個年邁的老人!
他幫助中央帝國保持絕對的優勢已經有數百年了,但是現在還沒有人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
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可能是十年,也有可能,是下一秒……
瘋王子漢斯小時候就經常在思考,如果老劍圣不在,十萬大山里的異種傾巢而出,現在的中央帝國能抵抗多少?
答案是,中央帝國絕對可以保留大部分領土。
但是,這不是領地的問題,每喪失一部分領土,就代表著中央帝國的虛弱,帝國的底蘊尚在,一時半會不可能被那些異種推翻。
但是想維持現在這樣絕對的統治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這種可怕的局面再維持一段時間,中央帝國很可能會再次陷入萬族林立,群雄逐鹿的局面!
瘋王子漢斯是有著長遠眼光的男人,他的目光不局限于眼前,而是更長久的未來。
所以,只有像他這樣的男人才能主導北境甚至整個帝國的變革,他將帶領帝國走出泥沼,重新激發新的活力!
他的理論說辭說服了很多人,卡洛斯伯爵,肯特男爵……
這些人如夢初醒,原來自己陷入迷霧已經這么多年!還好有漢斯替自己指點迷津!帶師,我悟了!
他們相信自己和瘋王子漢斯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將祖宗的榮耀毀于一旦,而是在建設更加宏偉恢宏的事業!
肯特男爵感覺有些熱血沸騰,久違的青春又回來了:“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
漢斯顯然早就有了計劃:“我們先把你鄰近三個男爵領吞掉,然后就是安迪子爵那個老家伙的地盤。”
肯特男爵皺了皺眉頭:“你確定嗎?我記得我的隔壁可是蒙塔拉男爵的地盤,他是紅龍伯爵的兒子!”
漢斯搖了搖頭:“沒事的,林德既然把他下放了,就說明他心目中的候選人另有其人,一個棄子,我們就算強占了他的領地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肯特男爵有些幸災樂禍:“我聽說安迪子爵組建了一批聯合軍,正朝著我們這邊敢,你接下來的路只怕不好走了。”
“安迪子爵啊……”漢斯仿佛又陷入了回憶,“好久沒見他了,上次見面,還是他被我俘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