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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六年后

時光荏苒,秋府花園里的樹綠了又紅,花枯了又開,樹上鳥兒來了又走,走了還來,這般往復,轉眼已過六年。

而秋煙也已改名為秋嫣。

這一轉眼,秋嫣就已過及笄之年,已到待嫁之齡。

這日,秋府裝飾一新,四處張燈結彩,紅妝遍地。

又是秋府嫁女的好時景。

此時的秋嫣屋內,張燈結彩,披紅掛綠,喜氣洋洋。

今日,秋嫣要出嫁了。

梳妝鏡前,秋嫣身著鳳冠霞披,看著鏡中的自己,竟有些不敢置信,她要出嫁了呢。

好似昨日才進京,才回府一般。

這轉眼就已是六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好快,從今日開始她就是別家的人了,不再是女兒身了。

秋嫣有些彷徨,心里又隱約帶些期盼,不知他是怎樣的人,他家里的人可好相處,婚后的日子又是怎樣的。

秋嫣的大丫鬟青黛此時正站她身后給她梳頭。

邊梳邊跟她嘀咕:“也不知道賀公子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姑娘,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秋嫣回過神來,從鏡子里看了她一眼,道:“那日相看母親已經看過,說他很好。時下不都是這般嗎,盲婚啞嫁的,都到了揭蓋頭雙方才得以見面。我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再說我相信母親的眼光。”

青黛聽完不語,轉身拿起梁翊的折扇遞給秋嫣:“那姑娘不再想這扇子的主人了?”

秋嫣忙從她手里一把搶住扇子,小心系在腰間。

嘴里道:“這不一樣。這人對我有恩。若不是他,我便沒有機會進秋府,也沒有機會讀書識字。但他留給我的,只有這把扇子和一個自號而已。天高海闊,就算再見,他肯定也早不記得我了。”

秋嫣將扇子在腰間系好,心里有些悵然。這一嫁,在高門大院里住著,更沒有機會見到恩人了。

這剛系好,就見秋珉和一眾府里姐妹進來添妝添喜了。

六年了,秋珉也已長大,早已脫去了昔日的稚氣和嬌氣,長成了大朔京城端莊秀麗的世家貴女模樣。

秋珉此時一身喜氣,嘴里嚷道:“二姐姐,恭喜恭喜!”

待一眾姐妹隨完喜,秋珉便嚷道:“時辰快到了,母親催呢。”

秋嫣斜了她一眼:“我都不急,你倒是急得要命。”

秋珉分辯:“才不是我急呢。”

姐妹二人打趣著,待秋嫣被屋里的丫鬟喜娘等人裝扮好,在眾人的簇擁下,被扶著走向正堂。

正房里,秋老太太坐在上首,秋宜與韓氏分坐兩旁,柳姨娘今日在堂上也得了一個位置,但她坐得偏角落的位置。

堂上眾人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好似這丫頭才剛剛入府,轉眼就要出門子了。

時間過得好快,他們也老了。

待秋嫣進來后,跪下給秋老太太、秋宜和韓氏磕了三個頭。

轉身又給柳姨娘磕了頭。

柳姨娘拿著帕子拭著淚。

秋嫣看了她一眼,暗自嘆了口氣。

到底是親生娘親,雖然姨娘經常無視她,眼里心里只有弟弟,但畢竟懷胎十月把她生下來,那些年母女三人在越州相依為命的年景還歷歷在目。

如今她要出門子了,希望她在府里能過得好吧。

秋嫣又往秋蓉處看了一眼,見他也正朝她看過來,便朝他點了點頭。

秋蓉也不再是六年前的樣子了。

雖是庶子,但因為二房只有他一個兒子,父親母親對他多了幾分真心的疼愛和縱容,這些年吃的好用的好,又請了師傅教讀書認字,貼身小廝隨從供他使喚著,已是與京里大家大府里的公子少爺無異。

秋嫣得了秋老太太,秋宜和韓氏三位的殷殷叮嚀,帶著馬上要出門子的酸楚和彷徨感,在丫鬟和喜娘的簇擁下,被攙扶著出了正堂。

忽然韓氏追了上來。

“嫣兒!”

韓氏走近,從袖里掏出一本書悄悄塞給秋嫣:“今早剛得的,書齋剛出的章回。”

秋嫣偷偷瞥了一眼,是手抄本的《祥云奇案錄》,喜道:“還是母親懂我。”

韓氏悄聲道:“知道你在追,這去了賀家,看不到新章,豈不百抓撓心?”

說完見秋嫣已把書袖了起來,又叮嚀了她幾句,這才看著眾人擁送著她出了門子。

這般臨到出嫁還惦記著新出話本的,整個京城怕也只有秋嫣一人了。韓氏望著秋嫣的背景不禁搖頭笑了笑。

臨出門前,喜嫁隊伍的鼓樂手又吹吹打打了起來,京里柚子巷簪纓世族嫁女,雖只是庶女,自也比尋常人家熱鬧喜氣。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穿過京城街道,引來眾多路人圍觀。

“聽說是秋府嫁女……”

“可不是嘛。看這嫁妝……嘖嘖,在家里很受寵啊。”

“我要得了一抬,都夠了我全家吃喝好多年了。”

“你就白日做夢吧,還得一抬,怎不多得幾抬!”

“就白日做夢怎么了?還不興人做夢了!”

圍觀路人對著一抬抬的嫁妝興嘆,見不到轎內的新娘,又齊齊把目光轉向騎在馬上的新郎。

咦,這是怎么了?

瞧著馬上的新郎官,那臉上竟是半點喜氣也無,苦著一張臉。

這是被逼著上馬迎親來了?

有情況!

路人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而坐在馬上的新郎官,賀府賀公子賀灃,一襲喜慶的紅裝,騎在高高的白馬上,此時半點喜氣也無,愁容滿面,垂首盯著馬背,拳頭緊握,不時又回過頭去看跟在隊伍后面的紅轎,郁郁著一張臉,心里頭紛紛亂。

不說新郎官,只說這出嫁的隊伍,鼓樂手是不歇氣地吹打著,兩旁隨嫁的下人一邊提著喜籃,一邊往人群里拋撒著喜果,一路上熱鬧非常。

不多時,慢悠悠的迎親隊伍走過御道街,又穿過街道上的一座貞節牌坊。

牌坊下圍觀人群中有一灰衣老頭,此時正雙目含恨地盯著迎親隊伍,盯著馬上一身紅衣喜氣的新郎官。

瞧著恨不得撲上前去咬下新郎官一塊肉的樣子。

而另一邊的巷口,梁翊正身著劈柴處的官服,手握著腰間長劍,黑沉著臉,也正盯著穿街而過的花轎隊伍。

而他的貼身侍從宋錦此時也正緊緊跟在梁翊的身后。

迎親隊伍每逢過橋過路,都有開路仆人點著鞭炮開路。

而隨著鞭炮聲,花轎隊伍正路過梁翊跟前。

梁翊此時正盯著迎親隊伍,正盯著花轎,不打算放過一處,而此時正恰好一陣風吹起轎簾……

梁翊從掀開的轎簾處見到轎中蓋著紅蓋頭端坐的新嫁娘,只是風勁不大,紅蓋頭巍然不動,無緣得見蓋頭下的嬌娘。

梁翊并不在意,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今天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劈柴處辦差。

但不知為什么,也許是見著了風吹起轎簾里端坐著的新嫁娘,不忍破壞了她的好事,梁翊遲遲沒有發號施令。

直到花轎隊伍漸漸遠去,梁翊才回頭對宋錦示意:“動手。”

宋錦得了指令,沖身后揮了揮手,很快一隊劈柴處人馬就魚貫沖進街道一旁的小巷中……

差人邊跑邊疏散人群:“劈柴處公干,百姓回避!”

圍觀百姓本就畏懼劈柴處公差,見此情形,紛紛回避,唯恐避之不及,被抓去劈柴處嚴刑拷問。

很快劈柴處人馬便包圍了巷中一處宅院。

梁翊隨后大步來到宅院門口。

宋錦跟在其后,上前大聲喊話:“即刻起,李宅所有活口只許進,不許出!”府內有一兩小廝剛剛探頭聽了此話忙又縮了回去。

而此時,府內一身穿四品官服的官員正帶著一仆從急匆匆來到門前。

還不待他開口,宋錦就帶著人將這四品官及其仆從團團圍住。

那官員見狀,嘴里嚷嚷道:“這是要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就圍住官員府坻?要抄家,且拿圣旨來看!”

梁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劈柴處拿人,從來不用圣旨。”

四品官懾于梁翊的威勢,有些慌亂,便還是加大音量強裝鎮定道:“梁翊!沒有圣旨,你也敢圍了我家?我叔父可是內樞密使……”

梁翊危險地瞇了瞇眼睛,上前一個箭步,抬腿朝那四品官踢去……

那人不妨他忽然近身,沒有絲毫防備,頓時就被踢倒在地。

梁翊只略看了那人一眼,又一揮手,劈柴處眾手下,登時魚貫入府,把府內各處團團圍了。

而另一廂,出嫁隊伍終于走到賀府門前,花轎在賀家大門前停了下來,秋嫣由新郎賀灃用紅綢牽著朝府里走去,被牽引著又跨過了火盆,一路又走了片刻,走向要拜堂的府內正堂。

賀父賀母此時在賀府正堂上端坐著,秋嫣與賀灃兩人各執紅綢一頭,在司儀的指揮下朝堂外跪拜。

“一拜天地——”

秋嫣順勢跪拜……

待她起身,在滿堂熱鬧里,好像隱約聽見賀灃的咳嗽聲。細聽,又聽不見了。

耳邊又聽司儀道:“二拜高堂——”

秋嫣忙回神,二人又齊齊回身朝堂上賀父賀母跪拜。

待秋嫣起身,透過紅蓋頭發現賀灃的手竟然在發抖,心里不禁有些擔憂。這是累著了嗎?

“夫妻對拜——”

秋嫣正要動作,就見剛剛起身的賀灃竟是腳步不穩,踉蹌了兩步。

秋嫣正想掀開蓋頭詢問,誰知就見賀灃面對她竟是噴出一口鮮血來,隨即就倒在了她身上。

秋嫣被嚇得不輕。

而賀府眾人見賀灃倒下,登時大亂,賀父賀母也急忙起身撲到賀灃身旁。

賀母到了近前,急忙喚道:“灃兒?灃兒?你怎么了?你別嚇唬娘啊!”賀父在旁急得大喊:“來人,快叫大夫!”

秋嫣忙掀開蓋頭,半抱著賀灃,見他臉色很是不對勁,整個人臉色泛白,已是緊閉雙眼,無聲無息的,秋嫣心中慌亂,伸手探了探賀灃的鼻息,發現賀灃竟已是氣絕。

秋嫣大駭。

等賀府眾人接過賀灃,秋嫣愣愣地站起身,看著眼前賀灃的尸體,只覺得眼前這一切像是一場夢,變得不真切起來。

看著廳內亂遭遭的,又覺得有哪里不對了,她的處境好像變得微妙了起來。

這搞不好,她就要替賀灃守節,為賀家換貞節牌坊了。

賀府動作很快,很快下人們便把各處屋檐下的喜布摘下。又從府庫里拿出白布,裁剪成孝布,分發眾人,又忙著布置靈堂。

紅燈籠和大紅喜字也齊齊被撤下,各處也都換上白燈籠。

府里今日來喝喜酒的客人被這一幕弄得有點懵,等得知情況,齊聲感慨幾句,勸主人家節哀,就紛紛告辭而去。

此時正堂內,新郎官賀灃還躺在地上,賀母抱著賀灃的尸體嚎啕大哭。

被急急請來的大夫,此時已看診完,喑自搖頭嘆息,收拾起醫箱走到賀老將軍面前稟告:“賀將軍,令郎起病急驟,癥狀兇險,恕老夫無能。”

說完轉身走了。

賀母聽聞大夫此言,嚎道:“我的兒……我白操這半世的心了——”

賀老將軍強忍悲痛,沖下人們擺手,隨伺在旁的下人們便上前攙扶著賀夫人下去了。

喜堂亂作一團。

角落里,青黛拉著秋嫣悄聲道:“姑娘,這可怎么辦?”怎么就紅事變白事了?她家姑娘堂還沒拜完呢,是該慶幸還是替姑娘哀嘆不幸。

秋嫣此時強裝鎮定,看向賀灃的尸體,見他面色蒼白如紙,剛剛斷氣便已全身僵硬,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青黛順著她的眼光看去,打了個哆嗦:“姑娘,別看了,怪嚇人的。”

秋嫣眼光未移動分毫,悄聲道:“不對勁,我小時候見過死人,人剛走時四肢柔軟異曲,怎么他……”

說著又注意到賀灃右手拽拳,下人們上前本要掰開,卻根本掰不開。

賀老將軍見狀,走了過來,語氣哀痛:“算了,別再為難他了。入殮吧。”

下人點頭應是,有下人過來沖著秋嫣道:“公子即將入殮,請少夫人下去更衣。”

秋嫣只好忍住心中的疑慮,隨著那下人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賀灃一眼。

忍著心中的怪異感,離開了正堂。

另一邊的秋府,來賀喜的客人還未散去,就聽聞新郎官當場殞命的消息。

驚呆了眾人。

柳姨娘立馬哭上了,嘴里直嚷嚷著我苦命的兒。

韓氏和秋宜也是被這消息震得神魂不穩。

待二人回過神來,急急從二房院子往府外走。

韓氏慌得六神無主,一邊擔心著秋嫣,一邊念叨著賀府不干人事:“賀灃這孩子一定是之前就有隱疾在身,只是瞞著我們。不行,他們還沒入洞房,這門親事就不能作數!”

秋宜也是有些后悔,在想當初結下這門親是否太過草率了,嘴里道:“賀家剛剛喪子我們就提出悔婚,是不是不太好?”

韓氏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是他們瞞報隱疾在先!就是到公堂上也是我們有理!當然,逝者為尊,到了賀家我們先行吊唁。但嫣兒的事也得提。她才拜堂,連洞房都沒入,難道就要讓她守一輩子寡?”

秋宜憂心忡忡,沉默不語。

秋嫣是他的長女,雖是庶女,但生下來他也是期盼著的,這些年又長在眼皮底下,哪里能不疼的。

夫妻二人匆匆往賀府趕去。

而賀府這邊,青黛已經快手快腳換上下人的孝服,又急忙幫秋嫣把重重疊疊的喜服換下,又換上重重疊疊的孝服。

嘴里還一邊抱怨道:“這孝服也太難穿了!”

秋嫣苦笑:“這是斬衰之服,五層孝衣里頭一層重孝。服斬衰喪,從現在起便要絕食三日。”

青黛驚呆了:“那、那三日之后呢?”

“三日之后,只能飲粥,一年之后才能食菜果。兩年以后方能用醬醋調味。”

青黛張大了嘴巴:“我的天老爺!這要是為父母倒還罷了,姑娘同賀公子一句話都沒說過,也太冤了吧!”

秋嫣搖頭道:“只怕還沒這么簡單……你速去前廳打探一下,看看父親母親何時到。”

青黛答應著便轉身離去。

秋嫣回頭看著鏡中滿身重孝的自己,面露苦色,心有不甘。

而青黛出了房后,穿過墻邊游廊……

幸好賀家下人正亂著忙于將婚禮改作葬禮,沒人注意到她。

青黛得以來到正堂角門外,透過門縫,瞥見秋宜和韓氏正在靈前上香,正堂一角,賀老將軍陰沉著臉坐在木椅上。

秋宜和韓氏上完香,上前見禮。

秋宜道:“永忠兄,保重身體啊。”

韓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灃兒天資聰穎、談吐過人。雖只見過一面,看著卻叫人喜歡。只可恨天妒英才……”

賀老將軍一味垂頭出神,并不理會。

秋宜與韓氏對望了一眼,韓氏便出聲懇請:“嫣兒不知在哪兒?可否讓她出來一見?”

賀老將軍身旁的小廝回道:“少夫人下去換孝服了。”

秋宜得了韓氏眼神,吞吞吐吐道:“永忠兄,你這里恐要日日忙亂,小女在此也只能給府上平添麻煩,不如我們將她接回去,倒是便宜……”

賀老將軍這才抬頭看向秋宜,冷笑道:“都說秋家是書香世家,最明事理。怎么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不懂?”

秋宜被噎了一道,據理力爭道:“若小女同令郎拜完天地,入了洞房,自然是此理。只是如今兩個孩子還并未圓房……說潑出去的水……是不是,早了點?”

韓氏也在旁幫腔道:“賀將軍,今日之事實在令人痛心。但眼下嫣兒留在這里也于事無補。你看,我們把聘禮帶來了……”

賀老將軍打斷道:“怎么,想退婚?”

面上強壓著怒火,頻頻冷笑。

“我老賀是個粗人,不像你們秋家是清流世家,天下讀書人的領袖,太祖在時便為官做宰……禮義廉恥這幾個字,我想,不用我來教你們吧?求娶你家女兒,六禮齊全,婚書尚在,不管入沒入洞房,她都是我賀家的兒媳,都該給我兒子披麻戴孝!”

秋宜腦子飛快轉著:“永忠兄說得在理。可本朝律例也載有明文,若在婚前瞞報隱疾,一經發現,可自行退婚。小女出嫁前,實不知令郎身患惡疾,事先也未曾明說是沖喜……”

賀老將軍火氣上來,也顧不得平日里裝出來的斯文。

喝道:“我呸!我兒子沒病,他是被你女兒克死的!”

秋宜驚道:“這話從何說起?”

韓氏也道:“賀將軍,你我兩家是合過八字的。怎么能空口白牙污蔑人呢?”

賀老將軍哼了聲,朝外喊了一句:“把那兩個叫上來!”

立刻就有小廝壓著人帶到廳上,韓氏秋宜一看,竟是官媒婆和一個道士。

韓氏有些錯愕:“媒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官媒婆哭哭啼啼道:“怪我豬油蒙了心,問八字的時候,柳姨娘跟我說,她這姑娘當年生下來的時候就有人說八字太硬,擔心與賀公子不合,便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私下改了時辰。我只當一般的八字不合,無非就是些口舌之爭,誰承想竟把人克死了。”

秋宜和韓氏聞言大驚。

未曾想還有這等內幕。

又聽那道士說道:“秋二姑娘原本的八字官星虛浮無根,傷宮重疊,是死克丈夫的大兇之象。”

韓氏忙喝道:“人命關天的事,可不能胡說!”

道士無懼道:“小人合的八字絕對不會有錯。若夫人不信,可將令郎與新婦的八字放出去讓天下道友驗證。”

賀老將軍重重哼了聲:“我好端端一個兒子,被你們家閨女給活活克死了。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如今你們倒還有臉找我要姑娘!我告訴你們,我不僅要她給我兒子披麻戴孝,我還要她給我兒子償命!”

秋宜急忙出聲:“永忠兄,這里面只怕是有誤會……”

賀老將軍不聽,喊了聲:“送客!”

角落里,青黛聽到這里,急忙轉身溜走。

一路跑至賀府廂房,不待氣息喘勻,就跟秋嫣這般把情形說了一遍,說完氣喘吁吁站到一邊。

秋嫣聽完眉頭緊皺:“無稽之談!父親母親呢?”

青黛喘著粗氣:“太太還想同賀家老爺爭辯,可賀家仗著人多勢眾,把二爺和太太請出去了。”

秋嫣急得直搓手:“父親是個讀書人,遇到賀將軍這樣行伍出身的,自然沒辦法……”

又擰眉想了想,果斷地道:“青黛,給我脫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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