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水根回去和他說了立夏車的事情后,他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激動,想起以前看到的立夏那小丫頭,都是害羞的低著頭不敢看他,他之前去城里做活,個把月沒回來了,沒想到這次回來,那個害羞不敢抬頭的女孩竟然能想出立夏車這種引水上山的東西來,一時間心情有些激動,于是便借著給他們打家具的由頭過來了。
見了立夏,他有些驚訝,以前那個看見自己都不敢抬頭的女孩子,竟然能光明正大的看著自己了,而且,好像也長了一些肉,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讓他的心里有點癢癢的。
他已經十二歲了,朦朧的懂得男女之間的那層關系,而且村里的小姑娘對自己的心思,他或多或少的也知道一些,只是他一向有些驕傲,總覺得那些人都是貪圖他們家里的條件來的,他一個都不喜歡。
“根生哥,你怎么過來了?”樊初荷在院子里做衣服,見到樊根生有些驚訝的站了起來。
樊根生笑笑:“你們家里不是在造房子嘛,所以我過來看看,想承包你們家的家具打造,不知道能不能看得起我做得家具?”
樊初荷一聽,也笑了:“根生哥你說的哪里話,誰不知道你可是我們樊家村手工活的接班人?我們家的家具能讓你幫忙做,真是求之不得呢,我們也正準備去找你們。”
立夏也笑道:“沒錯,我們正要畫圖紙去找你們呢,根生哥你來得正是時候,你等一下。”說著轉身回房,再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幾張紙,“這是我先前畫的草圖,你看一看能不能做出來。”她畫的是一些現代的家具,但是也不是太難的東西,想必也是能做出來的。
樊根生接過去看了看,目光里閃過驚艷:“這是你畫的?”
立夏點頭,“不知道是否能做出來?”
樊根生笑著將紙疊了起來:“包在我身上吧,有不懂得的我會來找你的。”
立夏點頭感謝,然后送樊根生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二堂姐樊畫眉,只見她走路的姿態輕輕柔柔,貌似步步生蓮的模樣,看見立夏后便笑道:“立夏,你姐姐在家里嗎?”
立夏點頭:“在的,畫眉姐。”
樊畫眉點頭,已經走出院子:“我有些繡活的地方想要和她討教,方便去你家里嗎?”
立夏挑眉看了她一眼,想起這個二堂姐似乎沒有什么地方得罪過自己,自己也不能因為看奶奶和大伯母不爽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于是點頭和她一起進了自家院子。
“初荷,你在做什么繡活呢?”樊畫眉說話的聲音都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其實立夏并不喜歡聽到她的聲音,總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
樊初荷抬頭見樊畫眉和立夏一起進來,便笑道:“在給大哥和三哥做衣服,他們下月就要去上學,所以要多做幾身衣服,畫眉姐怎么有空過來了?”
樊畫眉坐到她身邊,低嘆一聲:“你不是不知道,我娘基本上不讓我出門,其實我一直想過來找你們玩,但是我娘看我看得緊,說什么女孩子不能隨便拋頭露面,我聽都聽煩了,剛才她去河里了,我就偷偷跑過來了。”
又看了看立夏,道:“聽我娘說那天立夏把奶奶給氣暈了,奶奶這幾日還沒下床呢,我看奶奶臉色不好,立夏你要當心一點。”
立夏聽了笑笑,不甚在意:“多謝畫眉姐提醒。”
樊畫眉又道:“聽說你們要搬家了?”
“是啊,我們家人多,爹娘說不能一直呆在這里,立夏不是想出引水上山的法子嗎,所以里正爺爺作為報答送了那四十畝地給我們,而霖公子更是好心的包下了我們家的修葺事宜,村里的好人還是挺多的呢。”樊初荷笑道。
樊畫眉點點頭,有些可惜:“哎,你們日后搬遠了,我就不能去找你玩了。”
樊初荷想起大伯娘,也有些同情她,盡管她被養得白白嫩嫩,但是樊初荷更喜歡如今的自己,經過這么一段時間的鍛煉,她明顯覺得自己身體好了許多。
立夏不喜歡和他們聊這種磨磨唧唧的天,便說自己出去走走,于是便背著個背簍出門了。
村里有一顆大槐樹,許多孩子都喜歡在那邊玩,樊小五一大早就出去了,他雖然每天在玩,但是回家的時候也都能帶些草什么的回來,家里的兔子果然是懷孕了,立夏看那肚子,也不知道懷孕幾個月了,什么時候能生下兔寶寶,但是也好吃好喝的養著它。
立夏遠遠地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她本來不想管的,但是她聽到了樊小五的聲音,所以便循聲走了過去,只見那邊有五個小孩子,正在哭的那孩子是村里的苗寡婦家的兒子栓子,樊小五在一邊好像很氣憤的樣子,另外三個孩子也都瞪著樊小五。
立夏正準備過去詢問,只見那邊苗寡婦已經匆忙跑過來了,抱著自己的兒子問其他的孩子:“這是怎么了,怎么欺負我們家栓子呢!”
其余三個孩子都指著樊小五道:“是樊小五推的栓子,不是我們。”
苗寡婦一向是個潑辣的性子,聽說這話可了不得了,瞪著樊柳真就罵:“好你個樊小五,你憑什么欺負我們家栓子?”
樊柳真憤憤的看著苗寡婦道:“誰讓他罵我姐姐,我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他不能罵我姐姐!”
苗寡婦一聽,喝了一聲:“好啊,你還有理了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替你爹娘教訓你我就……”
“你就如何?”立夏走過去,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我家父母還在呢,用不著你來替別人管教孩子,你還是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吧,隨便罵人可不是好事,小心禍從口出。”說著蹲下來問樊小五,“告訴姐姐,發生什么事了?”
樊小五有些害怕樊立夏會罵他,小聲道:“栓子罵你是野孩子,一個女孩子整天到處跑,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一生氣,就推了他一下,他就摔倒了。”
立夏一聽,輕哼一聲看苗寡婦:“苗嬸,栓子才五歲,怎么能知道這些呢,總歸是有人在他面前說過,他才能知道這些吧?”
苗寡婦一聽,有些心虛,這話是她說過的,但是誰想自己兒子竟然記住了?但是就算如此,他樊小五也不能動手,正準備說話,就看立夏對樊小五道:“真真,就算人家罵人,你應該和他講道理,不該動手推他,萬一摔壞了怎么辦呢?快給栓子道歉,讓他原諒你。”
樊小五見姐姐這么說,便朝栓子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推你。”
立夏摸了摸他的腦袋:“真真真乖,我們要做一個講道理的好孩子哦。”
樊小五點頭,立夏看苗寡婦:“苗嬸,以后當著孩子的面還是不要說一些壞話的好,不然好好地孩子就被帶壞了,你說對不對?”
苗寡婦憤憤地看著她,正要反駁,就聽樊根生喊她:“立夏,我爹讓你過去一趟,關于立夏車有些地方要商討。”
立夏牽著樊小五:“好,我這就和你過去。”留下氣得咬牙切齒的苗寡婦和那四個孩子。
到了樊水根家里,樊水根已經做好一些模型了,就是組裝有些問題,于是立夏給他組裝好,一個迷你的水車就做出來了,她讓樊根生打過來一盆水,把水車放進去,然后轉動水車,只見水車上的小槽每一個都蓄滿了水,樊根生和樊水根早就準備好了竹筒,然后見親眼看著水從低處被引到了高處,不由得都大喜。
“太好了,我這就去請里正叔來看,然后咱們就可以開始這個大工程了!做小的容易,做大的可不容易呢!”樊水根興奮的道。
立夏笑道:“水根叔手工活了得,這一定沒有問題的,我也幫不上忙。”
“立夏,你可是出了最大的力呢,要不是你想出這個東西,我們就算手藝再好,也沒有用武之地呀!”樊根生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立夏說道。
立夏笑笑:“那就期待明年我們樊家村也能吃上自己種的水稻了,一切還得靠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