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還敢跟他有視線的接觸,趕緊就挪開了視線,假裝忙碌起來,賀青帆從我面前路過,進了辦公室。
一整天,我心神不寧。
下班走出大廈,魏雯雯的紅色跑車招搖的停在路邊,她摘掉墨鏡迎上來,嘴角一抹譏誚的笑,“怎么樣,承受眾人的指指點點,這種滋味爽嗎?”
是她散布的謠言,我一點不驚訝。
這種公眾場合,我總不能跟她撕逼,丟人的是我,我無視她的挑釁,繞過她。
魏雯雯踩著高跟鞋追過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震住了。
我沒想到她突然這么偏激,魏雯雯睚眥欲裂:“你在我面前傲個什么勁兒?輸不起啊?你以為拖著梁戈不離婚,又或者糾纏我小舅舅,就能贏我?唐蘇,你可真他媽不要臉!”
四周,已經(jīng)有很多路過的同事停下來,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我低著視線,咬緊了牙,我承認我憤怒,在這么多人面前被扇巴掌,但凡有點自尊的,都會不甘心。
可是跟她撕扯下去,只會吃相更難看。
我想息事寧人,可魏雯雯不愿意,她好像是非要我跟她低頭,“不說話?”
她拽著我不讓我走,依依不饒的不給我一點余地,“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來,大家評評理,這個女人婚內(nèi)出/軌,現(xiàn)在還拖著不離婚,還糾纏自己的上司,這種賤貨該不該打?”
我沒想去聽那些詆毀,可那些聲音卻一字不漏的落在我耳朵里。
梁戈從人群外擠進來,拉著魏雯雯,小聲問她:“雯雯,你這是干什么?算了。“
“算了?”魏雯雯甩開他,眼睛睜得滾圓,“憑什么算了?梁戈,你是不是對她還有感情?”
梁戈皺眉,許是委屈:“雯雯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對她還有感情……”
“那你干嘛要由著她?憑什么要把家產(chǎn)分她一半?”魏雯雯的話越說越不給梁戈面子,“雖然你家窮得叮當響,你那點家產(chǎn)我根本不在乎,但是,就算是喂狗,也比給她好。”
我算是明白了,魏雯雯應(yīng)該是因為梁戈要跟我協(xié)議離婚的事,心里不痛快吧?
梁戈的臉色青白一片,依舊是低聲勸道:“我只是想盡快跟你結(jié)婚,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想跟我結(jié)婚?”魏雯雯冷哼,“你是看中我家的錢了吧,畢竟攀上我,你可以少奮斗多少年?”
“雯雯!”
這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梁戈是一個要面子的大男人,終于忍無可忍,撂了臉色。
魏雯雯一瞧他有臉色了,更是憤怒至極:“你敢吼我?梁戈你有沒有良心?你能在這種大公司上班是多虧誰?是我!你現(xiàn)在風光無限也是因為我!這個賤女人給你什么了?哦對了,她給你戴了一頂綠帽子,連孩子都不是你的!”
“魏雯雯!”我盯著她,眼眶辛辣,“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你別扯孩子!”
“怎么?不能說啊?可我還就偏要說!”
魏雯雯轉(zhuǎn)了一圈,吆喝著:“大家都來聽聽,這個女人啊,跟老公結(jié)婚三年,原來孩子都不是自己老公的……”
我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想殺人。
她說我什么,我都可以容忍,可是圓圓是禁忌。
魏雯雯氣瘋了,張手就朝我撲過來,場面一度混亂,梁戈在一旁拉著架,但是無濟于事。
突然,我被拉開。
拉開我的人,是賀青帆。
他沉著臉,掃視了兩側(cè),眾人下意識都退開了些,賀青帆冷凝著魏雯雯:“胡鬧什么?回去!”
魏雯雯見自己小舅舅也對自己發(fā)火,委屈的哭鬧起來,“小舅舅,你幫著這個外人罵我?是她動手打我的!”
“雯雯行了,我們走吧。”梁戈拖著她,魏雯雯不干,“你滾開!小舅舅,今天我要你一個說法,你到底是站在她那邊還是我這邊?”
她見賀青帆滿臉無情,更是把話說絕了,“你別忘了你就快結(jié)婚了,難道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跟這個女人是情人關(guān)系?小舅舅你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說你跟她沒關(guān)系!”
我始終憋著氣,不再看賀青帆的臉,他的手掌還握著我的小臂,我默默的抽了回來。
離開他身邊,我的聲音不大不小:“我跟賀總沒有關(guān)系,你誤會了,我跟他是上司和下屬,就這么簡單,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我這話是說給眾人聽的,畢竟我要在這個公司繼續(xù)生存下去。
而且……我跟賀青帆的確應(yīng)該保持距離。
這種情況下,我自己說出來,比聽到他說出來,要好的多。
我低著頭,看不見賀青帆的表情,我也不敢看,但我能感覺到身旁的氣場,說不出來的陰森。
他沒有反駁。
天啊,我在想什么?難道我希望他反駁嗎?我一定是瘋了!
我心里很亂,生怕他會說出什么驚人的話來,又希望他說些什么,這種矛盾的心理,快把我折磨崩潰。
我逃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的走開,故作從容,實則狼狽不堪。
晚上,我去接十七的班,十七說陸宇成也在,晚上我們見個面。
應(yīng)該是要說說三年前的事,不知道查到什么沒有。
我緊張,進了包廂,十七坐在陸宇成腿上,兩個人正在打情罵俏,見我進來,陸宇成顯然嫌我打擾到他們了。
“蘇蘇,快過來。”十七拉著我坐過去,“你說的事我讓宇成幫忙查了。”
我看向陸宇成,“怎么樣?有結(jié)果嗎?”
陸宇成抿了小口紅酒,瞳孔深了深,我以為是有消息,他卻說:“沒有,已經(jīng)查不到當晚的監(jiān)控了,有人刪除了。”
我頓覺輕松,但依然失落,不用知道自己跟誰睡了,也好,但圓圓就真的是個沒爸的孩子了。
我將剩下的半瓶紅酒一口干了,十七擔憂的阻止:“蘇蘇,你別難過,這種事情都怪那個渣男梁戈,這種男人千刀萬剮都不解氣!對了,你跟他離婚的事情怎么樣了?”
離婚?
想起之前發(fā)生的事,我更加肯定:“他要協(xié)議離婚,我就同意,但魏雯雯不一定愿意,如果談不攏,就只能拖著。”
這是梁戈欠我的,欠我一場清白,也欠圓圓一個公平。
十七和陸宇成要回去了,我也準備開始上班,送他們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正走進來的賀青帆。
我立刻避開視線,裝作不熟,從他身邊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