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劇烈地咳嗽聲從房里傳出。

“主子，喝水。”幻恭敬地將水遞給子楚。

幻飛快地看了眼床上躺著的少女以及她的胸前掛著一個鏤空項鏈，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主子，您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屬下真的不明白，您為什么不肯服用續靈丹呢？”

“咳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子楚最后看了眼昏睡的少女，依依不舍地緩緩閉上眼睛，道：“帶她離開，交給恒影。”

幻仍舊不甘心：“您為了九公主殫精竭慮，替她謀劃好一切，替她掃平一切的障礙，連帶將她身邊的人一并保護，安置。您愛她勝過這世上的一切，為什么要一次次地推開她呢？”

“而今九公主她為了您，竟然不顧生死跳下懸崖，足以代表她對您的心意。屬下真的不明白，既然您與九公主兩情相悅，為什么您不可以讓她陪著您。即便沒有十年二十年，哪怕只有一年兩年，甚至于一個月兩個月，與相愛的人在一起，也好過自己孤獨的過完余生啊。您分明舍不得她啊。”

子楚壓下喉間涌上的腥味，眉微微皺了起來，緩緩開口：“因為，我從沒想過，她會愛我。”

他苦笑：“愛這個字，對于一個為母視為工具，為父視為草芥，為兄視為死敵的人來說，太奢侈了……”

“我愛你。”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傳來。

子楚睜開眼，側頭看去，只見少女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雙眸純凈明媚，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子楚只覺得呼吸驟停。

一向言聽計從的幻也學會算計他了。

然而，此刻他卻無心顧暇不知何時已經溜走的幻。

此刻他看著少女目光盈盈，炙熱的眼神，那朱唇再次張合：“蕭子楚，我愛你，一見鐘情。”

少年被少女突如其然而又如此直白的表白第一次驚得手足無措。

“咳咳……咳咳……”子楚劇烈的咳了起來，心中交雜的情緒翻涌，第一次，他的頭腦一片空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蕭子楚，此時卻完全沒有想好要怎么應對一個少女最真摯赤誠的心。

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背，一杯水遞到自己跟前。

子楚仰頭飲盡，咳意才稍稍壓下。

然而下一秒，少女的臉在眼前放大，他在那雙明亮的眸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樣子。

只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停地跳，仿佛有一只不安分鹿正焦慮地尋找著一個出口。

一個溫熱的唇貼了上來，在子楚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粒細小的藥丸隨著柔軟濕潤的舌一并送入。

少女輕輕撓了撓那此刻泛著粉色的喉結，下意識的吞咽，喉結上下一滾，世上最后一粒，可讓筋脈盡斷之人重塑經脈，為將死之人續命，延年益壽，可解百毒的續靈丹，被吞入腹中。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知道，你早就愛上我了。”

夏栩從右手取下一枚銀色的戒指，道：“這上面刻著你的名字，后來，它卻回到了我手上。而刻著我名字的戒指，卻在你那兒。所以，我知道，是你偷偷地換了，在我離開京城之前。”

夏栩將那枚戒指重新戴在子楚的左手無名指：“你讓商九里帶我離開，因為你想給我自由。”

“子楚，我是喜歡自由。”夏栩看著此刻第一次變得木訥得子楚，一字一句地道：“但我更喜歡你。”

夏栩在子楚的唇邊輕輕落下一吻，道：“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會害怕。”

“不管是多一年，多一個月，還是多一天，哪怕只是多一個時辰，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為了我，好好活著，好嗎？”

子楚看著眼前的少女，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見少女的眼睛里倒映著自己的影子，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滿了期待和深情。

少女的懷抱很溫暖，她的呼吸像蝴蝶，輕輕地在他面頰呼扇，帶著她獨有的體香。

子楚聽到自己，緩緩吐出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