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接著說：“您一開始就分封27個同姓王，以郡為國，之后又不斷擴大宗室諸王的權力，讓他們自行選用文武官員，收取租稅，還讓他們都督諸軍事和地方刺史，最后造成了長達16年的八王之亂！”

司馬炎大吃一驚：“八王之亂，哪八個王？我的兒子們互相廝殺起來了？竟然還長達16年！”

莫凡搖了搖頭：“不，是你們整個家族打起來了。其中有您的兩個叔叔汝南王司馬亮，趙王司馬倫。其次是您的兩個堂弟河間王司馬颙、東海王司馬越，然后是您的四個兒子，楚王司馬瑋、長沙王司馬乂、成都王司馬穎、齊王司馬冏。”

司馬炎有點糊涂：“聽著就夠亂的。他們怎么打的，跟我說說！”

莫凡轉移話題：“這個一會再說。我想先問您幾個問題。”

司馬炎龍顏大怒：“大膽！朕是開國之君，一代皇上，你這小兒，好不懂禮貌，竟然跟我討價還價！”

莫凡小脾氣上來了：“別嘚嘚了，這些話，秦始皇、劉邦和劉秀都跟我說過了，后來他們都服服帖帖的，何況你西晉還是一個弱雞王朝。我要是真不屌你，你能把我怎樣？你說，能把我怎樣？！”

司馬炎認慫了：“你...！小兔崽子！你有種！...你問吧，我聽著呢！”

莫凡冷笑道：“這就對了。老老實實的，此一時彼一時。你看你爺爺司馬懿在曹操手底下也沒有扎刺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說，我問你的問題，都不方便當著你的兒孫們問，我這還是替你著想呢。”

司馬炎有了小驚喜：“什么？我能和我的兒孫們說話？包括你說的我曾孫他們嗎？”

莫凡賣了個關子，停了一會回復到：“那看你表現了。說不定我還能讓你和你的父皇司馬昭、大爺司馬師和你爺爺司馬懿也說說話呢！”

司馬炎小驚喜變成大驚訝：“啊？真的嗎？我說這位小兄弟，我配合你，完全配合你！你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莫凡一看司馬炎這樣說，心想皇上也都這德行！然后說道：“你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司馬炎頓時蒙了：“啊？不明白什么意思？請明示！”

莫凡使出壓箱底的功夫：“四個字：前明后暗！你看你在位前期革新政治，振興經濟。厲行節儉，推行法治，頒行戶調式，促進人口增殖，使得經濟社會呈現繁榮景象，后世稱為太康之治。”

司馬炎不謙虛地表態：“是嗎？呵呵，看來我這個開國之君還可以啊。”

莫凡聲色俱厲：“可以個毛線！你為什么晚節不保，逐漸怠惰政事，荒淫無度了呢！你說你是不是后來生活奢侈腐化，公開賣官，宮中姬妾近萬人？是不是致使上行下效，各級官吏不理政事，斗富成風，奢侈之風盛行！”

司馬炎又撒氣了：“我戎馬一生，一統天下后斗志就沒有那么多了，追求也沒那么多了，到最后也想過幾天舒服日子嘛！”

莫凡繼續批斗：“舒服日子？你這叫舒服日子嗎？你這叫糜爛！后宮萬人，如何萬里挑一，竟然成了大難題，以至于你天天乘坐著養拉的車子，羊走到哪里，你就在哪里吃住！”

司馬炎不好意思：“啊？這事也在史書上記載了？丟人，丟人啊！”

莫凡繼續罵道：“為了邀寵，宮女們用竹葉插在門上，用鹽水灑地，以便將你的養車吸引過來！豈不昏庸至極！你這樣做，跟東吳末帝孫皓有何兩樣？怪不得孫皓說在建鄴也給你留了個座位！”

司馬炎佩服莫凡：“你這個后生嘴皮子真是厲害！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如果我要是能夠學學漢武帝，到最后弄個罪己詔，可能也好點啊。”

莫凡冷笑：“別侮辱人家漢武帝了，你跟人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司馬炎直接慫包：“是，是！你教訓的是！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莫凡接著數落：“當然有。你說，你25個兒子，為什么偏偏傳位給司馬衷這個白癡？！不用說你看中司馬衷兒子這個原因了，咱剛才已經說過了。”

莫凡認為，和司馬炎的貪圖享受、沉迷酒色、奢侈腐化相比，他傳位給司馬衷，是司馬炎一聲最大的敗筆！司馬衷的即位，直接導致了“八王之亂”，間接造成了五胡亂華。

這給中華民族帶來了三百年的動蕩，三百年來中原大地充滿著血腥的殺戮、殘酷的統治，黎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中華文明幾乎毀于一旦！

司馬炎如數家珍：“這個嘛，原因很多，首先是受祖宗禮法制度的影響，嫡長子繼承制嘛，司馬衷是我的嫡長子，我應該首先考慮他；其次，我和楊皇后的感情非常深，幾乎對其言聽計從，只要是楊皇后堅持的事情，我基本上都會聽從的。另外楊皇后的家族是當時有名的大士族楊氏，在這個講究門閥家族的時代，如果擁立別的兒子為帝，沒有大家族的支持，統治必然不能穩定啊。”

莫凡一想，司馬炎說的不無道理，西晉那個時代力推九品中正制，形成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局面。社會分層比較明顯而固化。

司馬炎接著自我剖析：“還有就是我的寵臣賈充因為自己的女兒，就是那個丑娘們嫁給了司馬衷，也是千方百計讓司馬衷登上皇位。我也不止一次有過廢立太子的念頭，但是那樣做，我只能淪落到孤立無援、無人支持的地步！”

莫凡接著補刀：“哼！你這樣做倒是沒有成為孤家寡人，而差點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禍國殃民三百年啊！”

司馬炎驚出一身冷汗：“大哥！不至于吧？”

由于司馬炎并不知道此后三百年的社會動蕩，莫凡認為他的驚訝也情有可原。

但有著強烈國家情懷的莫凡還是義憤填膺：“不至于？！相當至于！跟你劇透一下，你這弱雞的王朝滅亡后，直到380年之后中國才再度實現大一統！你說至于不至于？五胡亂華差點把中原的漢人殺光！你說至于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