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可以再要求其他什么嗎？”女當事人吃驚地問道。

“啊不，沒有。”成震東發覺自己失言，從業以來，他還很少會被當事人質問住。“因為您并沒有遭受家庭暴力，或受到其他威脅，那么您這樁離婚案件最有利的結果就是這樣。”

劉女士定下心來，“好吧，我正式委托您代理我這樁案子，傭金一點也不會少。”

成震東說：“好的，請您放心，接受了您的委托，我會盡全力爭取您的合法權益。”

女當事人道了感謝，就匆匆離去。

成震東站起身，走到有著歐式雕刻的落地窗旁邊，從三層樓的高度向下觀望東方華爾街夜幕下的百年風華。片刻之后，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夜里十二點，水上北路零點酒吧。

吵雜的喧囂聲中，兩個年輕男人棲身在幽暗角落的卡座里，其中一個已經語無倫次，卻繼續抓起面前的一瓶嘉士伯，灌水般吹入喉嚨里。

“仙兒一直愛著俊皓，從未改變。而我一直愛著仙兒，從未改變。人生為什么總是上演這樣的糾纏。你是律師，能為此作出辯護嗎？”

醉酒的人正是成震東的大學同學王小帥，畢業以后大家很久沒有聯系，卻不想再見面時他竟是這樣一副狼狽的姿態。

成震東按住王小帥繼續伸向嘉士伯的顫抖的手，說：“如果問我，那么我認為，這就叫做因果。沒有一件案子的發生不是因果使然。比如你，如果你勇敢，當初就不應該那么沖動草率地結婚。”

王小帥滿臉醉意，苦笑地看著他：“震東，你呢？你在你的愛情里是王者嗎？”

成震東被眼前這個醉漢問得一時語塞，忍不住滄桑起來，“兄弟，我們都拿出勇氣，追求自己的目標好嗎？”

王小帥不回應成震東的豪言壯語，沉默了一陣，竟然吐字清晰地說：“年輕的時候，女人就是男人的成敗。我們都要做自己人生的王者。”

說完，他一頭重重地倒在玻璃桌臺上，一醉不醒了。

成震東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語道：“所以你可以把結婚離婚當成兒戲，但我做不到。”

那一天晚上，成震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王小帥拖到最近的漢庭酒店，之后他也疲憊地睡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王小帥已經結過費用無影無蹤。成震東覺得好像昨晚的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成震東沖了一個溫水澡，打起精神，他叫來一輛出租車，迅速趕往康農企業。

在公司大堂，匆匆而至的成震東和林俊皓偏巧打了個照面。

幾個月前的情人節，成震東當著林俊皓的面帶走了許天冰，而現在，他成震東卻變成了自卑的那一個。

兩人簡單地客套了一下，分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10點鐘左右，成震東的門被敲開，林俊皓進來，手里拿著一份卷宗，遞給他說：“阿東，林總讓我把美麗莊的所有資料都交給你，取得另外那300畝農業用地的使用權就靠你了。”

成震東接過卷宗放在桌面上，“你知道冰冰在為當地那家企業做辯護吧。”

“我知道。”林俊皓說，“所以林總讓我暫時回避這個案子。站在公司的角度，我希望你打贏官司。”

成震東冷笑一下，“那你怎么向冰冰解釋呢？”

“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不會讓任何一方受到傷害。”林俊皓回答。

“是嗎？”成震東懷疑地說，其實他也不需要林俊皓做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