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云千憶需要靜養,先前便只有流星一個在身旁伺候著,她這次保護小姐十分得力,很受殷老爺子和殷若允的看重,對她也是更加信任。
此刻,流星見房間里再無旁人,悄聲對云千憶稟報著千機閣最近幾日的事務。
初一今早特意派人來傳話,說林府最近這幾日忽然大肆尋找郎中。
暗暗探查過才知道,原來林霽找郎中是假,為了找壯陽藥才是真。
這消息勾起了她塵封的回憶,前世她死的時候不僅捅了一匕首,還踢了他腿根一下。
看來就是那一下,把他給踢壞了,他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了呀。
她清冷的聲音滿是殺意:“既然林相需要藥,那我們就給他送藥去。”
翌日清晨,林府管家老張頭經過一家常去的茶樓,忽然發現,茶樓外面支起了一個新的攤位。
這茶樓是他每天必來光顧的,昨天還沒有這個多出來的攤位。
只見上面搖曳的旌旗上寫了幾個大字:專治隱疾。
老張頭站在茶樓前觀察了一會兒,見陸續有人前去看病買藥,那攤位前的郎中一番望聞問切,看似有些本事。
他便也來到攤位前,便見這郎中著一身素白衣,眼神淡然,臉上帶著高深莫測。
他年紀雖不老,卻頗有幾分縹緲的仙骨,問了一個剛看完病的病人,才知道,這郎中原先是在蒙安城里出了名的,這些病人也是慕名而來。
一下他眼睛變得雪亮,他家老爺正為了那隱疾一籌莫展呢,近幾日脾氣也變得越發古怪,他若能替老爺尋得靈藥,解了老爺的隱疾,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他往攤位前一坐,那年輕郎中便開了口:“老人家身體康健,應是為他人求藥吧?”
老張頭離開驚的嘴巴微張:“這,你是怎么知道的。”
郎中帶著一臉慈和的笑:“氣乃人之根本,我觀老者氣運全身,毫無滯澀,便知老者身體狀況。”
老張頭一臉驚喜,口中連連夸道:“厲害,厲害,果然是高人啊。”
郎中謙虛的擺手:“不敢不敢。”
老張頭急切的開口:“我看你這上面寫著專治隱疾,卻不知都能治何種隱疾啊?”
郎中自信的勾起唇角:“無論身體表皮,五臟內力,還是心智精神,都可以治。”
老張頭追問:“那男人那方面的隱疾,先生可治得?”
郎中一副了然姿態:“當然,食色性也,是人之根本,我當然能治。”
老張頭高興的合不攏嘴,一臉討好:“那還請先生賜藥啊。”
郎中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那盒子,里面放著十幾顆雪白晶瑩的藥丸,他見老張頭看過,便立刻合上了盒子。
有些不舍的開口:“我這藥可是用了千年的雪蓮制成,十分珍貴,自然也是價值不菲,卻不知老者您……”
老張頭一擺手:“錢不是問題,多少錢我都出的起,卻不知這藥是否對癥啊。”
郎中從盒子里取出一顆藥丸,拿一個小瓷瓶裝了,遞給老張頭:“老人家你拿回去給病人一試,豈不一清二楚。”
“多少錢?”
郎中伸出一根手指。
老張頭詢問:“一兩銀子?”
郎中搖頭。
老張頭再次發問:“一兩金字?”
郎中再次搖頭。
老張頭心中震驚,這小小的一顆藥丸一兩金字竟然買不住,果真是稀世的名貴藥材啊。
他疑問的看向郎中,郎中淡淡開口:“一錠金元寶。”
他心中早就有了預料,從懷中拿出一錠金元寶遞給了郎中,他雖然喜笑顏開的走了,心里卻腹誹:這藥丸竟花了他一錠金元寶,若是起不了作用,他定然派人砸了這攤位。
回府后,他找來一個小廝,命他把這丸藥給吃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起了藥效。
那小廝急不可耐的奔去窯子,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才消停。
老張頭驚喜的咋舌,那郎中果然沒有騙人,果然稱得上稀世珍寶。
他急不可耐的奔去茶樓,生怕那郎中收攤走人,一看之下,那攤位仍舊排著長隊,生意正忙活著呢。
他用錢買了隊伍最前面那個人的位置,恭恭敬敬坐在了攤位前。
郎中顯然有些吃驚:“老人家您這么快。”
老張頭笑得見眉不見眼,將一個包袱往桌上一丟,豪氣得開口:“你盒子里的藥,我全要了。”
郎中也爽朗一笑:“好的,病人為大,為了治病,鄙人便也忍痛割愛了。”
老張頭接過藥盒:“不知先生在哪里高就?”
“江湖游醫,四處飄零罷了。”
“那若是我這藥吃完了,該到哪里去找先生。”
郎中望他一眼,面有不悅:“您這是不相信本人的醫術了?這一盒藥吃完,保準藥到病除,往后都不用再吃藥了。”
老張頭真是喜出望外,沒想到那隱疾竟然是可以去根的,他慶幸自己今天沒錯過這位神醫。
他拿著藥盒,一頭鉆進了旁邊等著的一頂小轎里,催促著轎夫,趕快回府。
云千憶扮成的郎中,望著管家離去的方向,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拿出一包強身健體的藥丸,朝著后面排隊的人說道:“今日看診結束,這包藥大家分了吧,有病的治病,沒病的強身。”
然后,她大踏步離去。
她哪會看什么病呀,就是診脈也不過是做個樣子,分發給眾人的藥材都是顧老頭研制的強身健體的保健藥丸。
她也分文不收診金,只當是行了一回善舉吧。
倒是林府管家拿走的那一盒藥,可是顧老頭精心研制的,可增加男子功能,叫人欲罷不能的毒藥。
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服用一兩次沒什么大礙,若久服,必定氣血兩虧,身體被掏空。
林霽,這算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咱們走著瞧。
正美滋滋的想著以后的打算,迎面卻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她嘴里忙道歉,抬頭一看,身前那尊貴邪肆的俊美男子正懶洋洋望著她。
他觀察她很久了,今日聽追風稟報,她易容出了府,在外面支了一個攤位,扮成了個郎中。
他還納悶,她為何要如此,總不會是一時興起要玩扮裝游戲吧。
知道林府的管家前來,他才明白了她的用意。
也不知這小女人是怎么騙到了那精明的管家,竟給了他那虎狼之藥。
小小的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張嘴便說出食色性也的話,真不知殷府是怎么教導女兒的。
一個閨閣女子,能借著那種事情去坑林霽,可真讓他意想不到。
云千憶一見是肅王,掉頭邊跑。
肅王一個閃身,再次擋在她身前:“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