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管他叫皇叔?
天晟國到現(xiàn)在為止,僅有一位皇叔還活著,便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弟弟,人稱肅王殿下。
她就說嘛,此人姓燕,以前只當他是哪個皇親國戚,不曾想,竟是常年駐守邊關的肅王。
肅王有殺神之稱,傳聞他殘忍弒殺,力大無窮,戰(zhàn)場上,一人可敵萬軍,又心思陰沉不定,沒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他還有吃人的癖好,尤其喜歡吃女人和小孩兒,說他們的肉質鮮嫩,無比美味。
那些被他美貌吸引靠近他的女人,沒一個活著離開的。
傳聞,他就是靠著吃人肉才使容貌日漸絕艷無雙,也有傳聞,他根本不是人,是修煉成人形的妖怪。
唉,她是倒了哪門子的邪霉,竟遇到這個殺神!
如此看來,他拿自己獻祭山妖,已經(jīng)是非常仁慈了。
楚王恭手問安后,祝氏攙扶著云婉柔也跟著噗通跪下,她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陪著滿滿的小心謹慎。
楚王恭敬開口:“不知皇叔在此,多有打擾了,望皇叔莫怪,只是,您怎么一個人在這兒,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肅王爺放下?lián)伍_床幔的手,垂下的厚重床幔,遮擋住楚王探究的好奇目光。
“本王春宵一度,竟還讓下人觀摩不成?”
楚王連連點頭:“皇叔說的是!我們這便也退下?!?
幾人小心離開,室內(nèi)變得有些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怕。
耍完威風的肅王爺躺回原位,以肘支頭,靠近云千憶幾分,正滿眼笑意的看著她。
云千憶不由得清了下嗓子:“嗯,那個……”
肅王卻將視線轉移到她右腿上。
看自己的腿是幾個意思?云千憶猛然一抖!
糟糕,先前就是用這條腿頂了他那里……
肅王淡淡開口了:“惹人煩的,都走了……”
云千憶眼睛一亮:“是呀,王爺,那小人也走……”
他一個凌厲的眼風殺來,云千憶生生閉了嘴。
她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也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知道,現(xiàn)在是形勢比人強。
面對如此可怕的邪王,自己就算低到塵埃里也不為過。
“王爺您渴嗎?小人給你倒水?”
“不喝。”
“那王爺您餓嗎?小人去給您拿吃的?”
“不吃?!?
“那王爺,我給您揉揉肩?”
“不用?!?
“那王爺,我給……”
“閉嘴!”
云千憶乖乖的把嘴巴閉好,安靜的侍立在一側。
這位肅王爺?shù)降滓陕铮?
見他雙目微合,似是累極了在休息。
她將精神力凝聚到雙耳,監(jiān)聽著這座客棧的動靜。
忽然發(fā)現(xiàn)樓上同樣位置的房間有些異常。
那房間里傳出一種類似于廚房割肉的聲音,但那里是客房啊,又不是后廚。
她一時好奇,將精神力凝聚到鼻端,直沖樓頂探查而去。
立時,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沖入她喉頭,她連忙捂住幾欲翻騰的胸口。
肅王眼皮抬了抬,語聲幽幽:“怕了?”
云千憶了然,以他的內(nèi)力,自然耳力十分好,這僅隔一層樓板的距離,里面發(fā)生的一切,哪怕再輕微,他也早就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這就是他讓自己安靜閉嘴的原因。
肅王忽然睜開眼睛,快速命令:“快鎖定那個要跳窗逃走的人,看他去了哪里?”
云千憶立刻將全部精神力凝聚到耳朵,牢牢鎖定那人,只聽他一路飛檐走壁,然后穿過一條安靜的小巷,又一個飛躍起跳,似乎進入了一座庭院。
那人翻進庭院后,進入一間屋子,開始換衣服。
片刻,他又從院墻翻出,轉過幾條小巷,出現(xiàn)在了剛才庭院的正門。
當當當幾聲,他扣了扣門環(huán),便有一人來開門。
“喲,二爺回來了?!笔莻€老婆子的聲音。
接著,另一個人也迎了出來,云千憶聽步伐柔緩,像是個女子。
果然,脆生生的女聲傳來:“你回來了,之喻!很累吧,快進屋歇歇?!?
肅王一瞬不瞬盯著云千憶,見她終于回神,遂問道:“可聽清楚了?”
云千憶回答:“那人進了位于平安坊的一座小庭院,有人叫他二爺,有人叫他之喻。”
肅王眸光微動,一抹冷笑浮起:“孟之喻,孟家二爺,區(qū)區(qū)一個孟家,也敢與我作對?!?
云千憶震驚,自己一直生活在京都,都不知道孟之喻到底是誰?
他一個常年駐守邊關的人,怎么會對京都的人這么熟悉!
能把這些繁雜的人事信息,盡數(shù)記在腦子里可真是個變態(tài)啊。
一個既兇殘又精明還記性好的變態(tài),他還是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一聲驚恐的慘呼自樓上傳下來。
此時不走,還等何時!
云千憶趕緊開口:“不如,小人替王爺去看看,樓上發(fā)生了什么?”
等了幾息,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她立刻飛一般跑出了房間。
閑事莫管,閑事莫管!
才怪,她還是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隨著眾人奔上了三樓。
站在門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云千憶定睛一看,腳下差點一個踉蹌。
竟有個妙齡少女死了,她身下一灘蜿蜒的鮮血,身上未著存縷,可怕的是,她身上好幾處肉都被人割掉,露出森森白骨,可怖至極。
圍觀的眾人都捂著口鼻,紛紛嘴里念著阿彌陀佛之類的。
有人憤憤開口:“太兇殘了,究竟是誰,能做出這么兇殘的事情來!”
他旁邊的人輕聲在他耳邊嘀咕:“虛,小聲點,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慘案了,第一次同這手法一模一樣,傳聞是那冷面閻羅來割人肉吃呢!”
那人疑惑:“什么冷面閻羅?誰???”
“還能有誰!剛從邊關回來那位唄,素來喜歡吃女人和小孩兒的那位!”
“你說那位!哎呀,我今天看到他進入客棧了呢,果然是他!”
云千憶暗暗搖頭,才不是,那位在樓下和她待在一起呢!
何況,這被挖掉那么多肉,若真是肅王,那他不得背個包袱?
說起割下來的肉,云千憶終于明白了。
那位孟二爺跳窗離開時,確實是背著一個包袱吧?她雖然看不見,但聽到他落地時,背上是顫動了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