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蒼涼而悲寂的龍之鳴吟,像是鎖住了上千年的靈魂在重見光明時的那一聲吼叫,在瞬間發出來上千年的孤獨與悲涼,全部灌注在一聲鳴吟之上,其蘊含的力度絕對是絕于世間的奇跡。
方雷一不愧是見識繁多的家伙,在龍吟之聲響起的一瞬間內心突然陷入無底洞般的深淵,但是僅僅持續了一秒,他便立刻反應過來。
“哼,鬼把戲!”
方雷一從來不相信世間有真龍之說,他寧愿相信遠古先神都是虛構的東西,那是為了解釋各個序列之用,絕對不會真的存于世間。
在夜華體內龍魂覺醒的時候,方雷一仍然持有這個觀點,認為只不過是夜華搞得鬼把戲而已。
他雙掌展開,燃起無比濃郁的火紅色,在胸前疊在一處,口中狠狠地說道:“把戲刷夠了,是時候該結束了!”
就在此時,夜華突然雙眼睜開,瞳眸中閃過一絲紫意。
他扭了扭腦袋,發現脖子完全感覺不到之前被方雷一抓過的痕跡,而是在此時有無數的氣息脈絡在脖子上重新打開。
另外他的星脈似乎延伸出了更多的分支,四通八達延伸到身體里的每一處肌肉,每一個細胞,每一滴鮮血。
他體內的赤微龍軀感受到傅兮精血的進入,換發出更加活躍的狀態。
傅兮精血所制的十方星盤與世間萬物都不相容,但唯獨融于夜華的身體,因為他的身體不僅僅是凡人身體,而是溟龍之軀。
溟龍先神只見能夠互相感應,而夜華剛才身體流血太多,所以在空氣中引起了十方星盤的感應。
赤微先神在夜華體內延續的龍血,與傅兮先神精血相呼應,這才有了剛才奇彩絢麗的一幕。
而傅兮精血的引入,重新煥發了赤微之魂,所以夜華得以再度蘇醒。
如若不是十方星盤打碎在地,就算是夜華流血殆盡也不會有感應!
如若不是夜華正好有鮮血灑在十方星盤液體旁邊,就算是十方星盤貼在他身上也沒有用!
真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夜華全部占盡!
天意昭昭,曜日惶惶!
夜華感覺到雙目變得清亮無比,腦袋也非常的通透,像是大雨沖刷過后的空氣那樣。
同時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星脈變得更為粗壯,內部的曜力空間再次變得浩瀚無邊,自己的這點曜力完全不夠自身施展。
不過隨著傅兮先神精血的進入,夜華的星脈也開始源源不斷的從十方星盤的殘墟之中不斷吸收曜力。
他的身體變得像出生嬰兒一樣,隨著曜力的進入,身上的傷痕也不斷消逝,皮膚變得嶄新如初,面容顯得更嫩一些,更像極了小白臉。
夜華凝轉全身力氣,眼眸突然張開,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有一只紫色的豎瞳出現,頓時他的身體周圍洋溢起藍色、紫色與黑色相互交映的顏色。
方雷一見到夜華醒過來,頓時心中大怒,又見到他身體毫發無損,還能活動,方雷一氣的腦袋昏漲,最后又看到夜華身體曜力不但沒有損毀,而且隨著十方星盤的引入,他體內的曜力竟然變得如星辰大海那般的浩瀚無邊,這一下子方雷一幾乎被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哇啊啊啊,小鬼頭妖孽附身,看老夫收了你!”
方雷一哇哇地叫著,雙拳交在一起,直接對著夜華揮舞過去。
方雷一化身為一條火龍,雙拳為龍首,帶著長長的火光尾翼,以萬鈞之力橫沖過去。
方雷一火龍穿過的地面掀起了一條深達幾十厘米的溝壑,寬度也達到了驚人的一兩米寬,幾乎變成了一條小山溝。
夜華瞳眸一亮,腦袋中突然蹦出兩個字,然后他輕輕低吟:
“太壘!”
溟龍之威第一式......
只見夜華身體中突然竄出一條紫黑色的溟龍,龍首披著紫黑鱗甲,發著爍爍寒光。
一只龍首便如一座小山那般巨大,而整個龍身,光是盤旋而上足足用了三息。
在蒼穹之上,一副巨大的溟龍豎瞳突然睜開,在龍目之下,仿佛所有東西都如世間蜉蝣那般的渺小。
方雷一不管不管,繼續將火龍向夜華推進。
而夜華也無所顧慮,直接雙手緩緩抬起,蒼穹之上的龍軀也在徐徐卷動。
隨著夜華雙手猛然砍下,那只小山般披著爍爍鱗甲的龍首突然俯沖而下,巨大的龍身遮天蔽日,瞬間將洛隱城壓得黑漆漆一片。
黑暗之下,唯有方雷一一條孤獨的火龍還在散發光明。
但是僅僅一瞬間,夜華指揮的巨大傅兮龍魂壓下,那是一段非常漫長的遮天蔽日的黑暗,非常非常漫長......
方雷一的火龍也被完全的覆蓋......
黑暗之中,轟隆隆的撞擊聲從未熄滅,但是聲音卻顯得像是萬千光年之外,又像是塵封在地獄中的幽魂掙扎所發出的撞擊聲。
傅兮龍魂覆蓋的疆域太過浩瀚無邊,完全的將方雷一小小的火龍包裹其中,不見蹤影,任他怎么掙扎都無法脫身。
轟!
最后一聲異常巨大的響聲過后,被紫黑溟龍環繞的迷霧之內便再也傳不出動靜。
夜華眼眸中的豎瞳緩緩隱去,身體周圍的曜力也逐漸收斂,溟龍之魂直入云天,然后消散在空氣中,那遮天蓋地的迷霧,足足十幾分鐘才散去。
夜華剛落到地面上,才發現自己潔凈的上身全裸,露出線條性感的肌肉馬甲線。
十幾米開外,方雷一非常安詳的躺在地面,外觀幾乎看不到傷痕,但是七竅流血。
他已經死了!
夜華感受了一下雙手的力度,然后小聲地嘀咕兩句,“嘿嘿,跟老子斗,本公子可是天選之子!”
他回顧四周,發現冰蝶早已不見了蹤影,而水月衣正和她的侍衛背離人群而去。
這時候周圍的人群漸漸聚攏,尤其是軒停雪急忙的跑過來,夜華趕緊用雙手捂住胸膛。
軒停雪不可怕,周圍群眾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那么多人的注視下,在軒停雪面前裸露胸膛可怕!
呃......雖然繞了些,但道理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