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路上的人不少，治安隊摻雜在人堆里。楚喬看見了幾個熟面孔，上回公園里抓捕他的就有這些人。

不能走地面。他向后退去，想到了上升裝置，一腳踏在了踏板上。刀片將繩索切斷，楚喬握緊鉤環，巨大的力將他帶到了屋頂。

一路狂奔，總算是追上了。

那些治安隊的人終于是停了下來，他們正將林小小押到建筑里。楚喬感覺這里很熟悉，突然發覺這里正是他逃出來的那個實驗室。

他彈射向那棟建筑頂端，剛一落地，周圍就出現了幾個人。

馬歇爾站在緩沖墊前，雙手背在身后：“你們信使的鬼把戲，我再清楚不過。”

“沒想到堂堂治安隊，居然也打獵殺者的主意。”楚喬看著周圍4-5個魁梧的治安隊員，感到脫身無望。他干脆坐在了緩沖墊上，說道。

“你們擾亂了治安，自然就會抓捕你們。什么獵殺者，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馬歇爾開始裝傻：“把他帶下去。”

楚喬可不會坐以待斃。他用力一蹦，剛爬上緩沖墊的治安隊員無法站立，東倒西歪的。

楚喬突然掏出電擊槍，向著四周射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如此近的距離，就算再怎么壓不住槍，擦點邊總是做得到的。

將措手不及的治安隊員電入昏厥，楚喬跳下了緩沖墊，用槍指著馬歇爾：“把林小小放了！”

“不但擾亂治安，還非法持槍。你們這些信使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馬歇爾舉起雙手，向著下方走去，按下了電梯。

“走樓梯！”楚喬頂著馬歇爾，從電梯前離開。

既然他們提前在天臺設伏，很有可能下方也有埋伏。貿然坐電梯下去，很有可能被困在那小鐵罐子里。

來到一樓，外邊已經站著好些個治安隊員。他們舉著槍，瞄準了楚喬。

楚喬沒有出去，押著馬歇爾堵住入口：“讓他們把林小小帶出來！”

“你知道治安隊配備電擊槍的主要原因嗎？”馬歇爾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什么意思？”楚喬沒聽明白。

“白老很想念你。”馬歇爾低聲說著，突然一聲大吼：“開槍！”

沒有任何猶豫，治安隊員齊齊射擊，毫不顧忌是否會打到馬歇爾。楚喬這才發現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以前的城市里，治安隊配備的是真槍實彈，劫匪劫持人質的事情不時就會發生。赤晶城里的配備是電擊槍，盡管能保持威力發射很遠，但終究只是電擊槍。

除非貼著要害，不然只會渾身酥麻，或是陷入昏厥。

治安隊員不需要顧及馬歇爾的生命安全，放心的射擊。玻璃被擊碎，楚喬丟下馬歇爾趕緊逃跑，被一道電弧擊中，摔在了地上。

渾身使不上力氣，他被人拖起身，押到了實驗室所在的建筑里。

“又，又見面了！”白老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四周的治安隊員紛紛向后退了一步，身后押著他的兩人身體在顫抖。

什么東西這么可怕？

看向白老，他愣住了。

白老的眼球呈現粉紅色，手掌已經化作了低語者的樣子。先前被他劃破的包裹，也影響到他了？

“母神賜予我的這份快樂，我從未體驗過！”他看著手掌，慢慢靠近楚喬：“加入我們吧。”

恍惚間，楚喬仿佛看見了楚平的影子，以及虛空里的母巢。

又是這個母神，這已經是第二次聽見這個詞了。

身后的治安隊員放開了他，楚喬回過身，那些治安隊員躲在了遠處，堵住了逃跑的路線，就是不敢靠近。

楚喬對什么母神可不感興趣，他舉起無力的拳頭，打在了白老的臉上，仿佛打在了墻壁。

白老摸了摸臉，拳頭打到的地方已經沒了皮膚，露出了堅硬的猩紅色礦物。失去的皮膚如同一個發泄口，他的身體突然崩開，化成了液體，凝聚成了低語者。楚喬擋住眼睛，甩了甩濕漉漉的雙手。

看來已經徹底轉化了。

“母神歡迎所有人！”面前的低語者用流體變換出白老的模樣，仰著頭高呼道。

他的體內鉆出了一只小小的擬態，彈射到了天花板上。白老身上的液體如同被抽水泵持續抽取一般，違反物理定律地向上飄去，最終消失了。

楚喬不知道那個擬態在做什么，總之不能讓它得逞。電擊槍被治安隊收繳，能阻止擬態的只有那些治安隊員了。

“別愣著，快把它打下來啊！”楚喬沖著后邊大喊道。

治安隊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動。這一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常識，他們害怕了。

拿著武器的執法者都害怕了，這個城市還有救嗎？楚喬嘆了口氣，看向上方的擬態。

匯聚了大量液體的擬態露出了小小的結晶體，周圍的流體攀附在天花板上，以結晶體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

流體鉆進了插座和電器中，慢慢凝結成枝條。電流順著枝條涌入結晶體，結晶體慢慢地變黃，越來越亮，最后在外邊形成了亮黃色的保護層。

所有的設備依舊正常運作，沒有受到影響。

這是...毒瘤？

楚喬沒想到擬態吸收了白老之后會變成毒瘤。他總算有些明白為什么軍隊那么熱衷于清理低語者了。

毒瘤創造擬態，擬態寄生人類，人類變成低語者，低語者成為新的毒瘤。這是一個完整的循環，只要提供電力，在城市里就能無限循環，直到變成無人區。

猩紅的霧氣開始蔓延，那些治安隊員哪里見過這個陣仗，慌張地消失了。

何若萱從空中落了下來，關閉了身后噴射的火焰，沖了進來。看見毒瘤，她捂住了鼻子，退回了外邊。

響著警報的手雷扔在了楚喬的腳邊，毒瘤受到了刺激，枝條上生長出了新的擬態，猩紅的霧氣也隨之消散。

“咚！”通往地下的安全門被撞開，林小小驚慌失措，一身潔白地沖了出來，她的手中刺針剛剛消散。

“有，有低語者！”她驚叫道。

看到楚喬，她仿佛看見了希望，沖到他身旁緊緊地抓住了他。

“快走！”楚喬護著林小小，準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除掉毒瘤！”一道電弧擊打在新生的擬態身上，露出了結晶體。何若萱站在外頭，大聲吼道。

楚喬很想拔除毒瘤，但他不清楚擬態會不會對獵殺者產生影響。他不想用林小小做嘗試。

“我，我可以！”林小小眼神堅定，手中已是伸出了刺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