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堯的話頓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躲在周凝身后的另一個女孩。

“秦婉！”

宋堯幾步走到了周凝面前，伸手指著秦婉，

“是不是你？嗯？又給我惹禍？”

“宋少爺，這下你信了吧，就是這個小賤丫頭……”

“你罵誰呢！”

宋堯反手一個耳光，正好扇在了杜老九紅腫的臉上，杜老九一下子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是我表妹！”

杜老九頓時大驚失色，也顧不上臉疼，趕緊九十度鞠躬，不停地道歉。

周凝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這個杜老九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察言觀色，宋堯的口氣明明已經很親近了，他居然還敢出言不遜。

只是這一笑，便讓宋堯看得移不開眼。

剛剛遠看就已經覺得驚艷，如今走到跟前，更覺得這個女孩子一顰一笑都帶著說不出的嬌媚。

“阿堯哥……”

秦婉弱弱地從周凝身后探出頭來。

剛剛一動起手來，她就后悔之前的嘴快了。

杜老九這個人雖然腦子不太聰明，但身手卻不差，剛剛要不是周凝，估計她已經挨打了。

而且周凝身上還有傷。

“你呀，”

宋堯回過神來，伸手指了一下秦婉，又看向周凝，

“這位小姐……”

“阿凝。”

許之行的聲音打斷了宋堯的話。

周凝抬頭望去，只見許之行站在樓梯口，邁著長腿幾步便走到了跟前。

“四爺！”

周凝的聲音帶著些驚喜，但聯想到現在這個狀況，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許之行的眼角微彎，染上了一絲笑意。

這丫頭現在倒是安靜得如同小白兔一般。

可看看杜老九那個腫得發亮的側臉就知道她出手有多么狠厲。

“你沒事吧。”

許之行看了一眼周凝的左肩。

周凝搖了搖頭，偷偷地抬眼瞄了一下許之行，又趕緊低下頭來。

“走吧，跟我上樓。這邊阿堯會處理。”

說完又看了眼秦婉，

“你，也跟上。”

說完便轉身往樓上走去。

周凝和秦婉對視一眼，如同犯了錯的小學生一般，老老實實地跟在了許之行的身后上了樓。

一路進了三樓的一間小包廂，許之行走到方桌前一左一右地拉開兩張椅子，自己則在坐在中間。

周凝和秦婉十分乖巧地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就有伙計端著托盤走了進來，翡翠燒麥，千層油糕，蝦籽餛飩，各式各樣茶點擺滿了整張桌子。

“吃吧。”

許之行給兩個人一人斟了一杯茶，

“在大堂里坐了沒幾分鐘就打架了，應該還沒來得及吃東西。”

周凝拿著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又緩緩地放了下來。

“四四四哥……”

秦婉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是我錯了……”

“其實也不能怪秦婉，是那個杜老九……”

周凝想為秦婉辯解幾句，可剛一開口便對上了許之行洞悉一切的眼神，一下子便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底氣。

“那個杜老九是常客，對這茶社的背景一清二楚，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恐怕也不敢在這里主動挑事。”

許之行解釋道，

“更何況，要真是別人挑事，秦婉肯定早就嚷開了，會像現在這么安靜？秦婉，我說得對嗎？”

許之行轉頭看向了秦婉，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明知道我們就在三樓，不管是什么問題你只要叫個人上來回一聲就都可以解決，為什么偏要惹事？還連累了阿凝為了你動手，她的傷還沒好你不知道嗎？”

“四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秦婉的頭垂得更低了。

要說剛剛的道歉還是為了逃避責罰，那現在就是真心實意地感到抱歉了。

“你該跟阿凝道歉，不是我。”

許之行放緩了語氣。

“好了，吃吧，一會要涼了。我就在隔壁，有事過來敲門。”

說完許之行便站起來出了門。

直到包廂的門關好，周凝和秦婉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回來的時間久了，周凝都快忘了曾經的許宸有多么地嚴厲。

“阿凝，對不起。”

秦婉抬起頭看著周凝，聲音雖小，但語氣很堅定。

周凝笑了。

“好啦，吃飯吧。我剛剛就好饞，被你四哥嚇得沒敢動筷子。”

“我還以為你一點都不怕我四哥呢。沒想到跟我一樣慫。”

秦婉吐了吐舌頭。

“我也以為我不怕呢，沒想到跟你一樣慫。”

周凝也學著秦婉的樣子吐了吐舌頭，說完兩個人便一起笑了起來。

……

許之行剛走出門，就看見宋堯雙手抱在胸前，斜靠在走廊的墻邊。

“四哥，”

宋堯一見許之行出來，便立刻站直了身子。

“剛剛那位小姐，沒事吧？”

“就那幾個小混混，還傷不了阿凝。”

許之行一只手插在褲袋里，也沒看宋堯，說著就徑直往隔壁包廂走去。

宋堯趕緊追了上去。

“四哥，那她是不是……”

是不是你的女人？

宋堯有些糾結，沒有把后半句話問出口。

如果是，可剛剛兩個人明顯不是特別親密的樣子；

如果不是，以四哥的性格，什么時候對一個女人如此關心過。

“是不是什么？”

許之行回頭。

他心里十分明白宋堯想問的是什么，剛剛在樓下宋堯的眼神就已經很明顯了。

想到這里，他原本平淡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帶上些冷意。

“沒什么。咱們進去吧。”

宋堯語氣輕快地答道。

許之行的眼神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那個不是他能肖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