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杏黃雙蝶云形千水裙的女子就跑了進來,滿臉淚痕,抱著岑清語哭訴道:“夫君,臣妾知錯,您別生氣了,您原諒臣妾吧,都是臣妾不好。”
岑清語楞了神:“哎,這位,你是不是認錯人呢?”
郭磊定神看了看眼前這位女子,拍了拍岑清語的肩膀:“哎喲,岑天,看不出來啊,你的口味挺重,什么時候竟和輔國大將軍的女兒成了親?只可惜了,你沒武功這個天賦,你娘子的武功可是厲害得很?!?
女子拉著岑清語的衣袖,哭著說道:“夫君,我都答應你隱婚了,昨晚…昨晚我們還洞房花燭夜了…臣妾不該貶低你武功差,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岑清語頓時百口莫辯:“那個…我真不是你什么夫君,你抬頭仔細看看我,你真的認錯人了。”
女子抬頭一看,哭得更厲害了:“夫君,臣妾真的知錯了,你別生氣了?!?
高馳看女子哭得厲害,倒不像作假:“陸小姐,岑天剛剛還說要給他媳婦兒做荷葉糯米雞丁來著?!?
左楨附和道:“對對對,陸小姐,你家夫君最喜歡口是心非了,他還說要特意向廚子學這道菜?!?
岑清語無奈、困惑、糾結的表情一下子全部堆在她的小臉上,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神無力地看向她的三位伙伴兒,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兄弟們,她叫什么名字?我真的不認識。我學怎么做荷葉糯米雞丁是為了討好未來的媳婦,我要有媳婦早告訴你們了。”
那三位看看岑清語,又看看哭喪著的女子,都不像是假的,但還是打算替他們的兄弟討回公道:“陸小姐,你是不是認錯呢?”
可惜,一切都晚了。
雅間里一片熱鬧,外面想看熱鬧的人也跟著湊過來了,周圍一片水泄不通,叫罵聲不停。
“你說這人吧,長得是一表堂堂,咋脾氣這么倔?苦了他媳婦兒的一片癡心。”
“公子,不是我說你,你跟你媳婦兒較什勁呢?”
“何況你媳婦兒還是輔國大將軍長女,要我說,有這么個媳婦是你的福氣?!?
“哥們,好好珍惜吧。”
“這四小公子樣貌倒是都不錯,不過肯定是花心的主兒。”
“前幾天,我女兒還說要找其中的一位當相公,看這情勢,我要好好勸勸我女兒了。”
……
面對烏合之眾的炮轟,岑清語看向其它三位:“兄弟們,我把你們的桃花運給毀了?!?
郭磊首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好事。我一大老爺們兒心思還沒放在這兒女情長上?!?
左楨那是一個贊同:“岑天,還得感謝今天鬧這一出,我以后出門沒人糾纏都省時間了。”
高馳繼續喝著他的酒,半瞇一雙魅惑的桃花眼:“老子風流成性慣了,倒不在意別人說花心。”
岑清語轉了一下眼珠,心下有了主意,她看了看黏在自己身上哭得梨花帶雨的陸小姐,冷不防地朝外頭看去,大喝一聲:“陸老將軍!”
果然,黏在岑清語腿上的女子一驚,雙手一松,立馬停住了哭泣,周圍的人群齊刷刷地往外看去,脖子伸得長長的,像是被人從下往上擰起的鴨脖子。
岑清語趁機叫下另外三位,指了指窗戶。那三位一竄就跳到外面的石板檐上,岑清語自己跳不過去,在郭磊的幫助下撲騰到石板檐上,那名陸小姐卻眼疾手快地搶先跳到石板檐上。
哎喲,這可怎么辦,這真是顆黏人的橡皮糖。
“快,郭磊,把我送進隔壁的雅間,快?!?
眼看著陸小姐立馬要抓住岑清語,郭磊搶先一步擰起岑清語,把她放到隔壁的雅間,還沒來得及關上窗,陸小姐也跟著闖進了隔壁雅間。
郭磊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對著左楨和高馳說道:“岑天這小子真他媽的輕!就他那細胳膊瘦腿的,也難怪武功學了個稀里糊涂?!?
闖入岑清語的正是悠閑自在喝茶的君宇川和冷言,岑清語心想,救星來了,她從來沒有哪一個時刻看到君宇川會這么高興。
岑清語二話不說地奪過君宇川手中的茶杯,像只小貓一樣靈活地躥到君宇川懷里,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抬起君宇川的下巴:“殿下,剛才和朋友聊了幾句話,讓你久等了。”
君宇川正要發怒,岑清語立馬用她的青蔥手指捂住君宇川的嘴巴,附在他耳邊說道,用僅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輕輕地說道:“殿下,配合一下,臣妾是岑清語,你先幫臣妾個忙。”
君宇川不知可否地一笑,湊在岑清語耳邊:“本王憑什么要幫?”
“這個什么陸小姐把我當成她丈夫了,你不幫的話我就真成她丈夫了?!?
“沒關系,你倆以后好好過日子就行?!?
“殿下,你要怎樣才肯幫臣妾的忙?”
“你跟著這位陸小姐走,立刻,馬上?!?
冷言在一旁看著君宇川和岑清語的互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自家王爺從女人群中過,卻沒沾上一片花也解釋得通了,原來志不在此,自家王爺喜歡美男子??!
那位陸小姐看著君宇川和岑清語兩人的親密互動,臉上的淚痕早已不見蹤影,她的眼神像調味盤一樣變換了幾番,首先是驚訝,接著是失望,最后一雙杏眸里裝進了妥協和澀味,她看著君宇川,雙手抱拳,恢復了原本的冷艷和英氣:“玿王殿下,在下打擾了?!?
君宇川滿臉嫌棄地推開岑清語:“陸小姐說的哪里的話,看在你哥哥和我交情的份上,我把這位公子送給你也是舉手之勞?!?
岑清語一副“好,今后你給我等著的樣子”看著君宇川:“你敢?我可是東珵國皇室旁系,怎么能隨隨便便說送就送?況且,殿下,有些事情做了之后不負責任可不好。”
君宇川老神在在地啜了一口茶:“我怎么不敢?東珵國的清語公主我都敢欺負,何況你一個皇室旁系?”
那陸小姐聽到岑清語和君宇川的對話,她神色灰成烏云色:“玿王殿下,在下告退,在下認錯人了?!?
君宇川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說道:“不急,陸小姐既然來了,何不坐坐?”
此時雅間的門響了三聲。
“進來。”
“陸少將軍,你妹妹嫁人的事怎么不來通知一聲?本王也好送賀禮?!?
陸昊朗一進門,看見自己的妹妹有些吃驚,一聽君宇川一說,又看到站在一旁扮成清秀公子哥的岑清語,腦子里立馬聯想到近日自家妹妹對一位國子監生員的愛慕,想了想妹妹的性子,心下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妹妹,休得胡鬧!”
他又轉身向岑清語道歉:“這位公子,舍妹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君宇川斜睨了岑清語一眼:“這位公子,你剛才的行為嚴重打擾本王了,本王可沒什么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不打算解釋一下?”
你承認一下又不會掉塊肉?不承認的話,這位陸小姐就該一直纏著我了。真是的!岑清語在心中腹誹著,沒有直接說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別人幫不幫你是他的選擇,不是他的義務。
岑清語看向陸思卓:“陸小姐,讓您誤會了,剛剛純粹是想擺脫你,本公子不好男色,玿王也不好這套。”
陸思卓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立刻多云轉晴:“岑公子,那個…你也不要誤會什么,我沒丈夫的,本小姐看你很適合當我相公…所以剛才…”
“別!陸小姐,本公子打算孤獨終老,你還是另找他人托付終生好了。”
“沒事兒,本小姐日后保準對你死纏爛打,終有一天讓你跪倒在我石榴裙下,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
陸思卓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眼里還閃過一絲狡黠,岑清語看得心里發慌,腦筋轉了十八道彎,也沒想清楚自己是怎么招惹上這陸小姐的:“陸小姐,本公子一沒權二沒勢三沒錢四不會武功五不知道你的名字…”
話還沒說完,岑清語就感覺到這空氣里突然出現了軟骨散筋毒,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咻咻咻”的幾聲,雅間里狂箭四射,一支箭從她耳邊擦身射過,凌厲的風削破她的耳皮,鮮紅的血液開始往下滴,看著眼前與君宇川他們廝殺的黑衣人,她心里慌得不行,她算著軟骨散筋毒發作的條件,連忙往衣袖里掏出解藥,一邊就勢推倒桌子,躲在后面嚷嚷道:“六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七體弱多病不耐毒,哎喲,本公子怎么渾身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