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勝男一開始不太愿意讓閨女走藝術。

跳舞多苦多累呀。畢了業也不好找工作，而且社會上也沒少對藝術生有歧視。

如果是考特長上的普通高中，那么只怕會挨不少老師和同學的白眼。

就算是去專門的藝術學校也不太好。學藝術的孩子們自己比一般孩子瘋，藝術學校里頭比較亂。把桑淇那么一個小傻子扔到這條路上，只怕遲早會被同學或者其他人給欺負了。

但是桑淇知道自己可以通過跳舞上大學之后就死活要走這條路。

桑勝男問她：“你不怕那些瘋瘋癲癲的同學欺負你？”

桑淇：“不怕。”

桑勝男：“你不怕老師給你白眼？你不怕畢業找不著工作？”

桑淇：“不怕不怕，天大地大。”

桑勝男深知自己閨女的脾氣。這閨女雖然智商跟她媽有云泥之別，但是倔勁兒卻是如出一轍的。

拗不過，只好依了她。

桑淇自此投入了刻苦的訓練中。

可能音樂和運動的確對智力發展有些好處。桑淇初三上半學期跳了半年的舞，下半學期回來死磕文化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文化課成績居然從一百多分漲到了三百多分，夠著了藝術生的文化線。

算是創造了個小小的奇跡。

桑淇進了國際莊一所著名的藝術高中。這所藝術高中出過不少明星，雖然文化課教學質量常年墊底，但并不妨礙它成為省重點。

桑淇成天穿著學校很好看的棗紅色校服得得瑟瑟，覺得很開心。

后來不知道又為什么不開心了。隨著她智商的逐漸發育，她明白了很多事。見識過同學們亂七八糟瘋瘋癲癲的性格以及社會人員對跳舞女孩子的某種歧視之后，她不知道怎么著又嫌棄開跳舞這件事兒了。

桑淇性格倔，同學們都不好好學文化課，只有她愿意多少學一點。所以文化課很快就在藝術學校里拔尖兒了。這給了她一種自己文化課很好的錯覺。

于是桑淇又開始死活要學文化課。

一來一去的瞎折騰，把桑勝男煩的要命。

桑勝男看閨女的成績。期中考試，滿分七百五，她考三百五。題已經是藝術學校里的簡單版了。

可她還覺得自己特牛。

桑勝男樂了。

“文化課你學的會嗎？”

桑淇挺著胸脯說：“我現在可是在我們學校能考前幾的。”

桑勝男笑她。

“那是人家其他孩子不學。人家要好好學根本不會比你差！就你這腦袋瓜子，你自己的同學都比不了，拿什么跟人家文化課學校的孩子比？”

桑淇說：“我會死磕。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桑勝男：“死磕比不上智商！再說了你學文化課，在這個學校不行，還得轉學。你轉了學去借讀，別的學校的老師肯定會多多少少的欺負你，同學也不會給你好臉色。”

桑淇：“我光顧著學習就看不見他們的臉色了。”

桑勝男又說：“轉學得花錢。你媽我沒錢。”

桑淇：“你少買幾件名牌多賣幾件配件錢不就出來了？”

桑勝男：“掙錢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告訴你，當初是你自己非要跳舞的。我支持你瞎折騰了一次，就不會支持你瞎折騰第二次的。萬一你學兩天文化課又覺得文化課沒前途，要回來跳舞呢？”

桑淇：“你個老巫婆真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