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陳曌熙身邊的沈唯西因為夜深了已有些昏昏欲睡,猛然聽到陳曌熙轉口提到“成百上千個祭臺”,一下子從她的身邊撤開叫道:
“我的個天呀,一茗,你看看,你看看,我的頭發是不是立著呢?”肖一茗馬上夸張地配合著說:
“立著呢,立著呢,我了個去呀!”說著還沖身后的暗影快速瞄了一眼,把個元旦驚得大叫:
“肖主編,你看什么?看什么呀,那里有什么呀?”肖一茗沖她擺擺手,示意讓陳曌熙講下去。就聽陳曌熙道來:
“我很害怕,那鋪天蓋地的祭臺似乎如潮水般向我逼來,我撒腿想往后跑,可是墨蘭不退我也是動攤不得的。要說這個女人也是膽子賊大,她竟然站得穩穩當當的,一點也沒有受驚,司空見慣的陣勢,她還是盯著同一個地方,那個哭泣的男人,他,還在那哭,但是手中的雞毛撣子卻變成了一根長燭臺,他要把燭臺點燃,放到供桌上去,那里已經有一根燃燒著的燭臺擺在那里。
墨蘭這時扯著嗓子向那男人喊話:
‘達娃,達娃,你聽得見我的話嗎?達娃,達娃……’應該是這個音吧,高原人的常用名字。我因為這墨蘭多次喊話都象被風把句子吹走了一樣,所以這次也沒抱什么希望地懈怠著。誰知那達娃卻有了反應,神情煎熬地回道:
‘阿姐,阿姐,你怎么來這里了?快離開,快離開,千萬別讓這兒的頭兒看見了,快離開,否則你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心有余悸,卻聽到了墨蘭激動得語無倫次的聲音:
‘達娃,你怎么到了這里,看管這些,你們這么多人。達娃,你為什么要哭啊,能走嗎?離開這里,別在這,怪滲人的!’那達娃哽咽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怎么來到這里的,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唉,我媳婦和孩子們不知道得多擔心我呢,阿姐,你見到她們了嗎?她們,她們是不是很著急,急瘋了一樣地到處找我呀!’我感覺到了墨蘭的為難:
‘哦,達娃,你不用擔心,嗯,這樣說肯定不對,她們不擔心你,也沒有找你,因為你還在家呀,陪在她們身邊。’達娃的聲音都急出了茬音:
‘我還在家?在他們身邊?那是什么意思啊,阿姐?’墨蘭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
‘意思是,我來這里前,還在村子里看到了你,只是你,變了,變的不是你了……’
‘哎呀,那又是什么意思啊,阿姐,你是看著我改邪歸正,變得越來越好的,村子里的鄉親才接納了我。我怎么會又變了――莫非,莫非我的替身,一個我的替身待在村子里里,待在我家里,媳婦和孩子身邊?’墨蘭看著快瘋了的達娃,艱難地點了點頭:
‘村子里的你非常~邪惡,我只能用這個詞了,你干了許多不該干的事!’
‘天吶!’達娃大叫,隨后他不再說話,任由眼淚嘩嘩地流下來。墨蘭只好安慰他說:
‘我看見小少爺了,他也在這呢,我讓他幫你離開這里。’不想達娃一下子急了,他東張西望地說,
‘別,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