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開心扉的范增已有些感激眼前這個頭戴幕籬的神秘女子,當然他更好奇自己是如何到了那里,如何活了過來。女子講述有她自己的一個思路,范增不好打亂,只能任由她講下去:
“為了謀奪維州,吐蕃可謂用心良苦,派婦女嫁入維州作為臥底。二十年后,生子為吐蕃內應。等到吐蕃兵再度攻城之時,內應打開城門,吐蕃才攻陷了維州城。吐蕃得到了維州城后,改稱為無憂城,意為‘川西從此無憂矣’。就是這個維州城,成為了李德裕命運的轉折點。
唐蕃兩國多年來打打停停,還常常簽訂盟約。長慶元年,也就是公元821年,唐蕃進行了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會盟,史稱“長慶會盟”,亦稱“甥舅和盟”。兩國在各自首都和邊境線上,分別筑臺祭天盟誓和平。戰爭期間,吐蕃從唐朝河隴一地掠去的人口便達百萬之多。但問題是唐蕃戰爭打了一百多年,哪些地方容易被吐蕃突破,就是再笨的唐將也能記住了。和平終于在雙方鏖戰一百九十余次,死傷數百萬人的祭壇上降臨。將近二百年的拉鋸戰讓唐蕃都已耗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兩國間特別約定,互相都絕對不接受對方的降將,一旦有跑到對方的降將必須進行遣返。之所有會有這條約定,主要是因為雙方都曾深受其害。”女人講到這,劉可可馬上驚叫:
“啊,難道真的是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一直認為是李德裕吃了個悶棍,被牛增儒等人算計,阻礙,有苦難言,難道還真有這么一條盟約存在?”不想范增大聲吼道:
“干什么!不要打斷我。”劉可可剛想爭辯幾句,肖一茗趕緊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劉可可只好咽下了話頭兒,暫時沉默。范增接著講道:
“那女人這時又賣了一個關子,
‘要說這利害,我們繞不過一個人,這個人叫韋皋,字城武。京兆萬年人,出身京兆韋氏,韋元禮七世孫,韋賁之子,排行第二十三。少時因功擢隴州節度使,后入為左金吾衛大將軍。貞元元年,也就是公元785年,韋皋出任劍南節度使,在蜀二十一年,和南詔,拒吐蕃,累加至中書令、檢校太尉,后封南康郡王。呵呵,此人還是我舊識。’我在這個女人講述時,一直盯著她,當她講到那句話時,我似乎看到面紗下的那副面容瞬時顯現出兩抹飛紅,但只是一瞬間,適時她舉起袖子擋在了面紗前,等那寬大的袖子垂下時,其面上就什么都看不見了。也許我看走眼了也未可知。只聽她又講道:
‘少年有為的他,年僅二十一歲就從建陵挽郎任上調補為華州參軍,受各節帥府征辟,累官使府監察御史。后因宰相張鎰出任鳳翔隴右節度使,上奏薦舉韋皋為營田判官,得任殿中侍御史,暫署隴州行營留后事務。那時已是建中三年,也就是公元7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