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象過地獄是什么景象嗎?
你有想象過打開窗戶,滿大街都是喪尸的絕望嗎?
溫蕓覺得,地獄已經不足以描述現在窗戶外的情景了,哪怕僅僅只是拉開窗簾的一角,他都能看到數不清的喪尸瞪著渾濁的瞳孔死氣沉沉的望著他,朦朧的白霧之后傳來縹緲的哭號和讓他靈魂深處都能感受到恐懼的慘叫。
窗戶早已被鮮血浸透,他已經想象不出任何人類文學歷史上可以使用的詞匯來表達他內心的恐懼和煎熬,任何的語言在表達這種恐懼上都是那么蒼白無力。
明明是在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環境當中,自己對每一個角落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最親密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你也無法使用任何電子設備,窗外是自己看了十六年的風景但是現在卻又到處都是一些在這十六年的真實生活中從未見過的東西。
他們從恐怖片里走了出來,但是自己并沒有恐怖片的主角那樣的神勇或者超能力,他甚至跟自己喜歡的妹子說一句早上好都不敢,你讓他拿什么去對抗那些可怕的怪物?
他這時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弱小無助,他的精神現在一觸就斷,蒼白的迷霧中傳來人類的慘叫聲,僅憑聲音他都能腦補出那幅血肉橫飛的慘狀,不管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不可能會出去,以他的實力,出去就是死。
所以他只能當個縮頭烏龜,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祈禱,祈禱一切趕快過去,或者自己趕快睡著。
在這種情況下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每天都得忍受精神上的折磨,可是這種折磨是自己通往及格的必由之路。
如果可以,他寧可給自己一個痛快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全世界都安靜了。
“蕓蕓,給我開下門,媽媽沒帶鑰匙。”
熟悉的口音,熟悉的音調,他不敢貿然開門,先拉開了窗簾,窗外景色如常,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又試探著看了一眼貓眼,貓眼里是宛若地獄般的鮮紅,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了門,然后……
一只黑鴉筆直的捅穿了他的腹部,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疼痛而清醒的神經錯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他看起來像是個德國人,長長的金色卷發,鼻子比較尖,看起來也很漂亮,立體的五官,腰身雖然很纖瘦但是身材高大,起碼有一米八,但是他沒有留胡子,血紅色的狐貍眼又細又長,看起來永遠都是俯視著看人,他戴著一頂魔術師那樣的禮帽,禮帽上還別了三朵藍色妖姬和一個銀制小太陽,兩條深藍色的塔夫綢帽帶星光點點,立體裁剪的深藍色西服,脖子上打著一個火紅色的蝴蝶領結,和他這身漂亮合身的高檔西服顯得尤為不搭。
他的身后站著一個和他差不多的男人,只不過那個男人手里多了根玫瑰手杖。
第一個人向他行了脫帽禮,并用非常標準的法語告訴他:“祝你好運,我的孩子。”
來不及思考,鋪天蓋地的烏鴉和喪尸一擁而上,溫蕓連尸骨都沒有留下。
羅特斯蘭和梅菲斯特仿佛看到了馬戲團里小丑的滑稽演出,捧腹大笑,在這猖狂的笑聲之中,又有一個生命墮入了地獄之中。
(這次考試規則,死去的考生會在地獄里呆著等待最后一個人死去,如果在地獄里死去的考生會提前進入下一場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