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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孔雀河

大殿內的氣氛很凝重,雖然音樂悠揚婉轉、舞蹈美妙動人,但除了樊青音之外無人有心欣賞。

獨孤信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他呆呆地看著桌上的玉盤珍饈卻沒有一點兒胃口,心里滿是期待和恐懼。他能感覺到,三國國君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來回審視。

如果……

他有點兒不敢想。

“王仙長”不論輸贏,他的后果都不會好。但是,他一定要讓孔雀國重新屹立在世間,哪怕付出生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大殿里的歌舞之外再無半點聲響,沒有他們預想中震耳欲聾的打斗聲,但這更讓他們心里癢癢。

終于,殿外有人聲傳來,除了樂師舞女外的所有人都齊齊循聲看去。

卻見那里四位身材修長的男子有說有笑地聯袂走進來。

樊青音看到這一幕有些不開心,打著哈欠,嘟囔著“不好玩”,而其他的人都面面相覷,但只能壓下心中的雜念迎了上去,不敢多問。

李星河的目光在站在最后低著頭不敢抬起的獨孤信身上一掃而過,心中哂然,卻也不去理他,只是與趙宗之三人分別就座,另有宮女為他們奉上美食美酒。

一時間,賓主盡歡,言笑晏晏。

……

一日后,趙宗之三人收到宗門回復,答應了李星河的請求。

反正當初攻占孔雀國只不過是拜火國等三國的行為,在孔雀國背后宗門已經覆滅的情況下占個便宜,現在“武當王野”的請求只不過是恢復孔雀國而已,又不取分毫物資,索性就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也算是交好“王野”這位年輕輕輕便已踏入金丹大道的后起之秀。

若是讓他們知道“武當王野”這四個字只不過是李星河行走江湖的代號,也不知他們是否會如此“爽快”。

李星河終究還是沒把獨孤信怎么樣。

雖然對于獨孤信對他隱瞞,且把他當槍使的行為非常不滿,但自己的目的還是達成了。

在取得位于孔雀國舊王城遺址往北三十里的寶藏中,一枚刻有“赤陽”二字的令牌后,婉拒了劉燾“再逗留幾日”的邀請,飄然而去。

臨行前,只給獨孤信留下一句“善待國內百姓”。

樊青音這次倒是沒有說要與李星河同行,可能是因為在她看來李某人實在太過無趣。而這也是李星河求之不得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郭大俠一樣,初出茅廬就遇到一個古靈精怪的“蓉兒”。

樊青音這個女人在他看來,有點兒邪性,還是近而遠之的好。李·芳心縱火犯·星河現在還沒有遇到一個讓他愿意點燃第一把火的人。

臥虎山東去一百三十里,有一大河,河寬十七丈,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河岸有一石碑,上書“孔雀河”三字,這水便是孔雀國國名的由來。

李星河此時正站在這比他還高的石碑面前,兩指成劍,從這石碑上的大字上一一撫過。這石碑的來歷已經不可考證,但李星河能看出來,它的年紀至少有八百年——比舊孔雀國的國史還要早五百多年。

有時候李星河會覺得很奇怪,偌大的南洲,數十億人口,語言文字竟然能夠達成高度的統一,尤其是文字,不僅整片土地通用,而且字形歷經了千年萬年,流傳至今竟然沒有演變,似乎從來便是如此。

雖然這是個玄學世界,但這一點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兒匪夷所思。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基本盤還是農耕文明,而另一個時空里的古代,世界東方的那片即便數次形成了大一統王國的土地,書同文、車同軌,但各地方言仍有不相通的,極具地方人文氣息。

而這個世界竟然會有這么奇特的現象存在。

李某人不是“鍵盤歷史學家”之類的大佬,推測不出有用的信息。

但暫時來講,他的層級還沒高到可以窺探這整個世界的秘密,他來這里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階段三:找到孔雀河的源起”。

一開始,李星河以為這次任務的意思是字面意思,找到孔雀河發源地。于是他便順著大河逆流而上,飛度了五千多里才來到這里。

孔雀河的真正源頭在哪兒李星河并不清楚,但孔雀河上游在孔雀國之外的部分名“嵐水”,大河穿整個孔雀河而過以后在下游的部分名為“蒼水”,只有在孔雀河境內的這一段喚做“孔雀河”。

所以李星河看到這石碑以后,推斷這次任務的內容,重點或許是“孔雀河”三字。而且這塊石碑屹立在此八百年,竟只有一些風吹雨淋的痕跡,卻未被損壞,有點兒不正常。

八百年啊!連“罩得住的老大哥”清風道人,如今才四百余歲。

收回手指,李星河看著眼前這條緩緩流動的河流,沉吟著。孔雀河的水勢有點兒像古代的尼羅河,進入汛期以后便會泛濫,到了枯水期水位下降,留下兩岸的千里沃野供人耕種。

如今正是雨季末期,李星河一路走來,所見的到處都是河水泛濫,水勢洶涌。到了這里,突見這水波不興的奇特場面,心中有點兒不安。

他總感覺,就著在平靜的水面底下暗藏著洶涌波濤。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李星河更覺得可能所謂的“源起”,或許就在這水面以下。

李星河緩緩升空來到河流上空,看著下方無聲流動的大河,手里捏了個避水訣,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水里。

寬廣的河面沒有泛起一點兒漣漪,像一個黑洞無聲地吞噬了一切。

黑,令人壓抑的黑色,這是一個沒有光的世界。

李星河睜眼向四周看去,四周沒有一點點可見光,他抬頭向上看,卻看見外面的天空依然明朗。

一道河面,卻似乎把這里分成了光、暗兩個世界,且互不干涉,互不影響,在這里,連他手里剛剛取出來的夜明珠也失去了作用。

李星河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手指,他只能通過感知,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在,還在繼續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柱香,也可能是半個時辰,李星河用于看到一絲微弱的光芒,那道光像是夜空中一顆繁星,雖然微弱,但是真正存在。

只是,據說我們每天抬頭仰望天空,看到的星光都是歷經數百萬年才來到我們眼睛里的。下面這道光,會有那么遠嗎?

李星河越向下沉,心里越覺得凝重。

他有數次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擦過,從觸感判斷似乎是魚,或者是水草,但這樣的環境里能有生物生存嗎?再怎么玄學,你基本的光合作用還是要的吧?

而且他身上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了,越往下沉,水壓越強,此時他都感覺自己的身體甚至都要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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