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像史詩大片般上演的黑山大戰(zhàn),到最后卻因?yàn)榱痔降谋I版法寶大召喚,外加某位美人兒的意外搶戲,就這樣匆匆結(jié)束放音樂放字幕了。
帶著一大群焦頭爛額的神兵,左德真君直接變成左德真菌,心驚膽戰(zhàn)的慌張撤離,臨行前卻還放下幾句狠話,言道定要派人去雁蕩山,到時候陳天師大駕到來,定要……哼哼,以下省略三萬字。
歡迎再來!林太平熱烈鼓掌歡送,卻也懶得理會這位大人還有什么招數(shù),比起什么天兵天將起來,眼下的黑山白水洞也有一大堆事,比如三百妖怪的包扎治療,比如一群俘虜?shù)奶幹脝栴},再比如——
鴉雀無聲的白水洞里,一大群妖怪整齊的貼著墻壁,保持著隨時逃跑的姿態(tài),遠(yuǎn)遠(yuǎn)圍觀溫柔似水的玉羅仙子,后者正一如既往的含羞帶怯,玉頰暈紅的捏著衣角,楚楚可憐低頭不語……
“還來?”林太平忍不住翻白眼,心道姐姐您就別裝了,渾身骨折現(xiàn)在還躺在那流淚的王神將,已經(jīng)充分證明了您的戰(zhàn)斗力,既然如此還不如大家坐下來坦白談一談。
“才……才沒有……裝……”聽到他這么一說,玉羅仙子頓時淚光盈盈,委屈的輕咬著櫻唇,“夫君,奴家只是……只是……”
說來也是奇怪,這位彪悍得一塌糊涂的美人兒,在對上林太平的時候,卻真的是溫柔似水含羞答答,連整話都講不清楚,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勉強(qiáng)講清了來龍去脈。
按照她所說,她只是因?yàn)槟承┰螂x家出走,一路漂泊到了錢塘府,原本打算在此煉制一件本命法寶,卻在煉制時意外走火入魔,被暗中跟蹤的田光光趁機(jī)出手,幸好林太平及時出現(xiàn),這才躲過了一劫。
救命之恩再加上一見鐘情,她這些日子都在到處尋找林太平,卻意外遇見了左德真君,左德那家伙本來就好色,一見之下頓時驚為天人,當(dāng)即軟硬兼施強(qiáng)迫成親。
被糾纏得惱怒了,玉羅干脆就假意答應(yīng),本打算在洞房花燭夜給左德一點(diǎn)顏色看看,趁機(jī)再洗劫了左德真君廟,卻沒料到林太平剛好來搶親,于是就順?biāo)浦邸?
原來如此!三百妖怪聽到這里,終于恍然大悟,心道這故事還真是曲折來著,不過這么聽起來,娘娘她老人家還真沒撒謊,頂多也就是細(xì)節(jié)上有些出入。
事實(shí)上,黑又粗已經(jīng)忍不住舉起熊掌,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問道:“等等,這么說起來的話,娘娘你果然對我家大王一見鐘情?”
這問題才是重點(diǎn)啊,三百妖怪頓時豎起耳朵,在他們的八卦目光中,林太平卻突然覺得心里怪怪的。
好吧,如果一見鐘情什么的都是假話,那兒玉羅以后再也不會一直跟著,本大爺應(yīng)該覺得愉快才對,可是現(xiàn)在卻又覺得空空蕩蕩的……也許,是因?yàn)槌圆坏侥敲春贸缘呐H饷媪耍?
可奇怪的是,對于這么簡單的問題,玉羅仙子卻滿面紅暈的低著頭,怎么都不肯回答,直到過了很久以后,她這才鼓足勇氣似的,閉著眼睛喃喃道:“那個……是真的……溫柔……是真的……一見……一見鐘情……也……也……”
羞怯得都說不下去了,她垂著天鵝般的玉頸,連抬頭看林太平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膚一片暈紅,看起來都要羞得從椅子上滑下去了。
能說什么呢?只能說一物降一物,就算是這么彪悍的美人兒,為某個家伙著迷之后,也會變得傻乎乎的。
三百妖怪無語望天,黑又粗忍不住拉拉林太平的衣角:“大王,這么看起來,娘娘只有對著你的時候,才會溫柔似水含羞答答,至于對上其他人的時候……懂?”
廢話,我當(dāng)然懂了!林太平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紅燒你個清蒸啊,咱家以前連兩塊錢的鼓勵獎都沒中過,沒想到轉(zhuǎn)眼就遇到這么狗血的一見鐘情劇情,這算是人品大爆發(fā)嗎?
他卻不知道,就在此刻此刻,上界月宮的庭院里,某個醉醺醺的老頭子正捶胸頓足,手忙腳亂的扯著一大堆紅線:“該死!該死!我喝醉后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這些姻緣紅線都給……咦?這條紅線本來連著誰的,我給忘了!”
阿嚏!像是感覺到遙遠(yuǎn)月宮中的怨念,林太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于是乎,剛剛還含羞低頭的玉羅仙子,立刻很詭異的變出手帕姜湯熱水,一股腦兒的全部遞到他面前:“夫君,你要哪個?”
羨慕妒忌恨啊!一大群妖怪看得羨慕妒忌恨,黑又粗更是眼紅得用力撞墻:“沒天理啊沒天理,為什么我就碰不到這樣的小妞呢,上得戰(zhàn)場下得廚房入得廳堂,大王你真好命!”
“拍飛,墻很貴的,要撞去外面撞。”林太平惡狠狠的一揮叉子,“我再聲明一次,從頭到尾我就沒有承認(rèn)過……喂喂喂,你們這群家伙,我還沒說完呢!”
根本沒打算聽下去,一大群妖怪早就蜂擁而上,很熱情的重新拜見玉羅仙子,白又長更是很無恥的宣稱:“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娘娘對大王是真心實(shí)意……咳咳,娘娘,您上次給俺的那個紅包,好像有點(diǎn)小耶。”
無恥啊無恥!看著一群又在領(lǐng)紅包的混蛋,林太平恨得咬牙切齒,直接沖上去沒收:“全部拍飛,大敵當(dāng)前,你們還有心情討論這個,紅包我來暫時幫你們保管,等解決了左德真君再說。”
“怕什么?”黑又粗心痛的看著紅包,卻又拍著胸口道,“大王,那家伙早就被嚇到了,還說什么要去請雁蕩山的陳天師,騙鬼啊,天師又不是路邊賣大白菜的,哪有那么好請。”
“可是,萬一他真的請到了呢?”白又長卻是咬著蹄子,小心翼翼道,“聽說,雁蕩山的那位陳天師法力高強(qiáng),多年來死在他劍下的妖孽魔頭多不勝數(shù)。”
這倒是真的,雁蕩山的那位陳天師,雖然并沒有得到天庭的官職冊封,不過在錢塘一帶卻是頗有名望的玄士,他在雁蕩山修行數(shù)百年,修為高深法寶眾多,單論實(shí)力要比左德強(qiáng)出一條街去。
正因如此,想到這位天師有可能會來,白又長不由得苦著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那家伙真的來了,別說是我們了,只怕大王也會……”
“他敢!”話音未落,玉羅仙子頓時暴走,殺氣騰騰的重重一拍桌子,“管他是陳天師還是李天師,誰敢動我家夫君一根毫毛,姑奶奶就生剝活……呃?”
惡狠狠的說到一半,突然察覺到周圍妖怪的古怪目光,玉羅仙子頓時愕然無語,黑又粗更是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娘娘,形象,注意形象,不然大王會被嚇走的。”
對哦!玉羅仙子立刻恍然大悟,含羞帶怯的捏著衣帶,滿面紅暈的喃喃道:“那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這樣也行啊?林太平忍不住無語望天,紅燒你個清蒸,這失憶也失憶得太及時了,簡直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就是,就是,一群妖怪也很整齊的擦冷汗,白又長卻又繼續(xù)道:“大王,我看我們不如跑路算了,趁著夜色沖出去,左德總共也才那么點(diǎn)人,攔不住我們的。”
“跑個鬼啊!”玉羅仙子頓時又是大怒,惡狠狠的挽起袖子道,“怕什么?我那件本命法寶,這幾日就要練成了,那個天師敢過來找死,姑奶奶就送他……”
“娘娘,形象,注意形象。”這一次,三百妖怪異口同聲的提醒。
于是乎,剛剛還惡狠狠挽起袖子的玉羅仙子,立刻又楚楚可憐的含羞喃喃道:“那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奴家都聽你的。”
聽我的嗎?林太平咬著叉子,在一大群妖怪的圍觀中,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這個嘛,如果你們問我的話,我的意思是……咳咳,有人要一起去吃午飯嗎?”
我倒!一群妖怪摔得四腳朝天,在它們很膜拜的表情中,林太平就這樣悠然自得的閃人,直接去做自己喜歡吃的牛肉面了。
只不過,他卻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剛剛出門左轉(zhuǎn)的一瞬間,剛剛還溫柔似水的玉羅仙子,卻突然殺氣騰騰的挽起袖子,重重一拍桌子:“老黑?老白?”
話音未落,黑又粗和白又長立刻跳出來,雄糾糾氣昂昂的擺了個造型:“到!娘娘,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點(diǎn)齊人手,半夜下山。”玉羅仙子磨了磨牙,惡狠狠的抽出一把大砍刀,“左德那個狗官,三番五次和夫君作對,害得夫君連牛肉面都吃不安心……哼哼,先下手為強(qiáng),我們干脆趁天師還沒到,直接殺去錢塘真君廟!”
好啊!好啊!最喜歡的就是干這種事了,三百妖怪立刻摩拳擦掌的抄起各種家伙,黑又粗更是連連點(diǎn)頭道:“嗯嗯嗯,一直都說要去打劫左德的,這么久都沒有去,他一定很失望來著。”
鬼才失望來著,毫無疑問,如果左德真君聽到這段話,一定會熱淚盈眶的拼命搖頭。
只可惜,他現(xiàn)在沒有聽到,所以玉羅仙子還在一本正經(jīng)的總結(jié)道:“沒錯,我們做妖怪的,最重要的就是一個信字——說殺他全家就殺他全家,說搶光他就搶光他,不然以后還怎么混呢?”
有道理,很有道理,三百妖怪大呼娘娘英明,只有白又長還有點(diǎn)猶豫,忍不住轉(zhuǎn)頭看看外面:“這個,娘娘,我們要不要通知大王的?”
“完全不用,我親自帶隊(duì)。”玉羅仙子一揮衣袖,善解人意道,“夫君累了一整天,就讓他好好休息好了,等我們綁了左狗官回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有道理,一大群妖怪紛紛點(diǎn)頭,大贊娘娘果然溫柔體貼,但是贊同歸贊同,卻還有一個疑問:“可是,錢塘府外有仙法禁制,真君廟外也有神兵把守,我們要怎么才能沖進(jìn)去呢?”
“好問題!”玉羅仙子微微頜首,早就成竹在胸了,“沒錯,硬闖是不行的,還會嚇跑左德那個狗官,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個幫手,比如——它!”
誰?順著玉羅仙子的指向,三百妖怪很整齊的轉(zhuǎn)過頭去——
山洞的一角,剛剛從地底下鉆出來的阿丑,正叼著一大堆的蚯蚓,滿臉無辜的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