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可靜靜地看著他,待與他只剩幾步之遙時,她陡然站起身,往外走。
徐慕琛腳步稍稍停滯便又繼續(xù)往前,舉步跨出門外,見徐默可在院子里候著,一向削瘦冷峻的面容有著淡淡的溫潤,眉角輕輕舒展開,猶如清冷的蓮花綻放,妖異卻格外的舒服。
在她旁邊站定,一言不發(fā),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徐默可起初很是鎮(zhèn)定,但大抵是二十多歲的小丫頭,幾分鐘之后就有些沉不住氣了,白皙的面容染上淡淡的粉,惱羞成怒地說:“不準看。”
這話一說出來就有些后悔了,單單不說男子在徐家的地位不能讓她反駁,僅僅這說話的語氣就似怒非怒,含著一點撒嬌的意味。徐默可合該是鎮(zhèn)定自若的,不該如此反常。
徐慕琛眸子深邃,拿出一支煙,旁人立即湊上去點燃,他深吸一口,隨后輕輕吐出,那張禍國的臉蛋在白霧繚繞間若隱若現(xiàn),“不情愿?”
徐默可不吭聲,視線在地面上游移。怎么會情愿呢?天天跟一個陌生男人住一個屋子,這怎么可能愿意呢?
靜謐了片刻,男子好看的面容浸潤在皎潔的月亮下,漂亮地讓人窒息,他熄滅煙,淡淡地說道:“走吧。”
徐默可待在原地,看著他慢慢走遠,漸漸地消失。
不一會兒,他的助手楊樺跑過來,“小姐,請上車,總裁在等你。”
“如果我不答應呢。”
“小姐,請上車。”楊樺重申一遍。
徐默可與他對視幾秒后,敗下陣來。男子是個及其不好對付的主兒,在他身邊耳熟目染的楊樺也定是不簡單。轉(zhuǎn)過頭,看著滿屋燈火,卻沒有一處為她留的。
楊樺將她帶到那輛奧迪面前,打開房門,“小姐,請。”
徐默可坐進去,拘謹?shù)刈谝慌缘慕锹洌凶泳妥谂赃吙粗募?
車子緩緩開動,空間里放著蘇格蘭音樂,悠揚舒緩,聽了心情也隨之飛舞起來,亦稍稍緩解空氣中的沉悶。
徐默可暗暗打量這輛車,與樸實冷峻的車殼比起來,內(nèi)部配置就顯得大氣內(nèi)斂,就如他這個人一般,深沉。
“總裁,是去小姐家?”
“恩。”男子合上手中的文件,往后一靠,閉上眼睛,淡淡應道。
“你總是這么霸道,不問別人的意見?”她語含諷刺,現(xiàn)在因為斗不過徐家,所以一再忍讓,但并不代表她就得失了原則。
男子仿若沒聽到般,眼依舊閉著。
這人是裝沒聽到吧?徐默可有些惱怒,音調(diào)也提高了些許:“你這樣冒然住我家,我男朋友看到誤會了怎么辦?”
男子陡然睜開眼,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沉聲道:“男朋友?”
男子的語調(diào)平平,徐默可卻倏地打了個寒顫。
“你有男朋友了?”男子臉上面無表情。
徐默可點點頭,心里的危機意識越來越強烈,出生在這種復雜的家庭,自是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要敏感許多。她抬頭看看車窗外,一片漆黑,心也隨之沉落谷底。
“名字。”
徐默可提男朋友也只是隨口說說,只當是權(quán)宜之計,以為他會知難而退,哪知他會問這么細,一時間被問住了,楞了幾秒后,回道:“小舅如此關心他,莫非是想要提拔他?”
男子恍若未聞,面色冷峻,淡淡地問,“名字。”
徐默可見他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也閉上嘴巴不說話,心里有點莫名其妙,徐慕琛這人跟她應該是八輩子打不到一塊,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地問這樣一個問題。
車內(nèi)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窒悶。
“總裁,這條路盡頭就是小姐的住所,但路有些窄,車子不好開進去。”楊燁聲音從前面?zhèn)鱽恚驍鄡扇说尼樹h相對。
徐默可聽到后,立即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男子斜靠在一旁,并未阻止,幽深的眸子凝睇著她慢慢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