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這樣逗他真的好嗎?”
說來也怪,面對如花的稱呼,甚虛子似乎并不覺得奇怪,只是在微微苦笑了一聲之后,跟著就又開口說道。
“有什么不好的,難道師兄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如花瞥了甚虛子一眼,一邊隨手拿起旁邊的酒壺喝了一口,一邊望著陳楚歌離去的方向說道。
“有……趣嗎?這還真是符合你性格的做法呢。”甚虛子臉上的苦笑仍舊是沒有消失,看他此時的模樣,哪里還有半點之前捉弄陳楚歌時的樣子。
“不然呢?諸如我們這樣的人,現在不就正是應該尋找活著的樂趣嗎?”如花仰頭狠狠地灌了一口,在放下酒壺的同時,臉上也是跟著露出了一絲落寞憐憫的神情,“像師兄這樣一直都背負著某件事情活下去,我可做不到。”
在聽到某件事情的時候,陳楚歌的臉色明顯是動了一下,但是很快,他跟著就又轉身望向后者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你在知道這個家伙的事情之后,為什么還要特意跑出來?”
“……”
聽到甚虛子的話,如花臉上的神情明顯就是一滯,在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后,隨即就又用略帶不爽的語氣說道:“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有趣啦!我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現在繼續活著的意義,可是已經只剩下尋找生活的樂趣了啊!”
“生活的……樂趣嗎?”如花的話音剛落,甚虛子忍不住就又在心里重復了一遍。
身為元嬰期的修士,他們兩人在這個世界上都已經存在了千年之久的時光,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已經與生活本身的樂趣距離的越來越遠,而如同如花那種特殊的情況,這種事情自然也就變得愈加明顯。
但是盡管如此,甚虛子仍舊還是不相信如花的話。
他微微側過身看了如花一眼,在注意到后者此時的神情之后,臉上也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忍不住就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半晌,他終于是緩緩開口道:“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做很有趣嗎?”
“當然。”似乎是擔心自己的話沒有信服力,在點了點頭之后,如花跟著就又強調了一遍,“那個家伙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捉弄的樣子,明明已經被我現在的樣子惡心到不行,卻偏偏要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說著話的同時,如花也是故意強迫自己露出了一副計劃得逞的笑容,不過因為太過刻意的緣故,那副笑容卻是怎么看怎么別扭,讓望著這一切的甚虛子心中忍不住就是一痛,連忙就又轉過身去。
——這個笨蛋,那幅勉強自己的模樣,還真是與幾百年前一模一樣呢……
而就在甚虛子這么想著的同時,此時的如花同樣也是在心里默默地告訴自己——對,沒有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樂趣,根本就與此時的凌云門無關!此時的凌云門,根本就不值得我……
最后如花想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在經過又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兩人似乎也是重新恢復了心情,甚虛子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即就又朝著飯堂外面走去。
“好了,今天就暫時這樣吧,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就不在這邊閑聊了。”
到達元嬰期的修真者本來就不是特別需要吃飯,甚虛子之所以還保留著吃飯的習慣,除了一些特殊的理由之外,實質上也只是為了保留那種生活的感覺,所以在經過剛剛的這一系列事情之后,此時自然也就沒有了繼續吃飯的必要。
“嗯。”如花同樣也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在望著甚虛子離開之后,整個人跟著就又回到了飯堂之內的另外一個房間。
而隨著她的動作,她那如同金剛芭比一般的身體,此時也是跟著緩緩縮小,逐漸露出了原本屬于女孩子的輪廓,不過如果有人注意到這一切的話,自然也就會發現,在如花那已經恢復正常形態的身體表面,明顯有著一層淡淡的黑色幽光,正在瘋狂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靈力……
除了甚虛子之外,凌云門內的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如花的真實身份,所以當陳楚歌也急急匆匆從那里面跑出來之后,包括趙青青在內的幾名弟子臉上,此時也是跟著就露出了理所應當的表情。
“哼,我就說那個家伙肯定也堅持不了多久吧!”其中一名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弟子,似乎是對陳楚歌這個空降的“掌門候選”頗有不滿,立刻就是面帶不屑地說道。
不過此時他顯然已經忘記,他們幾個才是最早從那里面跑出來的人,所以在聽到他的話之后,幾名修士也是立刻就盯了他一眼。
“老鐵別鬧,以那個女人的可怕程度,他能堅持這么長時間也已經很不錯了好吧!”一名帶著眼鏡的修士微微推了下鏡框,跟著就用凝重的語調說道。
“嗯,你這么一說……”名為老鐵的修士下意識就是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情景,整個人臉色一變,連忙就又朝著一旁跑了過去。
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承受不住剛剛的陰影,已經再次去吐了。
而趙青青在聽到眼鏡修士的話之后,同樣也是冷哼了一聲,“哼,我看那個家伙之所以能堅持這么久,八成是因為他本身的審美就不怎么樣吧!”
因為早上的事情,趙青青對陳楚歌顯然還是有些意見,所以話里也是多少就帶了些情緒。
不過盡管如此,此時站在她旁邊的方癲,心里卻是明顯還在考慮其他的問題,在注意到陳楚歌出來之后,眼前也是跟著一亮,隨即就又輕聲嘀咕道:“對了,這個家伙現在還不是掌門,如果我主動去找他的話,應該就能讓他把之前使用的那個功法教給我吧?”
而就在趙青青等人望著陳楚歌的同時,陳楚歌顯然也是注意到了他們,在朝著他們走了幾步之后,心中也是不由地有些犯嘀咕,“什么情況,這些家伙怎么還在外面,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這么想著的同時,陳楚歌也是下意識就又放慢了步調,而感覺到他的動作,遠處本來還坐著的方癲,此時也是一下子猛地站了起來。
“臥槽,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
明明還隔著老遠,但是當陳楚歌看到方癲站起身來之后,此時卻是莫名地打了個寒戰,然后在反應過來的同時,心中也是忍不住暗自思忖:“該不會是我又被什么家伙惦記上了嗎?”
不得不說,陳楚歌此時猜的還真準,而當他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一想到自己被甚虛子惦記著所帶來的麻煩,他的臉色也是忍不住一變,顧不上過去跟趙青青等人打招呼,連忙就又加快速度,轉身朝著自己在凌云門內的住處趕了過去。
“什么情況,那個家伙怎么突然走了?”同樣在注意著陳楚歌的趙青青,此時看著他的舉動,忍不住就也是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站在她旁邊的方癲,此時眼神中更是露出了一絲狂熱的神情,“果然沒錯,那個家伙要遠比他現在表面上看起來的樣子更不簡單,我體內的求知之魂已經在熊熊燃燒了!”
“……”
聽到方癲的話,趙青青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她這個師兄什么都好,但是在某些特殊的事情上,卻總是會有令人頭疼的想法和見解。
不過雖然如此,對于前者的猜測,她心中倒也確實是有幾分認同的,因為經過早上的那次試探,她幾乎已經可以確認,在陳楚歌的身上確實還有著什么特殊的力量,而且絕對是超乎自己原本想象的。
“那家伙可是金丹期的……”而注意到趙青青和方癲的模樣,一開始就跟在兩人身邊的那名修士,此時也是忍不住張了張嘴,顯然是想把之前所得到的情報說出來 。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趙青青卻是猛地就又揮了下手,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想起來了,那個家伙肯定是還在因為早上的事情生氣,所以才會在看到我們之后,立刻就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金丹期修士……”看著趙青青那興高采烈,一副弄懂了什么重要事情的模樣,本想說話的修士在露出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之后,終于是低下頭,緩緩走到一邊的墻腳畫起了圓圈。
而與此同時,在通過思索得出了陳楚歌離開的“真實理由”之后,趙青青也是很快就又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嘀咕道:“這下子可糟糕了,如果讓那個家伙討厭我的話,那師父以前跟我說的那件事情……”
想到這里,趙青青的臉色也是微微一紅,然后連忙就又搖了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事情這么發展下去,我必須要做出一些努力才行!”
此時的趙青青顯然還不知道,陳楚歌剛剛之所以要那么做,單純就是因為走在路上時突然打的那個寒戰,所以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思索之后,自然也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與此同時,本來已經走在回家路上的陳楚歌,此時似乎也是感應到了趙青青的想法,原本正要停下休息一下,整個人卻是突然就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去,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陳楚歌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在確認沒有人跟著自己之后,也是一邊揉了揉鼻子,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個門派果然還是太古怪了,看來在后面進行掌門測試的時候,我已經是必須要失敗才行了!”
“對,沒有錯,我絕對不能成為這個凌云門的掌門!”陳楚歌一邊這么想著,一邊也是跟著就在心中得出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