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西餐廳果真名副其實。

蘇蕓發現，連最普通的侍者都穿戴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茍。

帥氣的男服務生將她們引入電梯，一路到了五樓。這里是按照樓層的高度劃分檔次的，五樓是頂級用餐廳。

“兩位，這邊請。”

蘇蕓低頭，看到自己因為奔波了一天而變得臟兮兮的手，環顧四周，忽然覺得臉上發燙。

“如煙，你先過去吧，我去趟洗手間。”

她匆匆跑開，在洗手間里一陣折騰，終于把自己邋遢不堪的樣子打理好。

照鏡子時她有些愣神，覺得自己也是奇怪，明明只有林如煙在，卻不知為何如此在意個人形象。

大概是這里太高檔吧？

這么想著，她默默朝大廳走去。

剛一轉彎，璀璨絢爛的燈光下，她幾乎一眼就看到隔了兩個空桌位坐的男人。

差不多是同時，席煜城也抬起了頭。

視線隔空相對。

一時間，耳畔的聲響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她雙腳似是黏了強力膠，再也挪不動半步。

不久前，他諷刺的話語還縈繞耳旁，句句都扎心扎肺。

蘇蕓只覺得此刻的自己暴露在這奢華燈光下，千瘡百孔。

不過幸好。

幸好她剛剛在洗手間打理了自己！雖然不算多么驚艷，但至少她敢站在他面前。

如果是蓬頭垢面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在他如此銳利的目光審度中，根本撐不下去！

那邊，韓江剛將兩只空酒杯添滿紅酒，抬頭便看到席煜城淬了冰似的眼神。

“我說，席煜城你怎么了？”他伸手在他面前使勁兒晃，“席煜城？！”

“沒怎么。”男人沒動，目光仍舊鎖住前方的什么。

韓江詫異地回頭，一下便看到站在不遠處面色土灰的女人。

他眸色頓亮，急忙問：“嚯，那誰啊？熟人？清水出芙蓉，真漂亮！”

席煜城嗤笑一聲，“漂亮？”

“對啊，難道不？”

“你定義漂亮的標準可真實在。”

“……喂，不帶暗里諷刺人的啊。”

“我又沒說錯。光憑一張臉，你就能說漂亮？你不知道有種女人叫做‘蛇蝎心腸’嗎？”

“……她可不像。”

“那是你看走眼了。”

說話間，林如煙在另一邊已經看到了蘇蕓。

她向來做事風風火火，大嗓門，沒所顧忌地揮手便喊：“蘇蕓——這邊！這邊！”

剛才還一臉興致盎然的韓江聽到這個名字，頓時一驚。

蘇蕓？

他在心里默念了幾遍，總覺得很熟悉，于是極其小心翼翼地湊了上去，問：“那個，席煜城？我斗膽問一下啊，你前女友叫什么蕓來著？”

席煜城臉色格外陰沉。

“我不記得了。”

“……好吧。”

韓江識趣地坐了回去。

這邊，蘇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埋頭就往林如煙的方向走。

可很快，火眼金睛的好友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林如煙皺眉看著她，轉頭便朝剛才她發呆的方向看去。

蘇蕓心臟驟縮，連忙扯她，“我們快點餐吧。我都要餓死了。”

“別介！”林如煙“嘩”的一下甩開她，目光咄咄地盯住那個方向，壓低嗓音問，“我沒看錯吧？”

“如煙，快坐下！”

“你給我閉嘴！”果然不虧是播音專業畢業的，林如煙一嗓子吼出來，整片大廳都安靜了。

她抓著蘇蕓的手就往那邊走，氣勢洶洶。

“你怕什么？他那種眼神看你，幾個意思啊？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