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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失蹤

李萍在劇組待了幾天,雖然她不出現在片場,也很少有人能見到她,但她無形的壓力,就像給李曉曼下了魔咒一樣,曉曼臉上難以浮現笑容,拍完戲就老老實實的回到房間。

而在這幾天里,李萍還辦了幾件事:

第一件,是推了章杉的新戲,本來也沒有簽合約,章杉說想再見曉曼一次,也被她拒絕了。

第二件,是讓李曉曼乖乖的簽了《宮女如意》第二部的合約。

最后一件,是處理刀刀。

李曉曼為了刀刀把伊雪兒趕走,李萍就知道刀刀已經站到了李曉曼那邊,刀刀也夠坦誠,坦言是自己故意把萌萌支走,讓曉曼去和章杉見的面,曉曼和白浪之間的曖昧關系,她也故意隱瞞著公司,為此,她愿意辭職。

“你知道錯了嗎?”李萍看著她問。

“對不起,李總。”

“曉曼那么為你出頭,你給她做這些,我能理解,你能獲得她的信任,我很高興。知道錯就行了,你不需要辭職,跟曉曼拍完這部戲,經紀部總監的職位,我給你留著。”

“那莉莉姐呢?”

“你不需要擔心別人的事情。”

莉莉自然是一粒棄子,她失去了曉曼的信任,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李萍知道自己的鎮壓政策,幾年一次就夠了,平時還得靠周圍的人對李曉曼軟磨硬泡,李曉曼信任誰,她就收買誰,這樣才能哄著李曉曼按自己說的走。

李萍離開了劇組,她派來一個四十來歲的張姐,張姐不茍言笑,她的工作任務也特別簡單,就是二十四小時看著曉曼,甚至在曉曼房間的客廳里加了張床,連曉曼晚上上幾次廁所她都知道。

曉曼整個人變得很消沉,眼神渙散,打不起精神,有時候刀刀叫她幾次,她才反應過來,在拍戲的間隔,白浪幾次想跟她說話,也都被張姐擋在中間。

刀刀收到了上個月的工資,比之前幾乎翻了一倍,行政告訴她,這是最新的績效工資,根據業務情況每個月各有不同。刀刀很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多拿錢也沒什么不好,她只是覺得,這錢有些燙手。

晚飯前后,幾個人正在曉曼的房間里吃飯,《一星如月》今晚即將收官,她們等著做最后的收尾工作。這時,刀刀接到展飛的電話。

“喂,我是白浪。”電話那邊說。

“恩,您說。”刀刀佯裝淡定,邊吃邊接著電話。

“我想見一下曉曼。”

“不方便發給我嗎?”刀刀驢唇馬嘴的應對著,“那我一會兒去您那確認一下吧。”

刀刀掛斷電話。

“劇組讓確認最新版的預告片,你跟我一起去嗎?”刀刀跟曉曼說。

“我有點累,你看著辦吧。”刀刀拼命使眼色,曉曼絲毫沒有接收到刀刀發出的信號。

刀刀沒在堅持,她知道即使曉曼同去,張姐也會跟著,反而沒法把實情告訴白浪他們。

吃過晚飯,她便獨自去了展飛的工作間。

“聽說她把章杉的新電影給推了?”展飛問道。

“她媽媽推的。”

“她還好嗎?”白浪問。

“不好,她們母女之間的事情,其實公司里沒人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媽媽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能讓她一個晚上變成這樣,給她一點時間吧,如果真的是為了她好的話。”

經過之前刀刀的介紹,白浪成為阿迪新款跑鞋的代言,他拍了廣告,還計劃參加阿迪贊助的一個關于馬拉松的紀錄片的拍攝。

劇組的拍攝也很順利,看著曉曼的臉上也漸漸恢復了笑容,白浪也覺得欣慰,只是那天在船上發生的一切,她好像全都忘記了。雖然離關機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他們兩個人又會各奔東西、各忙各的,大部分影視圈的情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最終分的手,白浪還是決定給她一些時間去治愈自己,讓他有些難過的是,他不知道她的傷口在哪里,她為什么受的傷,畢竟兩個人還處在荷爾蒙的作用下相互吸引的階段,是無法深入對方的靈魂深處的,而這種吸引,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

刀刀的微博收到了一條奇怪的私信,一個自稱自李曉曼姑姑的人,說希望能通過刀刀聯系上曉曼。從來沒聽曉曼說過自己父親的事,更別說是姑姑,但那個人留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還知道曉曼之前的手機號碼,刀刀覺得事情蹊蹺,就把私信發給了曉曼。

那人確實是曉曼的姑姑,曉曼念大學的時候曾經去看過她,給她留了自己的電話,成為藝人后,曉曼早就換了之前的號碼,姑姑聯系不上,就給她的微博發了私信,但曉曼私信太多,根本不會一一查看,姑姑就給微博賬號是曉曼宣傳總監的刀刀發了私信。

曉曼在洗澡的時候,偷偷給姑姑打了電話。

“曉曼啊,你爸爸去世了,因為車禍,如果你有空,能回老家一趟嗎?”姑姑在電話里告訴她。

雖然已經有二十年沒見過父親,她甚至忘記了父親的樣子,但聽到這個消息,曉曼還是震驚了,她還沒有見過他,他怎么能就這樣死了呢?她沒有原諒他,他怎么能就這樣死了呢?

李曉曼失蹤了。

張姐一大早起來便向李萍匯報了這個消息,她昨晚睡覺的時候還聽到曉曼屋里的聲音,今天早上,人就不見了,整個度假村都不見她的人影,監控只拍到她離開房間,屋里只剩下一張紙條:我有事,離開兩天。

沒錯,這是一場有組織、有計劃、有預謀的失蹤案,在曉曼聽說父親去世的消息之后,內心的巨大好奇、不甘心和一堆說不清楚的情緒慫恿著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她只知道,此刻她不去不行。于是,刀刀提前替她把行李收拾好,放到租來的一輛車里,半夜三點的時候,曉曼偷偷從房間里溜了出去。

“你一個人去,我實在是不放心,找一個陌生的司機,我更不放心。”刀刀送曉曼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說著,曉曼也不清楚刀刀啰里啰嗦的在說些什么,直到她上車的那一刻,看到坐在司機座位上的白浪,才明白刀刀到底是什么意思。到HD,沒有合適的航班,而且曉曼的身份證和護照都不在自己手里,她別無選擇,只能上車。

曉曼坐在了后排的位置,見曉曼沒有主動開口,白浪也沒有問她什么,曉曼不知道什么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椅子被放倒至一個舒適的位置,自己的身上還蓋了條毯子,身邊還有一個三明治和一盒牛奶。她看了一眼白浪,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醒來,曉曼依然裝作在睡覺的樣子,她蜷縮在椅子上,偷偷睜開眼睛,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白浪的側臉和手,那天晚上他和自己表白的樣子,她一直沒有忘記,只是李萍的到來,讓她知道自己和白浪的緣分無法再繼續了。

“醒了嗎?”白浪突然問她,通過后視鏡看到了曉曼突然閉上了眼睛,他也沒再說什么。

終于在上午十一點多,到了HD老家,曉曼七歲之前曾經來過這里,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印象。這里有他們家的祖屋和祖墳,但因為常年無人打理,都已經荒蕪一片,父親一生漂泊在外,落葉歸根,今天是父親下葬的日子,姑姑和姑父一直在等曉曼。

天氣很好,陽光燦爛,送走故人不應該是這樣的氛圍,父親去美國十幾年,早已和親友失去了聯系,今天來的也只有姑姑、姑父,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那個陌生的男人抱著父親的骨灰,看上去四十多歲,有幾分清秀,眼睛紅腫著。

“他,是一直和你爸一起生活的人。”姑姑告訴她,“所有人都無法接受,一開始我們勸你爸回頭,你爸也同意不再見他,但你媽媽不同意,堅決和你爸離婚,還讓你爸永遠不要出現在你面前。你爸在國內呆了幾年,他們就去了美國。在那個年代,他們是不被允許的,如果讓別人知道你爸的情況,你和你媽,都沒辦法抬起頭來生活。別說是你媽媽,我都十幾年沒和他聯系。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他,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爸不是壞人,他只是身不由己。”

那個男人走到曉曼跟前,“你好,我叫溫建民。”他禮貌的跟曉曼打了招呼,看著眼前這個傷心又溫柔的男人,曉曼只覺得無法想象,一百萬個問題纏繞在她的腦子里,父親是怎樣度過這二十年的?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為什么會愛這個男人?他過得幸福嗎?他內疚嗎?他是否還記得有我這樣一個女兒?

溫建民從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

“這里有你爸爸的照片,如果你想看的話。”男人把電腦遞給曉曼,曉曼頓了頓,接過了電腦,并沒有打開。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但你爸爸真的很愛你。還在國內的時候,他經常去學校門口看你放學,還偷偷的往你書包里塞過零花錢。他給你寫過很多信,你應該都沒有看到過。后來你成了明星,可以天天在電視里看到你,沒有人比他更高興了。他是帶著對你的愧疚過的這一生。”

安葬了父親之后,一行人往山下走,曉曼聽到姑姑和他對話。

“您什么時候回美國?”姑姑問那個叫溫建民的男人。

“我打算回國住。”

“打算回來嗎?”

“我想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住。”

“這邊在HD也算是偏僻的地方了。”

“所以,不太想讓他一個人躺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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