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放下了來。
容辭使不上一點力氣,一落地就又扯動傷口,連連咳起來。
南澤甚至都不敢幫他順氣。
靠得近,她能清楚看到他的襯衫猶如浸在血水里,顏色比盛放的紅玫瑰花海都要驚艷。
還說走得動,這樣怎么走?非要逞強!
“我背著你吧。”南澤背過身,容辭整個身體癱了似倒在她背上,兩條手臂軟綿綿從她肩膀上垂下來。
南澤抽回自己一只手,低頭一看,已經滿是濡紅。
看來是真的傷得非常重。
她心有不安,輕聲問,“撐得住嗎?”
容辭許久沒回答,之后在她肩上微弱說,“快走,他們快追來了。”
南澤抬眼看向夜空的月亮,眼神比月色更寒涼。
是誰敢把他傷成這樣?又有誰有這個能力?
不管是誰,她都要這個人付出代價。
不過現在幫他治傷最要緊,就先放過那些人。
回南家是回不成了。
南澤背著人回到了別墅。
雅雅還沒有睡,看見南澤背了一個血人回來,哇哇叫起來。
“澤姐姐,這誰啊?怎么傷這樣?都成血人了。”
南澤沒答她,飛快說,“快去拿醫藥箱,叫柏希來。”
“哦哦哦——”雅雅忙不迭跑去叫柏希。
南澤把人送到樓上客房。
容辭已經徹底暈過去了,全無意識。
雅雅帶著醫藥箱和柏希很快匆匆趕到。
柏希懂醫術,南澤把人交給他,轉身進去拿了一塊干凈的毛巾打濕,出來給容辭擦干凈臉上的血跡。
柏希已經把他上衣脫了,他的傷挺嚇人,整個上身都是血,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胸前一道血肉翻滾的大深傷,看起來像是被粗重利器當空劈下造成的。
后背也是傷口羅列,像是被野獸利爪造成的。
雅雅看得唏噓,“他是被野獸襲擊的嗎?怎么會有這樣的傷口?好奇怪!”
他們是住在城市的吧,大晚上的這人是到動物園被獅子老虎啃了嗎?不然怎么得來這樣的傷口。
“雅雅,你去看看熙熙。”南澤被容辭那一身傷攪慌了神,心臟陣陣抽搐著痛。
雅雅太吵了。
“哦……”雅雅也知道自己太大驚小怪了,不過南澤的反應讓她很納悶。
澤姐姐似乎很在意這個少年,是認識的嗎?
柏希利索地給容辭清理干凈身上的血跡后,開始止血包扎,熟練的用一層層紗布將腹肌包裹住。
等一切處理好,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雅雅探頭探腦地又推門進來。
南澤坐在床邊,心如刀絞,伸出手碰觸易碎的玻璃一般輕輕摸上他的臉。
看得雅雅口瞪目呆,收拾醫藥箱的柏希也少見的露出驚愣神色。
容辭的臉已經被清潔干凈,露出了真容。
雅雅看清了他的臉,發出驚呼,“哇!好……好帥——”
“這可是風華絕代的美少年,完全就是漫畫里走出來的嘛。澤姐姐,你哪里撿回來的這個絕世美少年——”
“不過傷成這樣可真是暴殄天物。你好像認識他?”
在雅雅的印象里,還從來沒見過南澤這樣緊張一個人。
她擰眉緊蹙的樣子,就是在擔心床上的這個少年;而且,她剛才還親自給少年擦臉。
“我老公,熙熙的爸爸。”
噗--
哈?
雅雅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圓,她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驚天大事情?
“我聽到了什么,我沒耳鳴吧?”她抓著柏希的手臂搖晃,急吼吼,“澤姐姐說啥了?她老公?她老公!!!--”
柏希愣了一會兒后微笑,“你沒聽錯,大小姐說這是她老公,小小姐的爸爸。”
雅雅震在原地好半天,喉嚨咕嚕吞了一下口水,“澤姐姐,這就是你一直找的……那個一直活在你描述中的老公,我姐夫?”
找了十幾年都沒找到。
出門隨便撿了個人回來就是老公,這什么氣運?
“嗯。”南澤眉間擰著陰云,但語氣里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