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素倒在趙逾明身上，兩手正扒住她被扯開的衣襟。

紅素慌忙起身，卻在看見他平坦并未裹任何物料的胸口時停下動作。

“你是男的？”她下意識問出，隨后頭腦一片混亂。

這不可能！紅素起先以為自己弄錯了，再確定了一回，越發納悶。

前世林輕鴻狀告趙逾明女扮男裝，趙家因此慘遭滅門，所以紅素從沒懷疑過他性別！

可眼見為實，這下連紅素也懵了。

“怎么，我看起來像是女的？”趙逾明拉攏自己衣襟，饒有興致站起身，湊近紅素面頰，笑問：“還是說姑娘想夸本少雌雄莫辯，連你也迷糊了？”

紅素仍舊沉默。

趙逾明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勁，問她：“你不會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我是……”

紅素不敢抬頭看他，默默點了頭。

趙逾明把手一甩，五官幾乎皺成一團，“所以我這一年多都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虧他還在想她怎么軟硬不吃，敢情從一開始就認錯了他性別。

“我當你是朋友！”紅素連忙補救。

“我想靜靜。”趙逾明長吁一聲，轉身離去。

紅素目送他離開，心中仍在猜測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重活一世不可能連趙逾明性別都能改變。

唯一的可能是林輕鴻說了謊！可今生林輕鴻早已經作古，紅素就算想問也找不到人問個清楚。

那邊廂，紅素仍舊思索。這邊廂，趙逾明已經披上氅衣出了綺里府。

隨行伺候的小廝勸誡：“要奴才說，爺就不該來這一趟。不論紅素姑娘最后嫁不嫁傅五爺，那都不是爺您能管的事。到最后吃不著羊肉，還反惹一身騷。”

“你懂什么！”趙逾明心中仍舊對紅素把他姐妹耿耿于懷，偏偏這小廝還來火上澆油。

那小廝哪知道這些，見自家主子維護紅素，不迭道：“爺從來不是自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如今聽奴一聲勸，趁早抽身，斷了聯系才好。”

趙逾明雖嫌這小廝嘮叨，但十句話中，總聽進去了一句。從此之后，有意疏遠紅素不提。

卻說紅素想破頭也猜不出林輕鴻為何做出這損人不利己的事。門外丫鬟來報，說是臨安王妃差人來請。

紅素一時失笑，這樣不適合走親的日子，大家好像都不在乎犯忌。

紅素換了裝束，就隨人出了綺里府，前往臨安王府。她原以為臨安王妃是為了讓她推辭這門親事，畢竟之前王妃曾表示希望她參加四皇子選妃。

出乎紅素意料，王妃反而贊同這門親事，并表示會為紅素添一筆嫁妝。

出了暖閣，伺候的丫鬟送紅素出府。蜿蜒鵝卵石甬道七拐八彎，走了一陣，紅素卻被引到了一處紅梅林前。

紅梅開得爛漫，紅素再不認路，也知道這不是她來時的路。

“誒。”紅素想要問話，前頭的丫鬟轉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紅素轉了一圈，幻視四周，沒看見一個人影。

林中紅梅正寂靜無聲開得熱烈，空中飛揚的雪無聲落選，落在盛開的梅花上，一點點堆積。

紅素指頭在花瓣上一點，那雪花順勢粘在她指尖，眨眼間融化。

有雪團破空而來，砸在她后腦勺散開。

紅素捂著后腦轉過身來，正好瞧見涼亭頂上的祁連，忙高聲喊道：“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