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素唱完時仍舊惴惴不安，生怕這位四皇子一個不悅就要了她小命。

幸而這位四殿下聽了歌謠，沒說什么貶低的話，還派了車夫送她回府。

紅素進了府，便急忙回了房，點亮燈盞。

手腕處的金鐲再度顯現，這回紅素看得清楚，確實有稀薄輕煙從金鐲中升起，幻出一個模糊輪廓。

“連城？”紅素為了驗證心中猜想，低喚一聲。

“《蝶戀花》也是艷詞？”

那輕煙再度回到金鐲，紅素聽到連城的問話。

“是。”

“是了，”連城沉吟片刻，才繼續道，“這是《宋詞》系統，完成方式肯定和別的不一樣。”

紅素還想再聽他多說幾句，好猜測他的身份，卻不想如意算盤落了空。

連城直接下了死命令：“那之后的艷詞就都給他。”

這事不用連城說，紅素也會都交給黎添。黎添此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得到林輕鴻的手帕不可能不大做文章。

三人成虎。林輕鴻當初能靠流言紅素成為一時笑柄，那么也能因為這一首艷詞聲名狼藉。

果然，花朝節才過，有關禧國公嫡長孫和丞相嫡次女的傳言就開始城中慢慢流竄。

紅素自《蝶戀花》任務后，又接到了《菊花新》《花心動》等任務。

紅素或是魚腸尺素，或是鴻雁傳書，或是遙寄錦書，都一一交到了黎添手中。

城中有關二人的桃色傳聞甚囂塵上，等到清明時節，已經有人在傳禧國公府派人到丞相府下聘，結果被林輕鴻打了回去。

淑笙榭小院內新建了座秋千，周邊用各色彩綢裝飾，人坐在秋千上蕩起來，彩綢翩翩起舞，宛如謫仙臨世。

微月被秋千迷了眼，連外出踏青放風箏也不愿去，一天倒有小半日在秋千上。

一日，紅素晨昏定省后出來，路過時正聽見微月在談論林輕鴻一事。

紅素不由得停下來，想聽聽自己這位姐姐有何高見。

彼時微月正攀著兩側繩索緩緩停下，揚聲道：“要我說這林輕鴻也未免太做作。那可是禧國公嫡長孫，將來襲爵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她要死要活不愿嫁。這等好事怎么就沒落在我頭上？”

微月頗為感慨，心中羨慕，一片唏噓不已。

身后為她推秋千的丫鬟不解，疑惑道：“小姐自小與鎮國公五公子有婚約在身，怎么還會羨慕林姑娘？”

微月想起傅城模樣，柳眉剔豎，好心情都沒了，“你們懂什么！就他那肥頭大耳病癆鬼，誰嫁給他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倒了八輩子血霉的紅素：……

盡管如此，城里無數人的目光仍舊匯聚在這一門親事上。

林輕鴻是丞相嫡女，丞相是朝中大臣。黎添是禧國公嫡長孫，禧國公是先帝舊部。

若是二人結合，在上位者的眼中，可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婚姻。

紅素將艷詞支線最后一首《醉春風》寄出，這一場因流言而起的折子戲，就到了最勾人心弦的時候。

禧國公府流水般的聘禮抬進丞相府，林輕鴻點頭應下這門親事，婚期就定在下月。

初夏時節，人們減去小襖棉服換上輕薄透氣衣裳。女子采集紅藍花制胭脂，挑選紫茉莉研成香粉。

綺里府中仆人也忙著將被褥拆洗干凈。晾衣裳的架子架滿小院，紅素也藏在奴仆間搓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