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憶敏并不知道謝青也是五行術法上的高手,她用水系法術,謝青便用土系法術把她困在了一座土城之中。還布下了結界讓她完全與周遭的大片江水隔開,露出一條一米寬的窄路出來。
“原來你是半陰之體,難怪死后會被人如此珍藏,還教你這么一身超強的控水法術。只可惜你終究是已死之軀,若你還是個活人,這小小的土城想要困住你也還要我多費些功夫了。”
陳憶敏只是惡狠狠瞪著謝青:“卑鄙!你殺了我爸媽,我定要除了你為他們報仇!”她越掙扎,那道困著她的靈索卻越纏越緊。
謝青揚手,一束清光沒入陳憶敏魂體,而她伸長了手一陣凌虛抓撓,半晌后似乎找見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隨著清光慢慢從陳憶敏魂體內被抽出來的,是一把極為小巧的銀劍,只有兩寸之長。
這小小的銀劍上刻著陳憶敏的生辰八字,以及一個占據了另一面劍身的“巫”字。西南苗人先祖曾有以巫蠱之術聞名于天下者,而至今日今時,世上還有行巫之人已經少之又少了。
巫蠱巫蠱,先有巫術,再有蠱術。
巫術是苗疆先代承襲自西王母的第一套玄門法術,蠱術是苗疆上千年前的某一代女王,因情生恨所獨創的另一套詭異術法。
巫蠱本是兩種術法,隨著時代的更迭,兩派合二為一,就成為了當今世人從小說或者影視上所了解的“巫蠱”了。
封在陳憶敏魂體中的這把小劍,鍛造工藝十分老舊,看上面的刻紋與切面就知道,這把小劍應該是上百年的東西。只是其上關于陳憶敏的生辰八字是最近十年內添上去的,威力已經如此之大。
陳憶敏的魂體恍惚了一下,方才謝青將鎮壓她自身思維的封印抽走以后,在她的腦海中突然涌入了許多已經忘記的記憶。
魂體失去巫術控制眼看著就要潰散,謝青將手腕上的一只白玉鐲子取下來,念了句咒將陳憶敏的魂體收了進去。
謝青低頭看了眼平靜的江面,而后笑了一下,又起身離開了江面回到了江岸邊上的醉江湖烤魚館。適才江面上的動靜雖讓人覺得異常但皆是普通人,趴在江岸邊上也瞧不清楚到底發生了啥。
夜宵吃完已經一點過了,權禹舟發來消息說度假村那邊的殘局都已經收拾好,問謝青有沒有什么需要補充的。謝青回了句沒有,隨即就一腳踩了油門讓車子在夜色中飛馳,午夜道路暢通。
回到度假村與馬錳李瑤二人分別后,謝青三個就各自回了臥室休息。長歡看了一晚上的鬼修書籍,第二日上午九點多謝青起身前她還煮好了早餐,比起長歡,謝零昨晚上可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謝青今早上已經將陳憶敏的魂體凈化,洗去了一身戾氣的陳憶敏現在已是謝青的契約鬼仆。她擅長的是水系法術,所以謝青就教了她一套御水控水的鬼修法術,這些東西在她靈府中還有許多。
“所以,昨晚上陳姑娘突然出現,其實是受了巫術的控制嗎?”
長歡面前擺著一盤精致的蠟燭?這一盤蠟燭樣式小巧,一盤只有十二個,每當長歡開始吸溜吸溜的時候,盤子里都會少一個蠟燭。
陳憶敏面前也有一盤蠟燭,做鬼十年她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清脆干凈的蠟燭。長歡的問題其實也不是什么好隱瞞的,她先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謝青,而后點頭:“的確是這樣沒錯。”
“在你死之前估計就有人盯上了你,所以才會大費周章的把你的尸體從棺木里盜走,為了讓你受控,還把你的尸身藏匿在長江之中以期叫你只能被他操縱。”謝零咬了一口灌湯包,味道還可。
謝青轉頭看向趴在門口朝里頭打望的馬錳:“怎么了?”
“咳咳,謝天師,各位早上好呀!是這樣的,昨晚因為那棟鬼屋別墅被警方封閉了的關系,好幾個同行昨晚上商議過后準備今天來一個聯合直播,他們估計一會兒就要過來了。”
謝零挑眉:“他們做直播,跑這里來做什么?”
“番薯太太她們和這里的負責人洽談好了,說是十點之后來一場大直播,因此除開之前那棟鬼屋別墅之外,周圍的每一棟建筑估計都會入境一下。這也算是幫孫老板做了個宣傳吧,哈哈…”
馬錳的團隊就沒參與這次大直播了,而且跟別人合作搞直播這東西很容易扯皮的,利益也不好分成。何況昨晚上他已經夠出名了,謝天師說的很對,他已經算是直播界里比較穩的一個人物了。
這不,今天早上開始自家平臺都已經打電話和他說,以后要推他到更高一點的位置上去,爭取將他打造成為平臺一哥。
李瑤在外邊疾聲催促他:“猛犸哥你快點兒哈,大伙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走啦,下午還要回公司去簽個合約呢,你別忘了啊!”
“來了來了,這就來了!”馬錳應著聲,和謝青幾個打了招呼過后就跑出了門。
在馬錳走后不久,番薯太太等人果然是來了這棟洋房,住在這棟洋房里的只有謝青她們。番薯昨天得罪了謝青之后,被自己平臺的管理員打電話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因為說錯了話開罪了金主。
所以今天番薯太太是為了挽回自己的直播節目和金主粉絲,這才率先提出要來見謝青,爭取獲得一個謝青的原諒。
然而讓她注定要失望的,謝青在聽見外邊有人搬運器材的動靜時就在門口設下了結界,外邊的人被一道無形的墻阻擋進不來。里頭的人倒是可以自由出入這棟洋房,雖然謝青也沒打算持續逗留。
孫老板將最后一筆款項匯入謝青的賬戶后,便尋了個機會去療養院看陳憶敏的大哥陳家明去了。陳憶敏本也想去見見自己的哥哥,不過她現在的魂體虛弱非常,還不能離開謝青太遠。
驅車離開猴子山后,謝青帶著長歡和陳憶敏去逛了一趟巫杞縣城的購物商業街。給手底下的兩名鬼仆挑了幾套合身的新衣裳還有鞋襪之后,謝青還給謝零挑了一個平板,花錢買了幾個游戲給他。
江明市鄭家院子是一片老式城中村,這地方人口復雜。孤身一人長居于此某棟單元樓的邪修徐松林,昨天半夜突然在盤修打坐時走火入魔,氣血逆脈而行從而導致五臟劇裂而亡。
權禹舟與戰天印呂萍三人來到鄭家院子,就是為了清掃這位被龍組列為追緝人員的邪修。但是在看到徐松林的尸體之后,權禹舟卻皺起了眉頭:“這樣的爆體而亡方式,是被自己的功力反噬?”
“權師兄,你看這個!”呂萍從徐松林居住的房子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相簿,相簿略有些厚實,一大半的相冊內頁里都裝上了黑白色的相片。從第一張到最后一張,內容全是棺木里的尸體。
第一具尸體是個男尸,嘴巴用鐵十字撐開在喉嚨伸出放了一支蠟燭,臉上還貼著詭異的符文。符文變化多端,一直到最近最后一具女尸的身上才變得清晰起來,而這具女尸也讓三人眼前一亮。
戰天印:“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是陳憶敏陳施主吧。”
“就是她,可是這個徐松林為什么會有陳憶敏尸身的照片呢?這些尸體看上去都是被人收拾好,安置在棺木里準備下葬或是該要去火化的,這要是他自己拍攝的,會有人允許他這么做?”
呂萍提出的疑問,也是戰天印心中所想,權禹舟環顧四下注意到墻面上那些看著很普通的墻衣,有一處中間鼓起似乎要脫落。
他踱步走過去,伸出手指往那塊鼓包戳了一下。
“!權師兄,它在動!”墻衣里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權禹舟適才戳了它一下之后,它很快速的從原來的位置挪到了另一個地方。
權禹舟手中的憑欄月刀光一閃,一整面墻衣輕松叫他從墻壁上解脫下來。但是那小東西逃跑的速度還是很快,呂萍從陽臺駕馭著木藤一路追了出去,戰天印念著阿彌陀佛也對那小玩意緊追不舍。
權禹舟處理好徐松林的尸首處置問題后,這才出門去尋呂萍和戰天印。身為佛修,戰天印那锃亮的光頭可是太兩眼了,放在都市人群里就算是夜晚也是很明亮的,這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
其中還不乏一些大爺大媽,畢竟這黃昏時節,正是出門跳廣場舞的時間點。
一只乒乓球大小的綠色蟲子,就這么突然的闖入了正在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中間,呂萍凌空而來操縱著藤蘿去追擊。
戰天印也口念佛偈手中禪杖發威,在地上升起一張金光巨網。
大爺大媽們紛紛錯愕,在呂萍的一聲叱喝中迅速退散。
巫靈寶寶就這么被呂萍以藤蔓法術抓住,它不甘心還想掙扎逃開,結果就撞上了地上的那張金光巨網。巫靈寶寶嘰嘰嘰痛苦的叫喊起來,呂萍心中一軟,就開口替它求了情:“戰師兄……”
戰天印念及這東西還小,又不曾傷害過人類和其他動物,便存了幾分僥幸把光網給收了起來。
但是沒想到,下一刻這巫靈寶寶躥上旁邊一個老太太的脖子,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后又飛速的逃走了。
后腳趕到的權禹舟,鐵青著臉給老太太療傷。
經過此事之后,呂萍心也發狠了:“我一定要抓住它!”
“那是徐松林培育出來的巫靈,它是集中了巫術中最邪惡的法術滋生而成的。要想殺死它,光憑你們根本做不到!”
戰天印問:“權師兄,那該如何做呢?”
“事關苗疆巫術,通知巫王派人處理就行了。我們的任務是追緝邪修,現在任務已經完成,該回總部報道了。”權禹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