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地一聲。

我的車尾甩出去很遠。

`

射在我身后地面上的是，重火力跟蹤火神聚擊炮。

它把道路都打出一個個的坑。

我的車身在地上擺了一個近120度的甩尾。

車輪在地面拉出幾道黑色的刮痕。

建模已經到了最后，車外殼成型。

算了，沒有那么多魔力去材質著色，一個銀色的車子順著道路往前直沖。像箭。

……

它在身后。

雖然高大，但快而且靈活。

當然，它是在役軍用機動戰甲。海神改進量產型，波塞冬七。

目前北岸戰線主力戰甲之一。

重裝強襲。

火力在直追著我。自然，他是瞄準我開炮的。

偶爾被廢墟的高樓擋住，綻開一片的火花。

然后，身后一幢幢樓在挨個倒塌。

煙塵漫天。

我必須在它的追殺下，開出這個區域。

只要出了舊戰場，這次比賽就結束。

我就……

輸了。

沒辦法管輸贏。

我身體里現在有人！

`

戴少現在跟著車子的搖擺而左右顛簸著。

走蛇形。

我不能走直線。因為追蹤炮火太密集。

而且，我必須預判它的預判。即彈道提前量。

身后追的那個機甲火力一半是物理炮，另一半是光炮。

走直線必死。

我上了一個高架橋。

身后的路在一截一截地斷掉，碎裂，落下。

身前……

好吧，也炸了。

北岸軍隊有提前炸橋這個作戰風格。其實很嚴謹。

但我不能飛。

飛機不受地形影響，可以在空中逃離。

但，最大的尷尬是，機動性會很差。

機甲的防空炮不是擺設。

飛起必死。

戴少，開你的護身罡氣。

我也開氣囊。

你注意，左沖力噴射，車身直直裝斷右側護欄。

帶著幾乎一整條的護欄和碎石，我們從橋面上落下了。

抓緊，前面，會沖進那個像是大型購物廣場的高樓廢墟。

……

`

飛在空中的時候，果然中彈。

銀色機械碎片四濺。

沒事。

不是關鍵部位。

我已經從高架橋直直地沖進這個大型商城。

大約是從五層左右窗戶上。

玻璃應該在很早以前就碎光了。一格格的金屬窗棱給了我那么一點點的緩沖。

落地。

風洞剎車。

無效。大理石太滑。

……

這里以前應該是個商場，一個個的應該是賣化妝品鞋類的島柜。

我撞散了一排排的貨架，木片與金屬骨架在亂飛。

……

還好。

最后，是打橫撞在一堵水泥墻上。

要不是邊上的貨架緩沖，我估計會撞穿。

左邊進，右邊出。

`

我要，散架了。

他戴著頭盔，滿頭是血。

身邊罡氣激蕩。

蕩得身前白色的氣囊在一直嗚嗚響著。

我們應該贏得了一點時間。

這商場太大。

十幾層高，一個街區的占地面積。即使是機甲，在沒法定位的情況下，估計也不好弄。

……

他終于緩過了氣：“瓏姐……”

不要說話。

我已經，要被你害死了。

這個慘樣。

從三年前到現在，第一次搞成這樣。你知道嗎？

以后不要這么關心我。

求你。

不要像是一個離開母親的小孩。

他還在想說什么：“可是……”

……

不要可是。

如果你再這樣，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母親趕出定國宮。

我想不到別的辦法來威脅你。

我竟然，還不想去實質性地傷害你。

塵封，你像是一個小孩闖到兩軍戰場上。知道嗎？我們會死。

`

長出了一口氣……

我也會有求援的時候。

符卡：穿梭者召集。

宅女給我的符卡。說是可以保命用。

發動時展在空中，作用是，給出一個定位，她會傳送到指定地點。

我不能確定會不會有用……

好吧……

宅女，我愛你。

她從一個藍色的次元門里出現的，拿著手機。還在玩游戲。

目前情況我無法跟你解釋，但，帶他走。

立刻。

外面已經是轟轟的響聲了。

海神機甲雖然是重型，但機動力不至于太差。

那聲音代表，機甲已經落地。按北岸戰場特訓，他會先探測四周地貌。

帶他走。

……

她一把拉掉自己的耳機，還歪了歪頭：“你好慘?！?

還用你說？

我也不想讓你看到這個樣子。

車身幾乎要折了。

外殼都已經變形到幾乎認不出。戴少能活著還真是一個奇跡。

她已經開了法陣：“晚點要請我吃火鍋?！?

我請你吃滿漢全席。

反正是他母親做給你。

快。

她和他消失的時候，還傳來她的客氣聲：“那多不好意思。”

不用。

`

嗯。

還好。

還好他們跑了。

沒過幾秒鐘，巨大的震撼從四面襲來。

樓塌了。

它定位得還不錯。

我被砸了個稀里嘩啦。

空中探測點能看到。我又碎了。

我為什么要說個又？

……

不過沒事。

我是液體嘛。

現在發現，人多點準備還是不錯的。

戴總給我的脈沖能源，還真有那么點用。

三代的么。

果然強。

那個脈沖能源已經在發光。它是一個晶體，而我，現在是四散的液體。

不管在任何時候，能源才是機甲的核心。

我在空中凝聚。

包圍著它凝聚。

很多銀色快和液滴吸附在藍綠閃動的核心上。

構成。

形狀不重要。現在需要的是威力。

架構組合，建模成功。

半空中已經凝聚成一個火炮的形狀。

炮管，炮膛，準星……

準星不用了。

很多銀色的架構在咔咔地響著。

成型。

這次，打的就是措不及防。

脈沖能量，聚集。

紫色的光就在炮膛正中，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

轟！

它是用斬艦刀直接斬開樓層，然后身體前傾，探測。

在他的雙臂扒開樓層的時候，我的火炮最大能級爆發。

一道紫色的光柱斜著直沖云霄，把云層都撕開一個口。

我打穿了海神機甲正中的胸膛。

這是我的直感。我蒙的。

我覺得這個地方，是它的核。CPU所在。

透了。

很多電光在閃著。

它還保持著雙手分開的動作，只是，已經動不了。它被打透了。

濃煙與電火花中，它定了一會。

然后，往前直挺挺地趴倒。

轟地一聲，地面在顫動。

整個商場大樓，轟然崩塌。

我這邊也不大好過，被后坐力壓得嵌進了商場的地基。然后，化成一灘銀色的水。

`

勝利了，嗎？

還行。

很多工作人員的飛船在邊上落下的時候，我必須要撐著塑形，站起來。

著色不了，沒問題。

走不動，也沒問題。

我站著。

一個銀色的女孩站在商場前的廣場上。

有點暈。

像是喝了假酒。

不過，我比了一個V字。

唯一的力氣，是用來宣告勝利。

身后有閃光，吹得我的銀發向前擺著。

那是它炸了。

沒事。

真女人從來不回頭看機甲的爆炸。

……

想歇一下。

所以浮了起來，慢慢往前飄。

什么時候進到救援飛船的，不知道。

飛船的沙發挺軟，我喜歡。

……

躺在上面，感覺自己隨時都會融化掉。

有人過來，偷偷在我手里塞了一個電池大小的東西。

一代的備用能源。

多謝。

我沒事。

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這次，是被一個關心我的人害慘了。要不然，應該是完勝。

我應該是完勝的。

不應該這么狼狽。

我很委屈。唐麟，你知道嗎？你交給的任務，我應該是完勝的。

對不起。

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