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總是有波瀾有平淡。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過得很平靜。
像是無風(fēng)的海。
我和他之間,很隨意。
像是一個可以交談的朋友。
小千和他之間更隨意。
兩個人像是一對好哥們。訓(xùn)練完之后,可以扔一罐可樂,對一掌的。
反而是好人和文少站在一起,像是一對青澀的戀人。
……
官宣是一個很奇特的東西。
如果向外宣告,誰是誰的女朋友,那感情就會忽然進(jìn)展得很快。
文少和好人卻沒有。
問起的時候,他們會說,只是十分默契的朋友。
小千說:“我和肖蟲蟲也是。”
她十分喜歡給我起一些外號。
你個腳踩兩條船的。找你家戴少爺去,別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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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會有幾件大事。
夏日祭是南朝大秦建國以來就開始的一項重要祭典。
下月初會開始,持續(xù)不到一周。
學(xué)校里也會辦點慶祝活動,其中一個就是改名。
這里派系混雜。
很多人身份特殊,所以大多用代號。
有人比較直接,比如唐寧和唐婉的代號分別是唐定國和唐千山。
有的人就分不出原名。
比如,好人就是代號的簡稱。全名是:好人卡收藏家。
文少的全稱是文學(xué)愛好者。
一般人會叫她文學(xué)少女,簡稱文學(xué)或者文少。
……
塵封去改了名字,就叫兩個字,塵封。
感覺滿簡練。反正他也沒給我們做過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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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情,我不急。
但他很急。
戰(zhàn)隊現(xiàn)在是四個人,所以,他去公告欄發(fā)布了一個招募隊員的信息。
只是,他們的隊伍配置太低,實在有點不被看好。
被人排在最后一頁。
小千是白金二,塵封和好人都是白銀,文少黃金一。
隊伍紙面實力落差太大。
沒人應(yīng)聘。
那一定是因為千金大小姐平時太張揚了。人們都躲著你。
她撇了我一下:“你才張揚。”
怪我?
我和蘇特使連導(dǎo)師的名字都沒掛。神奈寺歸一和夏恩大法師是負(fù)責(zé)導(dǎo)師,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
其實,大致原因知道。
我們這個隊伍幾個人身份都比較特殊一點。
大多數(shù)人不大想和我們扯上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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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時候遇到了一件事。
戰(zhàn)隊賽會在夏日祭以后開始。我們這里是中原賽區(qū)。
大賽期間,一切以戰(zhàn)隊為先。
如果組不成戰(zhàn)隊,教室免談。
別說九層,一層的都沒了。
畢竟,再怎么是校長千金,也不好霸著最好的教室太久。
她撇了我一眼:“我就是你的擋箭牌是吧?什么都賴我。”
對啊,挺好用的。
……
圖書館的大廳感覺有點空曠。
人們平時總是分成各種小團(tuán)體。所以,這種座位十分滿足大家的需求。
圓形大廳的最外圍,一個個白石的古典圓石桌。
好像是民間婚禮吃酒席的感覺。
兩桌之間有弧形的隔墻,方便開會。
大家都圍著桌子討論一些東西。一個個浮空屏幕沿著桌面排列成圓形。
我們這邊顯得有點空曠。
人太少。
連正式的隊員都湊不夠。更不用說替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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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有顯示。
有人接受邀請。
而且還是白金級。但有要求,她要做隊長。
小千在皺眉:“PASS。”
塵封卻持相反意見,先談一下。不適合的話,再離開也不遲。
……
于是,我們現(xiàn)在很尷尬。
看著一個有點熟悉的人坐在我們面前。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她坐在那里,身后還站了一排的白衣人。
看起來氣勢烘托得十分宏大。
有點像是黑邦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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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感覺好熟悉,是誰?
塵封略愣了一下,然后告訴我:“風(fēng)紀(jì)委員長。”
哦。
我就覺得好像有點熟。在哪里見過的樣子。
原來是死對頭啊。
小千在吐槽:“你故意的吧?上次忘了人家姓什么,這次連人都認(rèn)不出了?”
……
我冤枉。是真的認(rèn)不出。
科技部的人亂動我的記憶模塊,怪我?
我也不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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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紀(jì)委員,又稱執(zhí)法組。
可是,我們沒違規(guī)。這么大陣仗是不是有點不大好?
圖書館外圍也是禁止太大聲喧嘩的。
她卻在冷笑:“我來組隊。”
哦?
原來那個應(yīng)邀的人就是你啊。只是,我記得你以前名字沒這么長。
這個ID:方家大小姐。
感覺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用手按在白色石桌上:“我專門改的。看某個記憶缺失的腦殘還敢不敢問我貴姓。”
別。
唐家行事第一條,遇到方家的人要盡力忍讓。
我不問了。
你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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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道不同不相為謀。
談判直接破裂。
她過來是因為破格開恩,覺得戴塵封同學(xué)還滿有潛力的。
所以,可以破格錄取一個白銀段位的同學(xué)進(jìn)入他們精英隊。
感恩戴德吧,庶民。
她方家大小姐看上的人,看誰敢動。
原來,我們發(fā)布了那么久的招募公告,沒人來是有原因的啊。
也是。
戴少不必要自己組隊。加入學(xué)校精英隊,可以讓他進(jìn)步不小。
畢竟是校隊。
學(xué)校目前的第一隊。全員白衣。
老師多,又專業(yè)。
拋卻心理因素,就實際進(jìn)步來講,是極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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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戴少的回答很直接:“恕我拒絕。”
結(jié)果上來講,不意外。
他脾氣就那樣。
當(dāng)然,那位組長也并不失望:“所以,我今天是來通知你們。”
下個月,賽季正式開始。一切以戰(zhàn)隊為先。
如果組不到戰(zhàn)隊,按學(xué)校規(guī)定,不予安排教室。
這是規(guī)定。
然后,她在看著文少:“如果你掉段的話,學(xué)生會有資格撤你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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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讓文少選邊站隊的意思咯。
……
有點靜。
文少到底是學(xué)生會的記錄員,確實不好與我們走太近。
嘛,不用考慮我們。我輕輕地告訴她:“去吧。”
她抿著嘴站了起來。
然后,慢慢往前走。
好人伸出手想抓住她,卻停在半空。他好像一直不太有自信。
也不大喜歡出頭。
……
文少走到正中間的時候,身體停住了。
沒有朝前,也沒有轉(zhuǎn)回。
只是就近坐在一張椅子上,靜靜地,微笑了一下。
那邊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蘇家從來都是站在中間。”
也對哦。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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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少只是說了一句:“我不會加入你的戰(zhàn)隊。請回。”
其實他們估計也不是誠心邀請。
只是來攪局的。
結(jié)果很沒有創(chuàng)意。大家不歡而散。
要離開的時候,文少站了起來。
她好像是忍了好久,抿著嘴,手一直在緊緊握著。
最后,她還是忍不住說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不能回到以前嗎?”
額……
我知道,文少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
只是我和那位組長好像是,天敵。
小千也問:“方大小姐,你怎么老喜歡找我們家肖蟲蟲的茬?”
喂……
我是龍。
好吧,好像是玲瓏的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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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小姐本來已經(jīng)站起來,這個時候又坐下:“問她啊。”
我?
我連你都不記得。你還指望我有什么高見?
她坐在那里,看著戴少,好久。
然后,說了一句:“她把你胃口吊到頂以后,會一腳踢開。連記都不記得。”
其實……
有可能。
而且很大。
小千站起來了:“有的事不能亂說。”
方大小姐已經(jīng)笑了:“比方說,玩弄了我哥的感情,再一腳踢開的事?”
……
我有點頭疼。
她我都不認(rèn)識,她哥哥又是何方神圣?
塵封,沒事。
我這方面記憶缺失。
以前很早就有的毛病。
真的沒事。不用太過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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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不大想去理太多人。
周圍有點模糊。
能看到她的臉。
還有那恨恨的聲音:“每次看你把幾個男人玩弄在手心那種得意樣,我就想吐。”
……
塵封!
別沖動。你不是她對手。
這一點我還知道。我啪地一聲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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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輕重緩急我還知道。
這里是學(xué)校。
各方云集。看起來平靜無波,實際上風(fēng)起云涌的地方。
學(xué)生會雖然管得十分松散,但,絕不允許打起來。
私斗會被開除。
這一點一定要記住。
……
那邊,一個一身白衣的高挑老師把手放在了方大小姐的肩上。
她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這位老師看起來舉止十分得當(dāng)。
一身白衣,顯得有點出塵。很年輕。五官明朗,斯文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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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下:“喬老師好。”
學(xué)生會和校隊的指導(dǎo)老師之一,這個我記得。
他把手放了一下就離開:“學(xué)校里,舉止要優(yōu)雅。”
果然有指導(dǎo)老師的風(fēng)范。
一直以來,大家習(xí)慣了相安無事。今天這事,就有點不大好。
我客氣了一下:“沒事,她挺優(yōu)雅的。比千山好很多。”
哎呀,不要拉我頭發(fā)。
大庭廣眾之下,千山同學(xué)你能不能安分點。
……
有的人客氣歸客氣,事情還是要解決的。
喬老師已經(jīng)坐下。方小姐站在他邊上,乖得跟什么似的。
他開始出面,聲音很穩(wěn)當(dāng)平靜:“肖家主你神功蓋世,指導(dǎo)的學(xué)生應(yīng)該也是出類拔萃。”
……
小千,沒事。
我們需要放輕松一點。
對面開始攤牌。
是真的攤牌,很多張淡金色的卡放在桌面上。
像是撲克牌的洗牌。一抹一個弧形,幾十張。
戰(zhàn)隊金卡,和戴少上次用的那種卡一樣。可以指定一個戰(zhàn)隊來挑戰(zhàn)。
那么多張,足夠把一個戰(zhàn)隊打到墊底負(fù)分,宣布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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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講的就是這樣。
我現(xiàn)在是一點都動不了。
塵封要是組隊以后天天被人指名挑戰(zhàn),那可不大好。
不過,我向來不是爭強好勝之人。
我認(rèn)輸。
喬老師,需要我做什么?請講。
如果我能做到,一定遵從。
……
他有點莞爾:“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太大,只想讓你跟方小姐說一句對不起。她很委屈。”
哦。
可以。
塵封,完了以后我再跟你解釋。
現(xiàn)在不要沖動。
我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文少的椅子后面。
大家中間的位置。
道歉啊,我整理一下情緒。
……
她卻沉著臉:“不必了。”
還真是大小姐脾氣。
我還剛想開口說對不起,她把我堵回來了。
然后甩了一句:“我們龍城比賽拼的是實力,不是靠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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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在我承受范圍之內(nèi)。
今天的事情應(yīng)該結(jié)束了。他們已經(jīng)離開,只留下老師一個人。
他還很客氣:“不好意思,我們大小姐講話比較直。”
確實比較直。
指到我臉上來了。
喬老師,她說我靠色相。
難道我這樣的,也能迷倒很多人嗎?
……
他已經(jīng)起身:“是事實。肖家主一笑傾國,不用太謙虛。”
囧……
我是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