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公府,后院。
王瀟瀟正閑來無事讓婢女給她染蔻丹,聽聞楊琛回府了也不過點了點頭。
“主子,好了。”
忙活了半天,十個指頭都被細細的包了起來,只等明日一早拆掉,蔻丹就染好了。
王瀟瀟舉起手細細看了看,沒有半分不妥,淡淡吩咐道:“嗯,好了,洗漱了休息吧。”
伺候的婢女一愣,“不等爺嗎?”
王瀟瀟慵懶而冷漠的道:“不必。”
婢女喚人進來收拾妥當,伺候著王瀟瀟洗漱。
王瀟瀟剛熄了燈,就被篤篤的敲門聲喚了起來。
守夜的婢女開門出去了又很快回來,手里多了一張字條。
隔著帳子遞上,“主子,是翼王府柳側妃傳來的消息。”
等了一會兒才聽到帳子里傳來王瀟瀟有些不耐的聲音。
“什么事這么著急?非要大晚上的傳進來,也不怕被人撞見。”
聽到帳子里傳來聲響,婢女趕忙上前撩起帳子,又重新燃上燈。
王瀟瀟披衣靠在床頭上,不耐煩的伸出手。
婢女趕緊遞上字條。
王瀟瀟只看了一眼就直起了身子,轉頭問:“可留下什么話?”
“來人說,下午的時候翼王府請了太醫上門,分別是馮太醫,張太醫,陳太醫,馬太醫。”
言下之意,如果她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向這幾位太醫求證。
王瀟瀟揮手表示知道了,重新躺下后卻再也睡不著了,腦子里來來回回閃過的都是字條上的內容。
翼王妃,歸。
失蹤兩年的翼王妃平安歸來的消息在暗夜里悄悄流傳開來。
皇宮里,錦妃坐立不安。
“歡兒可有消息傳來?”
伺候的宮人上前道:“啟稟娘娘,公主已經在回程途中了,不出幾日就能到了。”
錦妃卻越發煩躁,“不出幾日是幾日?啊?”
宮人低下頭。
錦妃越看越糟心,揮手讓人都退了出去。
從女兒離宮后她就后悔了,可又不能這邊人前腳剛出去,那邊她就把人叫回來。
當時也想著章家好歹也是兵部侍郎,不算太差,章家那丫頭她也算看著長大,模樣周正性情溫和,重點是她跟歡兒關系好。若能助她成為翼王妃,那她們母女倆也能跟翼王府關系更親近一些,她們也更多一些保障。
雖然翼王一直對章家丫頭不假辭色,可翼王府沒有女主人,翼王遲早都要續娶的,娶誰不是娶?
可誰能想到,翼王這次出門一趟竟還帶回了早就失蹤了的翼王妃,這讓她的盤算瞬間落了空。
更怕翼王猜到此次的目的,對歡兒不喜,那她這些年的心思都白費了。
沒人撐腰的公主,說是公主,其實還比不上得臉的奴才,這讓她怎能不著急。
青蕪院里并沒有被外面的緊張氣氛所影響,守夜的下人們都安安靜靜的盡量不發出聲響。
天色已經很晚,墨傾城親自把秦夫人送了出去,又去書房處理了些事務,這才重新回到青蕪院。
墨傾城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到房里,在院子里站了站,細細看了看這個空置了兩年的院子。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但此時看來卻多了些生氣,不再是之前冷冰冰的樣子。
墨傾城感覺心里滿滿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暖暖回來了!
因為沒有主子召喚,所以笙晚一直呆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她跟香蘭一個屋,今夜香蘭值夜,所以屋里就她一個人,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想著秦暖昏迷著回來的事。
所以墨傾城一進院子她就知道了。
趴在門縫上看到他并沒有進屋,反而在院子里站著,這讓她心下一喜。
悄悄穿戴好,假裝不知道墨傾城再院子里,打開門出去。
看到墨傾城,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快步上前,福身道:“見過王爺。這么晚了王爺怎還在這里?”
墨傾城冷眼看著她裝模作樣,聽見她如此逾矩的問話也只淡淡地反問道:“本王不在這應該在哪?這么晚你出來做什么?”
聽墨傾城如是問,笙晚心中暗喜,假裝擔憂道:“奴婢聽聞娘娘一直未醒,心下擔憂睡不著,想出來看看,沒想到王爺竟也還未休息。”
說完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一直看著她,心中羞澀,膽子也大了些,“想來香蘭姐姐已經睡下了,奴婢伺候王爺。”
她都已經暗示得如此明顯了,王爺應該懂了吧?
絞著手指,不好意思的快速看了眼前男人一眼。
男人并沒有如她想象般露出溫柔繾綣的模樣,反倒是冷冷的,如看死人般盯著她。
一切美好的幻想剎時被一盆冷水澆滅,在墨傾城的死亡凝視中,笙晚腿腳發軟的跪了下去,說話也磕磕巴巴。
“王爺恕罪,奴婢錯了。”
“哦?是嗎?”語氣冷若冰霜:“之前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愿追究,本王現在改主意了,本王寧愿王妃怪我不尊重她,趁她昏迷發落了她的貼身婢女也不想她被惡心。”
“聽風。”
暗里出來一人,“屬下幻影,參見王爺。”
墨傾城這才想起來就在今天晚上,他剛放了聽風半個月的假。
“拉下去,本王不要再見到她。”
“是。”
笙晚一聽,登時嚇破了膽,“王爺恕罪,奴婢不敢了,王爺,唔唔……”
幻影堵了她的嘴,很快就把她拉了下去,也沒驚動任何人,自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就把人解決了。
“丟去亂葬崗喂狗。”
幻影嫌棄的擦了擦手,看著她被人拖走。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人,就想爬王爺一床,王爺的床真要是那么好爬還有你什么事。
解決了笙晚,墨傾城就要抬腳往里去。
卻突然看到青蕪苑的上空,一道火紅的虛影自臥室的位置騰空而起。
尖利的長喙發出一聲“鏘鏘”的長鳴。
整個京都都被這聲長鳴驚醒,匆匆跑出來的人都看到了那消散在空中的火紅的幻影。
鳳凰于飛,和鳴鏘鏘!
京都城外,棲梧山山腳,古家。
一名老仆匆匆敲響了家主的房門。
房門打開,一名老者立于門前。
“何事如此驚慌?”
老仆上前一步,“家主,大事!明珠亮了!”
老者大驚,“什么?”
古延隨著老仆匆匆趕往密室,剛到密室門口就看到了一片亮光。
密室正中間放著一張檀木桌,檀木桌上敞開的錦盒里,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瑩白色珠子,正散發著陣陣亮光。
古延失神喃喃:“祖訓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