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院內。
芍藥一邊哭一邊托著上官盈的手臂,她看著那雙不規則彎曲的手腕,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姐,你的身體還受得住嗎?”
接連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每一件都讓她們應接不暇。
上官盈先是被強行灌了墮胎藥,然后又因司馬蓉說出的真相動了氣,接著被穆臨風踹了一腳,又折斷了雙手,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無妨。”上官盈說著,又咳出了一攤血。
見狀,芍藥懇求道:“小姐,我們緩緩,緩緩再走。”
上官盈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她現在的體力恐怕走不出辰王府的大門就已經支撐不住暈倒,最后麻煩的還是芍藥。
就這樣,主仆兩人在冷院里做著自己的事情,不挑事,不惹麻煩,然而有那么一些不長眼的人,為了能討好王府的新任女主人,沒臉沒皮的往她們跟前湊,意圖說著一些道聽途說的八卦,來惡心,污蔑上官盈。
“聽說了沒,上官盈發瘋了竟然當著王爺的面行刺我們家娘娘。”
“我知道,后來她還被王爺踹了一腳,都吐血了。”
“呵,不過是一個骯臟的女人,也配霸占著王妃的位置不放,她這樣也是罪有應得。”
“不止呢,她懷了不干不凈的孩子還妄圖把責任安在我們王爺身上,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王爺可從來沒有碰過她。”
“就是,就是,在那種地方待過,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糟蹋過,想想都覺得惡心。”
三五成群幾個小丫頭也不知是得了誰的好處,無所事事的捧著一碟瓜子,一邊嗑,一邊說三道四。
說得熱火朝天,繪聲繪色,仿佛那些事情都是她們親眼所見一樣,不過幾個看守外門的粗使丫頭,平常時連主子的正臉都見不到,也就只能到冷院來嚼嚼口舌。
聽到這樣的冷嘲熱諷,芍藥實在是坐不住,跑到了門口跟那幾個丫頭吵了起來——
“你們這幾個亂嚼舌根的下賤坯子,也不怕話多閃了舌頭。”
幾個小丫頭臉色一黑,異口同聲的道:“你才是下賤胚子,居然敢詛咒我們,打她。”
說著,幾個人便扭打成一團。
芍藥雙拳難敵四手,等護衛發現前來阻止的時候,她傷得十分嚴重,臉也被人抓花了,從右眼眼角到下唇角刮了好大一道口子,血肉翻飛,可怖非常。
護衛嚴厲的指責著,“干什么干什么,在王府內滋事,都不想活了是嗎?”
幾個粗使丫頭抵著頭不敢吱聲,芍藥忍不住道:“是她們先來鬧的。”
“芍藥。”
芍藥還想再罵兩句,聽到上官盈的呼叫聲,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捂住臉上的傷口進入了冷院。
上官盈看到芍藥臉上的傷,很是心疼,“過來,我看看。”
“以后不要再這么傻了,她們要說什么就讓她們去說吧,你還能堵得了悠悠眾口不成。”
“小姐……”芍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
上官無所謂的笑了笑,“都是將死之人了,還管他什么身前身后的罵名,剩下的日子,只要我們活得自在開心就好。”
“去收拾東西吧,帶上你自己的東西,我的……全都燒了。”
安慰了容易炸毛的芍藥,上官盈先一步走出了屋子,站在庭院外看著冷院蕭條的景色,忽然想起當年出入王府的情形。
那時候花團錦簇,穆臨風也曾十里紅妝將她迎娶過門,京都的貴女不少都在羨慕嫉妒,說她嫁的王爺又專情又體貼。
可惜,他的專情和體貼都是演的,她從來不是他心里的那個人。
……
另一邊,穆臨風帶著司馬蓉回到了泰陽閣,突然開口說道:“上官盈小產之后情緒不穩,她離開前的這段時間你就別去見她了。”
司馬蓉一怔,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她試探性的問道:“王爺是心軟了嗎?”
穆臨風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看著不遠處迎風招展的一株合歡樹,那是上官盈嫁入王府時種下的,一轉眼長這么高了。
他應該是厭惡那個女人的,但是為什么趕走了她,他心里會隱約的感覺到不快。
還有芍藥最后喊的那些話,和上官盈看他時眼神的轉變,都讓他覺得十分的刺眼。
“你先退下吧,記住本王跟你說過的話,安分點,少惹是生非。”
司馬蓉臉色蒼白的退了下去,雙手攪動著帕子,眼里含著怨恨的光。
上官盈,她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