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信使一來一返又耽誤了不少時間,等我們再北上前往府州的時候,恐怕就要到九月下旬了。”
李守節對著旁邊的荊嗣發著牢騷,從九月三日晚上抵達延州,他們這一百多人已經在延州等了七八日了。
“巡檢使,按日子算,沒準就在這兩日了。”
荊嗣盡管心里等得比李守節更著急,但是當李守節發牢騷的時候,向來喜歡奮進的他還是選擇了開口安慰,而不是一同發牢騷。
“還是南面好,有水運,千里江陵一日還。”
“罷了,且去榷場看看,有沒有什么新鮮的物什,好給六娘買回去。”
李守節也就是有感而發而已,畢竟他已經南下北上好幾次了,他能不知道這信使一來一返會消耗時間。
看著李守節騎馬揚鞭而去,荊嗣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家巡檢使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誼。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么壞事,軍伍里都是直性子,巡檢使能夠待人以誠,整個親軍都的都對他信賴得很。
只是這開口閉口我家娘子,未免有點太小兒女姿態了。
“話說,等此間事了了,我是不是也該尋一門親事了。”
此時河西走廊的不少番商都是選擇取道靈州進入后周境內,再由靈州轉道南下,抵達延州。
延州作為長安北方的門戶,是不少番商進入后周腹地的必由之路。
自從有了延州榷場,吸引了南下北上的番漢行商在此交易,省卻了兩方長途跋涉的行程,延州也變得愈發有吸引力。
此時的延州榷場規模還是比較小的,不過等到過個半年一載的,延州榷場勢必會煥然一新。
在李守節呆在延州無所事事的時候,一封來自昭義軍的家信,由梁小乙帶著,沿著他走過的路線,抵達了延州。
李守節牽馬走到一處商販的攤子前,他拿起攤子上的玉器觀摩了起來。
他也不太懂這個金石玉器,不過現在生產力低下,后世那些低廉的工藝品反而造不出來,盲選的話也頂多是價格上的問題,不會出現買到假貨的現象。
而且進入榷場的商販,如果不是延州本地的人,就需要提前交了一筆不菲的保證金。
若是這些商販之后存在欺詐行為,便會以保證金來賠償買主。
當然這樣做只能杜絕一些小額的交易欺詐,畢竟榷場的目的并不是將來做交易的商人拒之門外。
“巡檢使,”荊嗣領著一個彰武軍的軍卒朝李守節走來,一邊喊道。
聽到荊嗣頗為著急的聲音,李守節只得暫時放下的購買玉器的心思。
“何事?”
“潞州來人,聽說是梁小乙帶著家信到了節度使府。”
“對。”那名彰武軍的軍卒回道。
“家信?”李守節的臉上瞬間煥發色彩,他招攬二人急忙朝榷場外走去,走出榷場后迫不及地騎馬朝延州城奔去。
進入州城后,由于不能放馬狂奔,李守節只得將坐騎丟給了荊嗣,朝節度使府跑去。
一如齊景公當年棄車步走時候的心態,盡管齊景公步走的典故在后世往往用來貶低做事丟失了分寸。
“家信?我父親,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大事,肯定不會給我來家信的。”李守節將錯誤答案否去。
“那就只有六娘了……”
李守節一路快跑,直接返回了節度使府,進入待客廳后,他便看到了正坐在客廳內飲茶的梁小乙。
“小乙哥,你怎么來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