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經上齊了，蕭如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可樂。

嘆了一口氣，雙眼充滿了無助與惆悵，看著真的讓人心疼。

“講真的，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夠堅持多久？現在支撐我的就只剩下那一絲絲不甘心了，我有時候都在懷疑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塊料，但是當我拿起琴聽到音樂的時候，我又沒辦法控制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看得出來他的壓力很大，我覺得這樣的狀態肯定不行，得想個法子讓他切換心情。

“咱們換個話題吧，最起碼你現在還在堅持玩音樂，我們這些人呢？連個機會都沒有，只能給你們打打雜啊。”我調侃道。

他抬起頭看著我，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參加音樂比賽，你和我說你想成為一個音樂家嗎？那時候你真的是滿眼的星星，真沒想到你會成為一個導演，你還想做音樂嗎啊？”他問道。

“你說呢？做音樂那誰我等凡夫俗子能堅持的，我要是靠做音樂早就餓死了，我真的特別羨慕你，上次音樂節看到你在舞臺上閃閃發光，講真的，那一刻多么想和你一起表演。”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那你以后怎么想的？做導演感覺怎么樣？”他充滿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我呀，當然是先解決溫飽唄，之前玩樂隊的一些朋友現在不都賣保險的賣保險，搞銷售的搞銷售，從前的搖滾少年現在都是大腹便便，音樂只能是個夢啊。”

我舉起酒杯示意他碰個杯。

“做音樂節目的導演其實也是我最后的一點倔強，自己玩不了音樂最起碼可以看你們玩，也算是和音樂親密接觸的機會吧，我不像你有那么多的靈感，我不是天賦型選手，只能啃啃樂譜，做不了音樂家頂多算個音樂發燒友。”

蕭如齊苦笑了一下。

“我又何嘗不是呢，畢業前覺得未來在音樂的道路上一片光明，現實的一盆盆涼水給我澆得透透的，你知道嗎？如果我這一次再出不來，就真的沒機會了，我爸爸給我想好了后路，讓我明年進修學商管，能拼的只有今年了。”

我倆同時嘆了口氣，音樂這條道路不是有天賦努力就能有結果的，每一年的音樂畢業生那么多，每一個都想成名，但是整個市場如此飽和，再加上每一年的音樂選秀這么多選手，有幾個人能站得穩呢？

蕭如齊突然看向我：“你知道前年音樂人大賽冠軍TT嗎？”

我點點頭。

“他比完賽不是紅了一段時間嘛，當時我還在他的公司做過一段時間吉他手，才半年的時間就和公司鬧掰了，被雪藏了，結果出國去進修了，聽說他現在回國開音樂培訓學校。”

“我記得TT當時被雪藏的事情還上了熱搜，他當年可是天才少年啊，難的的那種長得好又有實力的，真的挺可惜的。”我說道。

“更慘的還在后面，上個月我在音樂節碰到他，他在倒騰二手樂器呢，聽說他的音樂培訓學校開了半年賠了大半，買了一堆樂器結果全都要轉賣二手，當時在后臺差點沒認出他。”

蕭如齊拿出手機給我看他倆的合影。

“什么？這是TT嗎？”

照片中的這個男生，不對應該叫男人，帶著胡茬眼神無光，胖胖的身材，只有那一抹微笑能依稀辨別出TT的神情，如果現在讓我和他面對面，真的不敢保證能認出他，曾經干凈帥氣的天才音樂少年，變成現在這樣也是令人唏噓。

“我當時和你一個表情，要不是聽他說話聲音，我真的不敢認，但是他現在自己做老板過得還是比較滋潤的，也挺好。”

曾經的一代選秀紅人，現在的二手樂器老板，曾經的帥氣少年，現在的油膩大叔，真的有些無奈。

今天的晚飯氣氛多多少少有些悲涼和憂傷，為何分明是熱愛的事業，卻沒辦法讓熱愛它的人好好地生活？

不禁發問？是選擇音樂的錯還是音樂本來的錯？還是大環境的錯？